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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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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腾一遍你不嫌远啊, 有话电话说不就行了。”听说她还要去医院,苏颜就不再邀请她去家里吃饭。

    顾芳菲心说,爷爷非要来, 我也拦不住啊。

    听顾芳菲又说羡慕她的话, 羡慕她找到她堂兄那么好的对象,她这是在说废话浪费时间!

    直觉告诉她, 顾芳菲其实有别的话要说。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大老远跑一趟就想说羡慕我?”苏颜说。

    顾芳菲清了清嗓子说:“那我就直说了啊。”

    她都不敢往爷爷那边看,苏颜跟她太熟悉了, 苏颜会顺着她的视线发现爷爷。

    那就不太好了。

    为了让苏颜更清楚地了解前因后果,她把那天四个人的对话都复述了一遍。

    就是肖翠花说的苏颜讨好婆婆的事情。

    苏颜说:“这是事实啊, 我当时就是这么做的,我要是不主动凑上去,我婆婆能选中我吗?只是我跟我婆婆那叫有缘分, 我只是往前凑,肖翠花那才是用尽各种小手段,我婆婆都不理会她。”

    顾芳菲说:“那个肖翠花挑拨离间不要脸,不过你放心, 我妈智商多高的人啊,对这种小把戏压根就不放在眼里,只会觉得这人人品低劣。”

    “对了, 爷爷叫我去讨好他是啥意思?”苏颜感觉不太妙。

    “爷爷岁数大了, 心思也不好猜。我爸妈猜测可能是爷爷觉得无聊,想让你去看看他的意思。我这样跟你说吧,这是好话, 如果爷爷对别人这样说, 别人早就巴巴贴上去了。”顾芳菲说。

    苏颜不知道原来讨好是好词儿。

    “那我跟顾野商量一下吧, 我早晚都得跟爷爷见面,如果真像你说的只是让我去看他,那就简单了,要是爷爷想故意为难我,大不了以后不去你家。”苏颜说。

    她这时候还不知道有大佬决定罩着她了,对大佬充满抗拒。

    顾芳菲想幸好离得远,爷爷听不见这话。

    她想了想,努力选择措词,既要了解情况,又不想让苏颜有危机感。

    她提醒道:“爷爷脾气不怎么好,他很挑剔,除了这回见到我大哥高兴点,但我大哥这个情况特殊,没什么人能让他高兴,我们做晚辈的都得顺着他。就说我吧,我觉得我自己挺好的,在家里也不受待见。”

    她这个说法倒是跟姜淑兰的说法基本一致。

    刚说完,她发现苏颜往某个方向看,正好是爷爷站的方向。

    顾芳菲紧张出了一身汗。

    这要是苏颜知道爷爷来偷看,他的严肃威严形象都得崩塌。

    可是看过去时,那个方向却没有爷爷的身影。

    不愧是爷爷,他在战场都不会被敌人发现,更不要说苏颜。

    顾芳菲提起来的心放回原位。

    俩人聊完,苏颜想骑车送顾芳菲去镇上车站,她信誓旦旦地说会有人开车来接她,还催苏颜快点走,苏颜就骑车回家。

    等苏颜走远,顾芳菲才四下张望,终于找到顾老爷子,她马上问:“爷爷你觉得我大嫂怎么样?”

    顾老爷子表情放松:“凑合。”

    顾芳菲看顾老爷子的表情,很柔和,甚至有点慈祥,她都被感动到了。

    她了解老爷子,他说凑合就是还不错的意思,他要是觉得不好的人或物他会说“什么玩意”或者“别在我眼皮子底下晃”。

    能得到老爷子这个评价已经不错。

    她现在不需要为苏颜担心。

    “你跟你大哥大嫂说让他们来家里,带上俩孩子。”顾老爷子说。

    顾芳菲点头:“我说过了。”

    她确定相信爷爷觉得苏颜不错,要不不会又叫来家里。

    反正她已经跟苏颜说过,这事儿就由苏颜跟大哥去跟老爷子交代就行,没她的事儿了。

    爷孙俩心情愉快地回了家。

    谁知,刚过两天,顾老爷子就问:“你大哥大嫂他们什么时候过来?”

