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莺莺燕燕，歌舞声声
一番惊叹后，郝运面露怜悯之色的对着唐仁龙劝道：
“大兄弟，赶紧搂一搂吧，你肠子都粘上马粪了……”
也许是围观人群当中有唐家的下人，不多时，肠子流了一地的唐仁龙被慌慌张张赶来的唐家仆从给抬走了。
至此，这场半路“偶遇”唐家兄弟的闹剧才告一段落。
“哎哎，四弟你想啥呢？这里没事了，咱赶紧走吧！”
捅了捅身边陷入沉思的郝义，郝运带圆方先行离去。
郝义怔怔的望着郝运的背影，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嘶……真他娘的邪门儿。
今儿早上老爹和三叔父只是因为骂了这废物几句，然后就各种倒霉，没想到唐家俩兄弟也是如此……
看来我得谨慎些。”
郝义略微想了想，便赶紧跟了上去……
莺莺燕燕，歌舞声声。
天香楼灯火明亮，商客们往来不绝。
骑马的，坐轿的，驾车的……
凡停驻此地之人，皆为富商豪强。
丝竹声，嬉闹声，吟诵声……
凡入得此门者，有几个能把持得住？
这一座楼阁，宛如聚宝盆一般，何止日进斗金。
郝运郝义圆方三人，随着周围宾客一同步入了天香阁。
门口的龟奴和老鸨们纷纷迎了上来。
熟客自不必说，直接登楼，当然那一份“支酒”的银两是少不了的。
生人也有老鸨引导，点了花茶方能登楼。
郝运郝义一路而上，
一行三人，除了圆方这个还是头一次登上天香楼的菜鸟外，郝运郝义就像是进了自家府邸一般，熟练非常。
手里的银子随意的打发下去后，几人便在一处雅阁落座。
圆方暗中观察，心中也细数一番。
前前后后，郝运郝义二人散出去的钱财，已经差不多有十两左右。
这十两银子，已经足以让一户普通的农家一年吃喝不愁，甚至能顿顿有肉。
以往圆方也只能在楼下与其他贵客的下人们坐在一桌，一边吃茶一边等候自家主人。
所以对具体开销不太了解，只能知道个大概。
今日这么一见，还是觉得自己格局有点小了。
那白花花的银子犹如路边石头子一般不值钱。
今日为何能够上楼？
其原因，正是他手里端着的盒子。
此乃他家少爷准备了一月有余的礼物，
一会儿等那天香楼花魁小飞儿出现后，则由他递上去赠与那小飞儿。
他目前所充当的是一个货架子的角色。
不多时，酒菜一一上桌，隔壁一些雅阁内，也有不少贵客落座。
那些贵客身边，也带着一两名下人。与圆方一样，这些下人手里，也端着一些礼盒静静地站着。
小飞儿三月之前就曾定下一个规矩，那就是不收礼物。
客人自己要想听曲，除了要豪掷千金之外，还得有拿得出手的诗词歌赋才行。
或是淘得那古籍词曲孤本，或是当代大家之作。
除此之外，自己创作亦可。
如今天下，武者为尊，文人为轻。
文道势弱，学有所成者寥寥无几。
这一规矩，着实让那些宾客耗费了不少脑细胞。
而郝运胜在是穿越而来，别的没有，诗词歌赋倒是一大堆。
虽然唐诗宋词这一类他记住的没几首，但流行歌曲总归是会哼哼几句。
所以每次前来，总能在众人之中脱颖而出，从而获得小飞儿的青睐。
有钱，有闲，人长得还帅，又会哼唱上几句。
给哪个女人不心动？
至于说其废物花心，
呵呵，她小飞儿都已经沦落到青楼了，还在乎一个恩客花不花心？
废物不废物，和在青楼听曲儿有关系么？
再怎么废物，也比那些赶车卖货的要强。
反而越是废物越好。
这种无法习武的公子哥儿，家族里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最是从小缺爱。
只要给他一丁点好言好语，他便能感激涕零引为知己。
越是缺少关爱，就越有可能将她从这天香楼赎身回去。
等到最后分家，就算再差他也能分点家产当个富家翁。
不需明媒正娶，把她赎回做一房小妾也比沦落风尘强。
所以，在这天香楼中，谁是猎人谁是猎物，谁分得清？
三个月来，看似小飞儿在郝运连番的攻势下渐渐接纳。
实际上，这不过是她施展的欲擒故纵的小小手段而已。
一个月前，小飞儿终于答应了接受郝运赠送礼物的要求，但为了公平起见，她也向其他恩客开了这个口子。
正是因为如此，这才有了今日众多宾客携礼登楼的一幕。
天香楼呈筒形，高有三层。
一楼中间为大厅，四周也有隔断以屏风隔开。
二楼之上，全是雅阁，
一侧面朝楼内，高居一楼大厅之上，从窗口望去，除了能看到对面二楼别的雅阁外，还能看到一楼大厅的景象。
另一侧则是朝外，有通道环绕，方便人行走递茶端菜。
雅阁内环境奢靡，家具齐备，皆为上品，绿植盆栽，清雅脱俗。
与那破旧的翡翠楼多有不同。
翡翠楼，背后是枫杨郡王家打理。
天香楼，乃是青云城主大舅子苏天赐的产业。
说是苏天赐苏家的产业，实际上苏家也不过是青云城主的一条狗。
真正掌控整个云州青楼产业的，只能是青云城城主林圣天。
林家，苏家，孙家，李家，青云城四大族，亦是云州四大门阀。
其声威赫赫，势力遍布云州各郡，远不是枫杨郡这些家族能比的。
这大乾王朝由上到下，犹如金字塔一般，各个门阀家族势力盘根错节纠缠纷杂。
百年间彼此联姻结党，除了郡县这一底层外，早已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根本分不清。
“运哥儿，你看那边……”
就在郝运走神儿之时，一旁的郝义指着对面的一间雅阁喊道。
放眼望去，从对面那雅阁打开的窗口，郝运看到了几名身穿黑色长袍之人。
这几人，身形矮小，发髻也比较奇异，其端坐姿态也与其他人多有不同之处。
“咦？阳国人？”
阳国，与大乾接壤。
其国内资源匮乏，民间较为疾苦。
正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正是因为这阳国贫瘠，其民风彪悍，尚武之风强盛非常。
往年间，经常与大乾交恶，时不时的战上几场。
而云州所在之地，与阳国之间还隔了一个建州，相隔千里之远，也不知这些阳国人来此作甚？
就在郝运沉思时，一道熟悉的身影进入了那一间雅阁之中。
“嗯？怎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