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血液
“同意同意，一切听大哥安排，我先把包里的20只口罩给您，余下的100只，三天之内给您送过去。送到哪个地方呢？”柳星冲吴老大连连点头，很自然地转身，伸手拉开身旁苏兴凯的背包拉链。
“送到云雀山庄，你放心，江湖规矩，咱们合作顺利，保你兄弟无虞。”吴老大欣赏柳星几人的识时务。
柳星一边拉开背包拉链，一边回顾弓弩结构、使用细节。他在脑海中在再次确认了吴老大的位置，手中已经摸到了冰冷的弓弩。
就是现在！
背包开，弓弩现。
柳星迅速掏出弓弩，原地180度旋转，双手平持，单眼瞄准。
咻的一声，弩箭破空而出。
吴老大发现对方的异常举动，目光骇然！他拔枪还击，却为时已晚。
呼啸的弩箭毫不留情地洞穿了他的脖子，在喉结上方位置处钻开拇指大小的孔洞，前后透亮。
下一瞬，动脉血喷泉似的从孔洞处冲出，染红了他的衣服，和手中刚从怀里取出的手枪。
吴老大一声闷哼，仰面摔倒，手枪脱落一旁。
吴老二愣了三秒，而后嚎叫一声大哥。
他连忙扑身上前，用粗糙的手捂住吴老大脖子上的前后孔洞，试图以达到止血效果。
可鲜血依旧不要钱似的从他指缝中汩汩流出，他堵不住。
金三少只愣了两秒半，他瞄了瞄吴老大的惨状，就迅速转移目光，在瞧见不远处静静地躺在地上的染血手枪，他即刻如同抢食般扑了过去。
吴老大死就死了，自己和他并没有太多的手足之情，无需悲伤，就像对方说的那样：一代亲，两代表，过了三代算个雕。
他吴老大于自己而言，连条雕都算不上，不过是合作关系，不对，是利用关系，他又何必在意呢。
此刻他真正在意的是地上的手枪——手枪在手，生杀大权全都有。
于文明愣了两秒，就想明白了原来这是柳星的缓兵之计——先佯装答应对方的要求，降低对方戒备心，而后出奇一箭，送对方上西天。
对于先前商定自己留下当人质，换取队友安全离开，他毫无怨言。
两位队友曾合作救过他闺女的命，自己相当于欠对方一条命。纵然柳星苏兴凯撤离后，不带着100只口罩来赎人，他哪怕被撕票，被子弹打成筛子，也无怨无悔，他一条命换对方两条命，这笔买卖划算。
眼下柳星一发送魂，不禁让于文明愈发佩服。
苏兴凯愣了一秒半，第一个半秒是他的反应速度稍慢一些；第二个半秒是他惊叹于柳星老大的出手果断；第三个半秒是他佩服柳星老大百步穿杨、箭无虚发的技术。
王大妈愣了一秒，默默地双手抱头，蹲在原地。
这番举动是向双方人马示意自己没有危险：你们神仙打架，高抬贵手，我这个凡人可不想跟着遭殃啊。
她原本也想拔腿就跑的，可此刻的双腿再一次像上回那样，没了力气。眼下最好的选择就是，像一只遇到危险的鸵鸟那样，把头埋在沙子里面。
她没有沙子好埋，只能蹲下，用两只膝盖意思意思，嘴里再不停地念叨着阿弥陀佛、上帝保佑之类的求平安的话语。
半秒后，柳星从怀中取出另一支弩箭，这也是他为应对突发情况，提前准备好的。
十支弩箭，上弦一支，怀中一支，包里八支。
至于没有随身携带更多支弩箭的原因是，突发紧急情况下，他顶多只有两次射击的机会。而把弩箭一股脑带在身上，也略微影响自己的行动。
取弩箭，上弦，张弓，他在心中计数，这第二箭，他用时三秒。
而这一刹，金三少也已经捡起手枪，举起黑洞洞的枪口指向柳星。
那就看看谁更快吧！
弓弩瞄准。
手枪瞄准。
“小心！”
在弓弩发射的同时，一个身影将柳星用力推了出去。
而下一瞬，让人耳鸣的枪声响突兀响起！
弩箭和子弹双双命中对方。
合百公寓，小超市中。
咻的一声！
飞镖擦着秦竹菊的脸庞飞了过去，刚好卡在了两扇玻璃门闭合处缝隙中，飞镖尾部颤动，轻微嗡鸣。
“现在，离开这里吧。”姜小梨看着秦竹菊身后的飞镖，平静地说道。
惊吓、恐惧、委屈、不甘等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秦竹菊双目含泪，声音呜咽：“不，不，不要赶我走，救救我，我不想变成丧尸啊！”
姜小梨俏脸冷峻，不说话。
秦竹菊懂，这是一种无声的拒绝。
冯红搂着天赐轻声叹气，秦竹菊脚踝上的伤口已经开始异变，感染成丧尸是迟早的事情，木已成舟了：“我们没有灵丹妙药，无能为力，帮不了你。”
秦竹菊哭的梨花带雨：“我以后听大家安排，会小心丧尸的，你们不要赶我走啊！外边都是丧尸，我能去哪里啊！”
“一分钟之内，必须离开这里，我不想我的飞镖染上你的鲜血！”姜小梨双手各攥着两枚飞镖，语气冰冷。
“我被丧尸抓伤了，说不定不会很快发作呢？要不然再等一下呢？等柳星回来，看看他能不能也帮我找找抗生素感染药之类的。”秦竹菊心中抱有一丝侥幸。
她吸了吸鼻子，又把目光投向天赐，用乞求的声音说道：“天赐小妹妹，帮帮姐姐啊，求小梨姐和红姐不要赶我走啊！以后姐姐带你一块打游戏！”
可事实是天赐不是她的救命稻草，也不会、不愿、不能、不敢帮她求情。
“还有三十秒！”姜小梨抬起双臂。
“好！好！好！”秦竹菊猛然间癫狂地大笑了起来：“我走，我走，你们这群见死不救的冷血动物，这群刽子手！”
她推开玻璃门，低垂着脑袋慢慢走了出去。
屋外大雨滂沱，她站在暴雨中，任冰凉的雨水淋湿全身。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心比雨水还要冰凉，她扪心自问，自己没有做错什么啊！为何同伴没有给她温暖的关怀，反而要撵她走？这是赶尽杀绝啊！
她透过玻璃门，死死地盯着屋里沉默的几人。她嘴角不住地抖动，而后她歇斯底里地大叫：“既然你们不想让我活，那大家一块死吧！”
姜小梨心中一沉：不好！
言语中，她已然张嘴狠狠咬破了自己的手腕，大片殷红的鲜血从伤口流出，很快又被暴雨稀释冲刷掉。
这血腥味令她有些陶醉，在陶醉中，她急速奔向公寓大门处，放出了丧尸群。
以血为引，她领着身后的丧尸群，神情疯魔地向公寓小超市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