    顾芳菲心知不好,爷爷还跟她较上劲了,她故作轻松地说:“他们说有空就来。”

    顾老爷子语气严厉:“敷衍,给我一个确切时间。”

    顾芳菲赶紧攒起笑脸:“爷爷,我保证把他们给你叫来。”

    “尽快。”

    “是。”

    ——

    苏颜倒是不太在乎老爷子对她的看法,至于顾老爷子说的去讨好他的事情,就走一步看一步,她不想费劲心思去考虑,但她在乎顾野对她的看法。

    她想给顾野投喂点美食然后好好聊聊这件事,中午顾野没回来,傍晚下班苏颜立刻骑车出了工厂直奔镇上肉铺。

    两斤排骨安安静静躺在案板上,都是排骨,一块腔骨都没有。

    苏颜看得眼睛冒光,说:“这些排骨我要了。”

    排骨跟腔骨混在一起卖,六毛一斤,没腔骨的话她就赚了。

    今天买肉的是个姑娘,应该是之前买肉师父的徒弟,她马上护食地说:“这是给人留的。”

    “给谁留的,你们还允许给人留排骨吗?”苏颜说。

    这几年猪肉供应量小的时候卖肉还是份好工作,想给谁什么样的肉全看师傅想怎么卖,顾客基本没有选择权,他们可以把好肉留给自家吃。

    姑娘不以为然地说:“要不你来卖肉?”

    她把排骨用油纸包起,准备收到案下。刚把排骨包好,她看到苏颜身上的裙子,眼前一亮:“你的裙子哪里买的?”

    “我自己做的,你要吗,要的话我可以给你做,你出布料,手工费八块。”苏颜说。

    “手工费真贵。”姑娘心疼钱。

    “不要跟供销社的裙子比,你去外汇柜台看看这样裙子多少钱,得百八十块,自己做一条才十几块。”苏颜看着她手上的排骨。

    姑娘觉得苏颜说得非常有道理,花上十几块就能有一条外汇柜台那样好看的裙子,简直是太划算了。

    她动心了,问:“那怎么把布料给你?”

    “一个星期时间你能准备好布料不,能准备好的话我买肉顺便来拿。”苏颜说。

    最后,苏颜接了一单活儿,又把两斤肋排装进网兜,挂车把上心情愉快地回了家。

    以后只要是这个姑娘卖肉,她肯定能买到想要的好肉。

    她直接骑车去幼儿园门口,朵朵坐大梁上,前前坐后座,娘仨回了家。

    “扶好,走了,今天晚饭吃排骨。”

    “太好了,妈妈。”

    这么整齐的排骨当然要做成重口味的糖醋排骨,再做两个清淡的炒菜,芹菜莴笋跟蒜蓉生菜。

    “哪来的这么好的肋排?”顾野六点多回来,还算早。

    苏颜非常满足,她说:“我要给卖肉的姑娘做衣服,她就把给自家留的排骨卖给我了。”

    业务都拓展到卖肉姑娘那儿了,顾野夸赞:“你厉害。”

    他们搬过来后还没吃过排骨,最后汤汁都倒在米饭里,吃得干干净净。

    “排骨好吃吧。”苏颜站在厨房门口,笑眯眯地看着正在洗碗的顾野。

    顾野回看她,媳妇的话好像别有深意。

    晚上等俩娃睡下,俩人洗漱之后,顾野依旧要用三十分钟时间给她讲高中数学,她一边欣赏顾老师的美貌一边心不在焉地听讲。

    本来以为顾野会很快放弃讲课,没想到他比苏颜能坚持,有空就乐此不疲地给苏颜讲课。

    上学的时候要是遇到个长得这么精神的老师该多好。

    顾野拿钢笔敲了下她的脑袋:“你走神了。”

    “哎,你使那么大劲儿,都给我敲疼了。”她嗔怪道。

    苏颜左手托腮,右手拿笔做着题目:“我学会了呀。”

    这个学生的学习能力完全超出他的想象,学得极快,理解能力和领悟能力一流,顾老师无奈地合上书,看着她白皙的满是思虑的俏脸说:“今天就学到这儿吧,说说你到底在想什么。”

    终于要跟她谈心了。

    苏颜把白天顾芳菲来找她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她说:“爷爷让我去讨好他,你说这话是啥意思?”

