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酒伴
丁昱在门口徘徊了一阵,还是带着两个孩子走进了大堂。
这里的装修比锦山分舵精致不少,门前还有一节柜台,前台一个姑娘看见来人,笑脸相迎:“您好,需要办理什么业务?”
丁昱想了想,认识自己这张脸的,应该都是教内的老人,一个分舵最年长的,想必就是分舵主了吧。
“我想见下董事长。”
“您有预约嘛?”
丁昱摇了摇头。
“那不好意思啊先生,没有预约的话不可以放您上去的。您可以跟范总联系一下,如果他允许了我这边登记一下您才能上去。”
丁昱挠了挠头,这范总是谁自己也不认识啊,和锦山分舵相比,汤阴分舵明显更入世一点,管理也更严苛。
“不好意思啊,能麻烦您帮我通报一声吗?我是额尔赫大人引荐来的,没有范总的联系方式。”丁昱脑袋瓜一转,想了这么个借口。
“额尔赫……付总的人啊,您稍等,我给范总汇报下。”姑娘说着,拿起了电话听筒,拨通了一个号码。
丁昱这边也赶忙给额尔赫打去了电话,压低了声音,交代额尔赫千万不能吐露自己的身份。
不一会,前台的姑娘便笑盈盈的开口道:“先生,这边请。”姑娘带着三人,一路来到了董事长办公室前,敲门进去。
和丁昱想象的不同,面前的是一个看上去三四十岁的男子,男子打量了丁昱三人一番,便示意带路的女人先离开了。
“额尔赫推荐来的?”男人冷冷的问道。
“是,”丁昱点了点头。看这男人的反应,显然是并没有觉得自己的长相有什么特别,丁昱忍不住问道:“范总您是汤阴分舵主吧?”
“锦山那边还是这么老古板,什么分舵主,都是老黄历了,我叫范宁,是这儿的董事长。”范宁看上去有几分不耐烦,“额尔赫说你身手很好,但是来了我这,不光身手要好,更要能做业务。没有资金,怎么维持这么大的公司。”
丁昱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这里是噬仙教吗?怎么跟想象中的完全不同,这哪是什么江湖人士,分明就是个商人啊。
“范总说的是,不过我对钱不感兴趣,我加入噬仙教是寻长生之法的。”
范宁白了丁昱一眼:“我这里研发部,专门攻克长生法门,但不劳而获是不可能的,想学习公司的研究成果,就要为公司做贡献,我这有一套完善的kpi体系,之后企管部会发文件给你学习。这没有员工宿舍,看你拖家带口的,既然是额尔赫推荐的人,每个月可以给你1000元住房补贴。”
丁昱听傻了,一时说不出话来,清九和三庚早就懵了。三人去过的帮会也不算少,但从来没见过这种管理模式的。
“不好意思啊范总,那个……我想再考虑考虑……”丁昱觉得,既然这汤阴分舵主不认识自己这张脸,自己也没必要在这再待下去了,好不容易摆脱了打工人生活,他可不想再过回去,眼下还是找个理由开溜最好。
范宁脸上有几分不悦:“考虑吧,我也算是给额尔赫个面子,想通了再来,我这是很欢迎人才的。叫什么名字?”
“我叫丁昱。”丁昱站起身,准备脚底抹油。
“……丁昱?中州来的?”
“是。”
话音刚落,一张符箓唰的一声飞来,丁昱转身正欲离开,毫无防备,中了这符箓,和在锦山是一般无二,丁昱又动弹不得了。
清九和三庚顿时亮出了黄色灵光,挡在了丁昱面前。
“原来不是普通的孩子啊,这么小的年纪就踏入世纪境了,奇才啊。还是说,你们是轻举宗的人?”二人的耳朵和尾巴都挡在兜帽和棉服里,范宁并没看出两人猫妖的身份。
“范总,您这是欲意何为啊?”丁昱生怕范宁伤到两个孩子,有些急了。
“弘烁集团的业务已经停了一个月了,锦山那边的员工至今下落不明。他们接的最后一笔业务,我听说就是丁昱你吧。没想到,锦山分舵真是腐朽久了,竟然出了家贼。”
丁昱暗骂一声,自己竟然把这茬忘了!
