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胆大心细脸皮厚
“土憋，里边的日子如何？”
陈飞笑的很丑，跟在一旁的熊娱愈发明艳。
春行乐心如针刺，将陈飞推了一个趔趄：“好狗不挡道。”
走了几步，又转头对熊娱说道：“一别两宽，余生不见。”
陈飞搂住熊娱的细腰，放声大笑：“跟老子玩你他妈还嫩了点，你的女朋友不错，很水很润。”
看着春行乐背影消失在路口，熊娱厌恶的又把陈飞推了一个趔趄。
陈飞在身后得意的说道：“记住你的承诺，一个星期之后你如果不脱光了爬到老子的床上，那孙子非死即残。”
熊娱回到宿舍躲进卫生间失声痛哭，看着两条杠的验孕棒又破涕为笑。
春行乐逃到小旅馆睡了一个星期，如孤狼舔伤。
熊娱的音容笑貌挥之不去，越想遗忘越是明亮，曾经的一幕幕血肉丰满，带着温柔的哀伤。
心如针刺刀绞，疼到窒息。
偏执的不肯妥协，用香烟和白酒麻醉。
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难平是人心。
所念及星辰，穷尽一生不可及。
世间八万字，情字最伤人。
不是所有的喜欢都有结果，有些人能够遇见已是上天恩赐，如一别陌路，既已入心，见与不见都在心间。
失去才懂得珍惜，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象着她的好，陷入一个无限的循环中。
放不下仅仅是因为她先转身，执念的背后是不愿承认的失败。
是不甘心，是内心的匮乏。
是自己的失败和无能为力。
充盈内心，见天地，见众生，见自己。
感谢相遇，尊重离开。
道理其实都懂，痛苦却真真切切避无可避。
只有时间才是最好的疗药。
醉眼朦胧中衣着性感的熊娱推门而入。
“帅哥，一个人多寂寞，玩玩？”
“宝宝，我真的离不开你，咱们去姑苏好不好？”
春行乐喜不自禁，状若癫狂：“宝宝，咱们结婚，现在就生猴子好不好？”
怀中的美人有点懵，没想到遇到了个生瓜蛋子，二话不说就疯狂的亲吻，撕扯她本就不多的衣服。
‘砰’的一声巨响，单薄的房门被踹开，两个制服鱼贯而入。
“你们涉嫌卖淫嫖娼，穿上衣服跟我们走一趟。”
迷迷糊糊的春行乐交了五千罚款，逃离了小旅馆。
不甘心以如此失败落魄的方式离开庐阳，去了北城区，远远躲着宝和这处伤心地。
冷静下来越想越不对劲，制服和女人的演技很拙劣，手段很下作。
恶狠狠的骂了一句：卧槽，仙人跳。
一场噩梦在半夜惊醒，风云山的声音还在萦绕：‘你没有资格颓废。’
大师托梦了？
是啊，生活还要继续，第二天就进了厂，却只干了半天。
熟悉的厂区，熟悉的流水线，陌生的工友和莫名的痛。
陆续又进了两个厂，都无法坚持，只是把破碎的心再次打碎，再独自疗伤。
‘凭什么老子就要进厂？凭什么老子只能当工人？’
春行乐先后干了保安、货车司机，还去养了一个星期的猪。
迷茫之际接到了风云山的电话。
他被判了四年半，在江南省白山湖农场劳改。
直接指点：“你底子太差，想翻身就去干销售，这是土鳖唯一的机会。”
春行乐依旧迷茫：“我嘴笨，没干过销售。”
“你以前还没干过女人呢！”
春行乐还没鄙视，就听见狱警在电话里训斥：注意文明用语。
“先做电话销售，学会当众说话；再干直销，锻炼脸皮；最后做工业品销售，挣钱，挣大钱。”
风云山言简意赅的职业规划，让春行乐有了方向，双眼再次燃起了不羁的的光芒。
电话里又传来狱警的提示：‘还有一分钟’。
风云山道出真正意图：‘我手头紧，你能不能给我寄点钱，没烟抽的日子真的熬不住。’
“最后送你三字箴言：胆大心细脸皮厚。”
“你他妈的不识数啊，这是七个字好不好？”
电话里传来了忙音。
春行乐在人才市场转悠了一圈，就成了庐阳市四海房产的一名电话销售员。
一个临街的门面，带着一间八个工位的办公室。
老板叫吴海燕，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瘦瘦的说话像机关枪，精明强干，尖酸刻薄。
三女一男四个同事，只是冷漠的抬头随意瞅了一眼，继续埋头工作。
“小春，你先熟悉话术，听听他们打电话，下午开始实战。”
春行乐傻乎乎的坐了一上午，四个同事就是四只鸭子，吵得脑仁疼。
下午吴海燕亲自监督，春行乐兴奋的拿起电话，一接通，脑子里一片空白，除了心跳加速，连话都说不顺畅。
反复几次，吴海燕气的直跳脚。
“没想到笨成这样，看来你真的不适合吃这碗饭。”
春行乐努力挣扎：“吴总，再给我一次机会。”
“对方就是个陌生人，你紧张个毛线？人家还能隔着电话吃了你？”
吴海燕恨铁不成钢：“照着话术读，再不行就滚蛋，浪费时间等于谋财害命，懂吗？”
春行乐调整心态，这次遇上了良人，和颜悦色，礼貌有加，才算暂时保住了饭碗。
越打心越凉，别说约客看房，能把话说完的都没几个，回敬几句国骂比比皆是。
‘小姐，您好，我是四海房产……’
‘你他妈才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
被挂了。
‘你需要房子吗？四海房产竭诚为您服务。’
‘我需要女人。’
春行乐挂了。
‘十秒哥’的新外号横空出世，只因每通电话都不超过十秒。
倔强的春行乐咬牙坚持，因为没有退路。
每天一百个电话的任务春行乐完成最快，效果最差。
早上意气风发，下了班垂头丧气，如此日复一日。
一个星期后，吴海燕当众表扬了春行乐。
“给十秒哥一些掌声好不好？”
春行乐骂道：“老子突破十秒了，谁他妈再叫‘十秒哥’我就让谁试试老子到底多少秒。”
三个女同事一缩脖子，低头不语。
春行乐不仅突破了十秒，还成功约客，即便最后没成交，已是巨大的进步。
“夸你一句就翘尾巴？你要在十秒之内判断客户的喜好和类型，获取客户的需求和痛点，约客看房消除客户的顾虑，趁热打铁鼓动客户成交。万里长征，你这才刚刚迈出第一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