    顾野突然笑了,伸出修长手指点了下她秀气的鼻尖,说:“你就在考虑这事儿啊,你管爷爷是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讨好爷爷你不如直接讨好我,讨好我最管用。”

    苏颜睁大清澈纯净的双眸:“你们这都是什么逻辑?”

    “我说得不对吗?”顾野看她软萌的样子,勾着唇角,心情非常愉快。

    的确如此,他说的非常对,让人无法反驳。

    “对,你说的对。”苏颜无话可说。

    “那你准备怎么讨好我?”他把椅子移近一些,几乎凑到她身边。

    暖暖的气息和压迫感扑面而来。

    从他的语气和表情判断,这个男人的思维走向逐渐不对劲儿了。

    她想象中严肃的谈话没想到会有这种发展。

    苏颜身体后仰,推了他一把,用认真地语气说:“先不说这事儿,那以前我去接近咱妈,想要嫁给你的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结婚时就没聊过这个话题,但现在一起生活,总要说到当年的事儿。

    她觉得当时顾野应该挺无奈的,本来回乡探亲,结果他妈给他硬塞了个媳妇,从她的名声考虑,顾野无奈地接受了她。

    初见顾野,她其实挺担心的,担心顾野不接受她,那样她还会被王大发纠缠。

    而嫁给顾野,王大发再纠缠她就是破坏军婚,那时候管得严,可以直接把他送去劳改。

    所以顾野为她考虑娶她,他是个好人。

    “你觉得我会有什么看法?”顾野揉乱了她的长发,真不知道她的脑袋在想什么。

    “你是出于无奈娶我的,你是好人。”苏颜想起当初的事情,非常感动。

    顾野伸出手臂扳正她的肩膀,迫使她看着他,他眸色幽深,里面有细碎的光:“不,我不是好人。”

    隔着衣料,苏颜都能感觉到他的双手很烫,体内火热的气息翻滚。

    没法继续聊天了。

    他依旧握着她淡薄的肩膀,声音低沉而克制:“是我自己想要娶你,想要跟你一起生活,当初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苏颜的脸迅速漫上一层粉色,觉得不可思议,她的喉咙干涩:“你可能是记不太清楚,美化了你当时的感受。”

    顾野拿起茶缸给她喂了点水,站起身来,走到衣柜边从里面拿出沙发垫,说:“走,咱们去沙发上好好聊聊。”

    苏颜:“……”

    聊天而已,还用找场地?

    他牵着她的手到了堂屋,把旧沙发垫扔到一边,把新沙发垫铺上,让她坐下,又在她身后垫了个抱枕,让她坐得舒舒服服。

    他自己坐到她身边说:“我当时觉得娶你当媳妇不错,如果不想娶你,我完全可以把你弄回城,那样你的名声就不会受影响,回城了谁还知道你在乡下的事情!”

    “还有,王大发也不会骚扰你,我给他在云省找了个工作,他后来是不是很少回家了。对你来说很困扰很难办的事情,对我来说并不难解决。可我还是想娶你。”

    苏颜想不到站在他的角度,这件事情是这样的。

    前提是他得愿意帮她。

    他清楚地知道她的企图。

    她也不知道王大发的工作是顾野给找的。

    她明明走投无路,可他能够轻松改变她的处境。

    可当时顾野对她的态度,明明是很无奈,不得不娶的样子。

    这不可能是他当时的想法。很有可能是后来他自己脑补的另外的可行做法。

    他大概已经忘了他当初是怎么想的。

    他这是什么记性!

    他美化了自己的记忆!

