第15章 情绪
“这孩子天赋极佳，杏兰姐姐不是快要临盆了吗？我送个徒弟给你，到时小杏兰就不会孤单了不是吗？”息云开始滔滔不绝，丝毫不给二人拒绝的机会
“这孩子还没有名字呢，就叫江月尹，如何？月尹，快拜见师父师娘。”说罢，江月尹乖巧地跪在苍葬面前拜了师。
息云从回忆中回到现实，看向江月尹时神情十分怪异。
“长这么大了？”息云眨巴着眼睛。
“四百三十岁了，师叔。”江月尹有些无奈道。
“师兄你在这的话，那杏兰呢？”息云四处观察，也不见其他人。
二人却沉默了。
苍葬并未回答她的问题，拿起桌上的碗筷，故作淡定道：“吃饭吧，菜都凉了。”
“不解释清楚，这桌子都给你掀了。”息云声音冰冷，周围气压都低了不少。
苍葬放下手中的碗筷，叹了口气，神情黯淡。
“所以，这便是你在凡界的原因对么？”息云猜到了什么。
苍葬沉默。
“那是我的亲生姐姐！”息云将面前的茶杯摔在苍葬脚下，愤恨道：“你答应过我的，我这辈子只求过你这一件事，照顾好她。”
“你失踪后，杏兰不顾劝阻，与我们不辞而别，四处寻你，寻了二百年，至今下落未明，可她的魂玉早已灭了。”苍葬面露痛苦，缓缓道来，只言片语差点击碎息云的心。
江月尹见状，意识到息云情况不对，提醒道：“师叔，你如今身体抱恙，切勿动怒。”
息云一经提醒，压下心中怒火，只道：“四日后的无间秘境，给我一个名额。”无间秘境有一无间道，闯过无间道的试炼，便可解心中疑惑。
“好。”苍葬没有理由阻止。
息云心如刀绞，只感到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捂着心口闷哼了一声。
苍葬抢过息云的手探她的身体状况，神情复杂。
苍葬凝视着息云，只见她神情冷漠疏离，面色惨白如一张白纸，不由想到那日的异象：“那日的雷凝珠是你炼出的？”
“是又如何？”息云脸上闪过一丝不明的笑。
表面看似平静，内心早已波涛汹涌，得知杏兰死讯的那一瞬间，她没有歇斯底里的怒吼，只是斥责了苍葬一句，再无更多言语。
苍葬作为师兄最是了解息云，她一声不吭便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桌上的饭菜实在让息云难以下咽，修仙者本就无需进食，只是满足口腹之欲罢了。
息云起身，身子摇摇欲坠。
“师叔，这些都是师父为您准备的。”江月尹说着，随即向前去抚息云。
息云挡住他的手，摆了摆手，声音有些无力，沙哑道：“对外，还是得尊称您一声剑尊，师叔也不必喊，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息云了。”
“师妹”苍葬蹙眉，声音变得模糊，感觉自己的喉咙仿佛堵住了一般不知说些什么。
息云面露笑意，可眼神冰冷得可怕，浑身散发出一股不容靠近的气息，她还是压着情绪，语气故作平淡道：“姐姐的死也并非你的错，我了解姐姐的性格，若她要寻我，谁都拦不住。”怪只怪她息云当时的不辞而别。
“不要勉强。”苍葬再也无法直视息云，他心里的抱歉太多，却无法向她道来，她总会将问题推在自己身上。
息云望向江月尹，轻声细语：“剑尊送我回去吧。”
江月尹不多言语，微微颔首，走在她身侧，告别苍葬，护送息云出了结界。
息云自始至终都裹着江月尹的外衫，一路沉默，夜深人静，无凝宗弟子早已在各自的寝室内入定修炼。
江月尹提出灯笼照明，一路沉默，片刻后不自觉望向身侧的人，借助灯光隐约能望见她的神情黯淡，目光朦胧似隔了一层雾，她始终不让人望进她的内心。
从前她身在上界，离他遥远，如今她近在咫尺，却好似隔了万重山。
“无间秘境凶险万分，这里面有些保命的法器”江月尹从手指上取下一颗储物戒，这本该就是为她准备的，如今她要去那无间秘境，便正好派上了用场。
息云接过储物戒，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似乎并未听他说话。
“师叔？”江月尹见她有些魂不守舍，唤道。
息云这才转头望向他，江月尹其实生得极好看，只是平日里不苟言笑，让人难以接近，若与秦玉殇相比，二人平分秋色，可修仙界女修哪敢得罪这位，自然只敢背地里暗自讨论，名气自然输给了秦玉殇。
喉咙里一股腥味，息云捂着胸口，嘴角溢出了血。
息云只感到浑身难受。
江月尹探了探她的身体状况，神色有些异样，提议道：“我的住处离这近，先随我去我的寝室吧。”
息云点头表示同意。
江月尹的院子就在后山，挺偏的，几步便走到了。
江月尹让息云坐在床榻上，一声“得罪了”，伸手搭在她肩上，将灵力注入在她身体里，纯净的灵力在她身体内流转，击碎了某处封印。
“还请师叔不要再压制自己的情绪了。”江月尹收回搭在她肩上的手，义正言辞道。
那一瞬间情绪波涛汹涌而来，息云吸了吸鼻子，抹了一大把眼泪。
女子抽泣的声音在像是打破了某种禁锢般，爆发出来。
“阿姐。”息云索性用手将脸捂住，不让江月尹瞧见她难堪的一幕，声音闷闷的。
江月尹识趣地转身出去关上了门，留息云一人独自在房中，而自己守在院子里来回走。
息云只感觉自己要碎了，世上最好的姐姐被她害死了。
数百年前的某个冬日，那日艳阳高照，小小息云光脚跑在在冬日暖阳下，脚丫却冻的通红，雪地上的雪开始融化，小息云双手捧起一块雪球，稚嫩可爱的小脸乐呵呵的，天真无邪。
“阿云，听话，把鞋子穿上。”身后的少女拎着一双小鞋，在身后追着，却始终追不上。
息云捧着手中的雪，却撞到一人的大腿上，摔了个四脚朝天，手中的雪打在了那人玄色靴子上。
息云坐在雪地上，，“哇”地一声哭了。
身后的少女追赶了上来，抱起地上的息云，拍着她身上的雪，轻声细语哄着怀里的小息云。
“杏兰，我不是故意的。”撞倒息云的少年眼中满是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