    苏颜觉得当时应该是他突然多了个媳妇,一时没反应过来,就那么结婚了,因为部队又要求他回边境,当时连她的政审,结婚申请都是特批的,要不没那么快。他结婚后才想出原来这事儿还有别的解决方案。

    不管怎么样,他言之凿凿的语气把她给感动了。

    他手臂揽着她的肩,顺手轻抚她精致的锁骨,声音低缓,平静的眼眸下隐藏着强烈的情绪:“那么你认为我跟你结婚,明明自己在边境,非要娶个媳妇留在家里,然后自己一走了之自私吗?要是你回了城,能够参加高考,说不定你现在是大学生。”

    他的眸子幽深不见底,他觉得自己自私,可他当时就想娶苏颜。

    看到苏颜,他就想有个媳妇了。

    苏颜心绪翻滚,他认为自己自私吗,她才知道他的想法。

    她被他感动到了。

    倚靠在他坚实的胸膛,她语气坚定:“不,我觉得嫁给你很好,我很幸运。”

    顾野紧抱着她,像搂抱着珍宝一般。

    他手上的薄茧接触她的皮肤有种清晰又奇异的触感,似有电流滑过。

    “你真这样想的?”他的声音低柔,带着无尽爱意。

    苏颜轻轻点头:“是。”

    顾野火热的双唇印上她柔软的唇,身体逐渐下压,把她按在沙发上。

    苏颜的身心都被他占据,巨大的欢喜淹没了她。

    次日一早,苏颜醒来感觉浑身酸痛,窗外阳光灿烂,看来她起晚了。

    他也太能折腾了,新婚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

    多亏今天是星期天。

    她坐直身体朝窗外看去,俩娃正在院子里跟毛团追逐嬉闹。顾野拎着饭盒大踏步迈进院子,朝房门口走来。

    “你们俩快洗手,吃饭了。”他说。

    看他要进屋,苏颜重新躺下,用毛巾被蒙住头。

    顾野把饭盒放在堂屋饭桌上,掀门帘进屋。看到苏颜用毛巾被蒙头,走过去把毛巾被掀开,伸出手指轻触她的脸颊,手掌向下,抚摸她的锁骨。

    苏颜的脸庞染上一层淡粉,不得不睁开眼。

    “起来吗,我打饭了,你要是不起来我把饭放锅里热着。”顾野说。

    苏颜并不看他,说:“我起来吃饭。”

    俩人前后脚出屋,顾野带俩娃洗手,苏颜洗漱好也坐到饭桌边。

    顾野倒好豆浆,又给三人一人夹了一个蒸饺,说:“快吃吧。”

    今天一天他们就准备在家里呆着,吃过早饭,苏颜还是用布头裁剪衣服,她不是抬头朝屋子外看,俩娃乖得很,正在院子里铲土玩。

    顾野则一直在她面前晃,浑身满满的荷尔蒙气息。

    尽力让自己不去想昨晚,可顾野这样走来走去,她不由得不想,感觉面红耳赤。

    要是平时他去营地还好,偏偏今天他在家休息。

    她怀疑顾野是故意刷存在感。

    她踩了几下缝纫机,觉得心里乱,想要到院子里跟毛团玩儿,刚走几步,被顾野堵在门口。

    他用手撑着门,不让她出去,声音低沉好听:“你怎么了,看都不看我一眼?”

    从早上起床到现在,他媳妇一直避免跟他对视。

    苏颜差点撞到他身上,她脸颊发烫,把头低下来,额头抵着他的胸口:“你昨晚折腾个没完,我今天不好意思见你。”

    顾野低低的笑,口中热气漾在她的发顶,语气中带着戏谑:“又不是头一回,刚结婚的时候也不是每天都这样吗,怎么还害羞了?”

    苏颜脸更红了:“那时候是传宗接代式的,现在是享乐式的,那能一样吗?”

    要是真像以前,跟完成任务一样,她没什么好羞的。

    顾野伸出双手,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捧起她的脸,迫使她直视他,连眼睛里都带着笑意:“以后次数多了,就不会不好意思了。”

    次数多?

    这个人原来是这样的。

    她的脸颊被他按到变形,嘴唇嘟起,顾野英俊的脸凑过来,亲住她的嘴唇不放。

    直到哒哒的脚步声响起来,两人才分开。

    从门外进来的前前仰着小脑袋看着苏颜:“妈,你嘴唇怎么肿了?”

    苏颜摸着热烫的嘴唇说:“蚊子叮的。”

    顾野弯着唇角,拉着前前的手说:“土玩够了没,玩够去洗手,让你妈自己待会儿。”

    透过窗玻璃,看到院子里父子俩的背影,苏颜抚着脑门,长长吁了口气。

    周日平静的一天很快过去。

    ——

    这天中午下班从工厂出来,苏颜竟然看到张文强在门口,一看到她就朝她招手。

    他说:“苏颜,我问了你家里人才知道你在这儿上班,多亏没白等一趟。”

    苏颜并不想看见他,说:“有什么话赶紧说,我忙着呢。”

    张文强说:“苏颜你别急着走,我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他还卖了个关子:“特别重要的事情,你听了肯定会大吃一惊。”

    苏颜并不吃这一套,说:“有话快说。”

    张文强指着不远处的树说:“那边没人,去那边说。”

    到了安静无人处,苏颜催他:“快说。”

    张文强没说话,反倒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递给苏颜:“你看看。”

    那个信封一看就从口袋里装了很久,或者被人经常拿在手里,四角已经磨损卷曲,信封也不平整,像在手里攥过。

    信封上熟悉的字迹让苏颜大吃一惊,她牢记顾野的字迹,刚劲有力。

    再细一看,自然是顾野写给他的信,上面收件人写的是苏颜,寄件人写的是顾野。

    苏颜赶紧把信打开,信的内容很简短,是顾野的亲笔信,上面竟然写的是他并没有牺牲,正在养伤,等伤养好就回家。

    苏颜简直是瞳孔地震。

    这就是顾野说的他写给她报平安的信。

    字迹有些扭曲,当时他在养伤,谁知道写这样一封信会有多吃力。

    她惊讶到舌头打结:“你,你怎么会有这封信?”

    张文强对苏颜震惊的表现非常满意,这就说明这封信对她非常重要,那就说明他做的这个决定有意义。

    他问道:“抱歉,我读了这封信,觉得对你来说意义非凡,就拿着来找你,你没见过这封信吧。”

    苏颜语速飞快:“那不是废话吗,要不我会一直认为顾野牺牲了吗?这封信怎么会在你手里?”

    张文强说:“不是在我手里,是从肖安娜的口袋里掉出来的,我当时就瞥了眼信封,发现是给你的信。本来肖安娜说你们俩关系不错,但上次见面我觉得你们两个关系应该不好,那么这样一封信不应该在她手里,我就把信收了起来。”

    苏颜很震惊:“这封信在肖翠花那儿?”

    “是。”张文强说。

    “怎么在她那儿?”苏颜问。要不是这封信在肖翠花手里,那么苏颜早就会知道顾野没死。她在心态上绝对不会那么没有安全感。

    张文强摊摊手:“这你就要问她了。”

    苏颜看着信件最后的日期,因为没有看到信,她有两三个月的时间被蒙在鼓里。

    苏颜冷静下来,她想也许是肖翠花在邮递员手里把这封信截下来的,对方故意不让她知道顾野没死的消息,又把张文强介绍给她,是想让她再婚,等顾野回来发现她已经再婚了?

    这女人心太黑了。

    苏颜把自己的分析说给张文强听,张文强说:“我也是这样想的。”

    “她喜欢你对象,才想要破坏你的生活?”张文强问。他又不傻,动脑想想就能想到这一层。

    苏颜声音很冷:“我对象可能就不认识她,说不定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张文强急急忙忙地剖白自己,他说:“苏颜,我前几天才拿到这封信,之前我不知道你对象没有牺牲,我绝对不会有害你的心思。”

    “拿到这封信,我考虑清楚前因后果,想着是拿这封信要挟肖翠花给我调换工作,还是拿着信来找你,思量之后,我还是拿信来找你了。只要这信对你有用,我觉得我的选择就是对的。”

    管肖安娜叫肖翠花,张文强也顺口这样叫。

    既然能拿着信来找苏颜,就说明张文强跟肖翠花不是一类人,良心未泯。

    幸亏顾野回来了,幸亏没有什么损失。

    这要是她二婚,然后顾野回来,那该怎么办。

    考虑了有一分钟,她想去找肖翠花。

    苏颜问:“你知道肖翠花家在哪吧?”

    正好最近顾野很忙,他说中午不回家吃饭。

    “我知道,你要去找她算账吗?”张文强问。

    苏颜说:“你告诉我她家地址吧。”现在大多数人中午都回家吃午饭,肖翠花应该也在家。

    “她家住电力局家属院,我跟你一块儿去吧。苏颜,虽然我挺想调动工作,但我也不希望被人利用,现在想想,我是被她摆布的,我也生气,也要去找她。”张文强说。

    两人暂时形成联盟,马上骑上车,朝电力局家属院的方向驶去。

    路上,苏颜看到有干掉的羊屎豆,立刻停车,从挎包里拿出卫生纸,撅了两根树枝当筷子,去夹羊屎豆,用卫生纸包起来。

    张文强不解:“说,你这是干啥?”

    苏颜解释:“我要放到花盆里。”

    张文强说:“你就收集这点能当粪用吗,咱还是先办正事儿,快走吧。”

    苏颜把羊屎豆包好,放进挎包,又骑上车,俩人直奔电力局家属院。

    到了目的地,张文强进院喊人,苏颜就在门口等着。等了有七、八分钟,看到两人朝门口走。

    三人离得越近,肖翠花的脚步越迟疑。

    虽然肖庆勒令她去跟苏颜道歉,她也有道歉的想法,但没先到苏颜会来找她。

    待到离得近了,苏颜把两人引向离大门稍远没人的偏僻处,话音冰冷:“肖翠花,你看看这是什么?”

    她板着脸,捏着那封信抖了抖:“我对象给我的信,你给截了对吧。你早知道我对象没有牺牲,却费劲心思给我找对象,你的心坏透了。”

    肖翠花最讨厌别人叫她这个名字,听到这个名字感觉像是受了打击一样。看到那封信,她的脸色突然紫涨,变成猪肝色,表情已经说明问题,但她仍在嘴硬:“你说的话我听不懂。”

    苏颜嗤笑:“别装了,我对象给我的信你给我保管这么长时间。信封上还写了你的名字,这就是证据,你现在想狡辩都不可能,你不懂的话要不要我把你爸妈、你学校领导还有你同事都叫来解释这件事,让大家都知道你是一副什么嘴脸,你压根就不配为人师表。”

    听苏颜这样威胁她,肖翠花不装了,脸色从紫红转为灰白,强撑着说:“这封信怎么在你那儿?”

    张文强开口了:“肖翠花,这封信是从你口袋里掉出来,我捡到的,你说说为什么要欺骗我,利用我?”

    肖翠花绞尽脑汁想着辩白自己的话,还没想出来,就听苏颜说:“你这是破坏军婚,你知道破坏军婚是犯罪吧。”

    苏颜也不知道这事儿是否严重,不过先扣一顶大帽子再说。

    肖翠花的神情一怔,破坏军婚?

    她这下急了,急切的神情让她的脸庞看起来扭曲,她一把抓住苏颜的胳膊,道歉说:“对不起,苏颜,我一时鬼迷心窍,很好奇顾野牺牲怎么还能寄信来,我就偷看了信,没有把那封信及时给你,我不该撮合你跟张文强,我现在向你道歉。”

    苏颜说:“你还去顾家人面前说我坏话。”

    肖翠花很委屈:“那都是你做过的事情,顾家人早晚都得知道,我不就是替你提前说了吗?”

    苏颜冷笑:“肖翠花,你这是道歉?道歉就这个态度?”

    她一只手伸进挎包,找到那包羊屎豆,悄悄打开,然后攥着拿出来,趁着肖翠花说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都塞到了肖翠花的嘴巴里。

    肖翠花猝不及防,嘴巴被赌住,又是咳又是喘,脸涨得红紫说不出话来。

    张文强直接呆住:“……”

    苏颜看着狼狈的肖翠花,虽然她是军嫂要注意言行举止,但她就是要喂肖翠花吃点羊屎豆。

    这个恶心的人值得。

    “我们走吧。”苏颜拍拍手说。

    张文强很意外:“苏颜,这就样?”

    就喂点屎就行了,很不走寻常路啊。

    苏颜说:“是啊,要不还能做什么?”

    张文强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我以为咱们要去找学校。”

    苏颜说:“她妈就是文教局的,你去找学校有把握能让她受惩罚吗?”

    张文强想了想说:“没把握。”

    肖翠花颓丧地蹲下来,又是咳又是吐,清理着口中的粪便。

    要死了,这个在乡下呆了七年的人居然会喂人吃屎。

    苏颜丢下一句:“就这样吧,多行不义必自毙。”

    “是的,希望你能好自为之。”张文强说。他还会觉得太便宜肖翠花了。

    两人骑着车子驶离电力局。

    回到家,苏颜简单煮了面条,吃过午饭,她把信藏在衣柜的衣服口袋里,也到了下午上班时间,就去上班。

    等顾野忙完这段时间就把信给他看。

    ——

    晚上快到九点钟,顾野还在办公室里,他站在窗口看着窗外,终于忙完手头的事情,才有时间梳理最近得到的信息。

    他这段时间去查他给家里写的报平安的信的去向。

    先是托人去问了乡下的邮递员,有时候信会交给村里人代收,邮递员也记不清楚每封信的去向,但拿这封信的人的名字特殊,叫安娜,邮递员便记住这个名字。

    可顾野完全不知道安娜是谁,更想不出村里哪里有人会起这样一个洋名。

    他想要请战友去找姜淑兰,但又担心姜淑兰被突然到访的战友吓到,只好写信问她,信件一来一回,耽搁一些时间,他终于知道肖安娜也就是肖翠花当时总往他家跑,希望结亲的事儿。

    他都不知道还有这回事儿。

    了解了这些情况,他就能推测出肖翠花把这封信藏在手里,偷看了信,故意不给苏颜,隐瞒情况。

    好心疼被蒙在鼓里的苏颜、俩娃跟他妈。

    这个肖翠花太坏。

    如果他当时往家里多写一封信就好了。

    可他跟家里书信来往不多,也没料到会有这种情况。

    有了这个基本推测,他就去调查肖翠花还有她的家人。

    肖家人的情况他了如指掌。

    能养育这样的女儿,母亲也有问题。

    查到这儿,他觉得就差不多了。

    现在他要告诉苏颜信的去向,还要问问苏颜有么有关于肖翠花的更多信息。

    他觉得肖翠花不配为人师表,但她母亲在文教局,所以她在中学里混得风生水起。

    他想问问苏颜,看她有没有掌握关于肖翠花的更多“事迹”。

    所有信息梳理完毕,顾野把办公桌上物品收拾干整齐回了家。

    俩娃还在院子里跑来跑去,苏颜见他回来,把热在锅里的小米红豆粥、锅贴端出来,又做了个凉拌笋,端着饭刚进堂屋就对上他复杂的眼神。

    “干嘛这样看我?”苏颜说。

    顾野扬扬唇角:“饿,先吃饭。”

    苏颜觉得他有点奇怪,他应该吃过晚饭才对。

    他吃饭的功夫,苏颜带俩娃去洗漱,俩娃玩累了,很快便睡着。

    之后,顾野在桌边看书,苏颜也坐在桌边闲闲翻书。

    顾野伸出手臂揉揉她的脑袋,不打算绕弯子,直截了当地说:“我寄给你报平安的信是被肖翠花拿了。”

    苏颜把书合上,眨眨眼睛,顾野也知道这件事情了。

    她说:“是的,我前两天才拿到这封信,这封信原来在肖翠花那儿,肖翠花藏着信不给我,后来这封信从她挎包里掉出来,张文强捡到,就把信给了我。”

    她从衣柜里把信拿出来给顾野看。

    顾野觉得反胃,他的名字跟肖安娜的名字中间居然画了一个红色的心。

    顾野问:“张文强是谁?”

    苏颜说:“张文强是我初中同学。”既然提到张文强,可能就要跟顾野说肖翠花做媒的事儿,这事儿恶心死了。

    顾野看着她,没有放过她的微表情,伸手捏了下她的脸颊,说:“有什么事,不要瞒着我。”

    他开始询问:“张文强跟肖翠花很熟?能捡到她包里掉出来的信?”

    “一般熟。”苏颜推测。

    “张文强跟你更熟?他捡到信没还给肖翠花,能来拿给你?”顾野问。

    他的逻辑性很强,问的问题正好问到关键点。

    苏颜于是把肖翠花试图撮合她跟张文强的事情说了,她说:“我回城后,肖翠花想给我跟张文强介绍对象”。

    只这一句话,没等她分析这件事,顾野已经懂了。这是先把信截了,让苏颜蒙在鼓里,然后给她介绍对象,让她赶紧再嫁!

    顾野大为震撼,竟然有这样厚颜无耻的人。

    多亏来问问苏颜,原来她这里有更恶心更关键的信息。

    如果说他跟苏颜婚前肖翠花做的事情无所谓,可这把信藏起来的事儿太坏,甚至还要给苏颜介绍对象,要是苏颜真的二婚,那他回来后媳妇不就成别人的了吗?

    真是居心叵测。

    惊讶、厌恶、后怕,各种情绪在他心头翻滚。

    不过他看苏颜仍旧是一副很平静的样子,他也尽力表现得很平静,好像这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免自己的情绪影响到苏颜。

    “那你怎么看这件事?”顾野问。

    苏颜说:“你说怎么办,她父母职位都不低,我自己对付不了她,我想你应该有办法。”

    软糯的语气彻底激发了顾野保护欲。

    他要保护自己的媳妇。

    这种坏事做尽的人一定要得到应有的惩罚,一定要付出代价。

    顾野伸出手,蜷起手指,用指背蹭了蹭她白皙的脸颊,声音柔和至极:“我们是一体的,肖翠花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来处理这件事。”

    苏颜点头:“嗯。”

    她把白天去找肖翠花,喂她吃羊屎豆的事情说了一遍。

    顾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出声来,他摸着苏颜的发顶说:“做得好。”

    ——

    肖翠花最近春风得意,她最近评上了市优秀教师,不仅涨了工资,还可以优先分房。

    学校很多老师的住房问题需要解决,本来她单身只能住单身宿舍,可她是优秀教师,可以分到套房。

    这可真是太实惠了。

    肖翠花走在校园里,迎面走过的认识的老师只是略微点头就匆忙而过,有的甚至假装看不见绕路。

    低声议论也传进她的耳朵:“她可真够得意的,还不是因为她妈她才评上优秀教师的!本来应该一个老教师评优秀。”

    “别人都在住几人间宿舍,就她能分房,真不公平。”

    她知道她资历浅,评上市优秀教师别的老师都不服气,尤其是在学校里教了多年书的老教师,可见她们都眼红她。

    可谁叫她妈是文教局的呢,他们嫉妒有用吗?再说名额给谁不都一样吗?

    刚坐到办公室的座位上,便接到校长电话,校长说:“肖老师,你来一趟。”

    校长找她能有什么事儿,说不定是说分房的事儿,也许是现在就让她选房。

    她一定可以优先于别的老师选房,优秀教师就可以选最大的那套。

    肖翠花脚步轻快地往校长办公室走,选哪套房子她早就想好了,等分了房她就可以从家里搬出来。

    到了校长办公室,肖翠花发现平日里对她分外和气的校长格外严肃,甚至办公室的气压有些低,甚至校长没让她坐下。

    她略微不安,但很快稳住心神。

    于是她自己拉了椅子坐在校长办公桌对面,问:“校长,你找我是分房的事儿吗?”

    校长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儿,净想着分房!

    校长咳嗽几声清嗓子,又喝了点水说,语气严厉:“肖老师,最近我们接到举报,说你做过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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