“今天我就替额尔赫那个老糊涂清理门户。”范宁说着,掐了道指,甩出一串道雷。
清九向前,硬接下了这记道雷,虽无大碍,但还是吃痛发出了一声惨叫。
“姐!”三庚大喊道,眼中充满了愤怒,猛的向着范宁攻了过去。
范宁又劈出几道雷电,打在三庚身上,三庚明显一顿,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但还是稳住了身形,攻向范宁。
“不错嘛,”范宁嘴角微微上扬,“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撑多久。”只见他双手结了一个花哨复杂的印,显然是准备发动更强大的攻势。
“住手!”丁昱大喊,“老子是噬仙教教主!你竟敢如此放肆!”
范宁明显一怔,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放屁!我噬仙教早就分为两宗,只有宗主,哪来的教主!”
“你好大的胆子,眼里竟没有我这个教主,两百年前老子就是噬仙教教主,看来瓜尔佳氏这个狗东西不但分裂了老子的家业,竟连老子的权威也没告诉下人!”丁昱嘴上骂的欢,身体却还是一动不能动。
范宁明显被唬住了,脸色有些难看:“你是乜清泉大人?……不可能!我父辈的时候乜大人就已经仙逝了。”
乜清泉?丁昱心中一惊,这名字自己听过,正是告里徕口中百年前被下了散魄蛊的人。没想到他竟然是噬仙教教主?
百年前摩卡曾为解毒之法遍寻天下,甚至找到了肥遗,除了散魄蛊,还有其他可能吗?这么想来,难道摩卡当年要救的人竟是噬仙教教主?
倘若真是如此,那摩卡必然和噬仙教颇有渊源,认识乜清泉的人,想必也认识摩卡才对。花璟珩追杀丁昱时对摩卡下过死手,他可能年纪尚小不认识乜清泉,暂且不提;额尔赫可是实打实见过乜清泉的,但丁昱给他看过摩卡的照片,他显然并不认识摩卡。
如此说来,摩卡要救的人,中的就不是五毒教的蛊,除了五毒教的绝世蛊毒,世间还能有如此威力的,恐怕就只有药王谷的毒了。
但眼下显然不是思考这些的时间。
“老子当年前往五毒教夺取秘法的时候,你父亲恐怕还是个娃娃呢。”
此话一出,彻底震慑到了范宁。他听父亲讲过乜清泉闯入五毒教夺取秘法的事情,这也是轻举宗如今修炼的灵摄术的一大基础。这是只有噬仙教老臣或亲信才知道的秘闻,面前的丁昱,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不应该知道此事。
范宁解开了丁昱的定身术,似乎还有些不服气:“你我较量一场,我如今修为是道尘境十重,倘若你真是教主大人,对付我应如蝼蚁一般,您就直接杀了我,我绝无怨言,能死在教主手下,我也无憾。但你若只是个口出狂言的宵小,我便当场杀了你清理门户。”说着,范宁亮出了自己橙黄色的灵光。
丁昱心里不断的骂娘,心想这范宁怎么是个愣头青,面对教主竟然还想着动手。但事到如今,大战已经不可避免了。“清九、三庚,你们俩躲到一边,不要插手,免得伤到你们。”
两个孩子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互相搀扶着退到了一旁。此刻他俩心里也在盘算着怎么偷袭赢面更大,毕竟他们可是知道的:丁昱只是个凡人。
“动手吧。”丁昱冷冷的说道。
范宁抬手又是一记道雷甩出,但这次丁昱可不是毫无准备了,他早在心中默念了心诀:
虚实相生,变化无常;步在意先,进退自如;灵巧如鸦,随风而动;轻如飞絮,踏雪无痕。
雷电还未至,丁昱便已踏着鬼魅般的步法移出了数米。这正是五毒教秘传武术:身法穿风。
范宁吓了一跳,他从未见过如此快的速度,甚至拖出了一道残影。
他掐了道指,对自己的速度增幅,接着继续抬手,对着面前不断轰击,但都被丁昱轻松躲过,可丁昱却并没有进攻的意思。
范宁暗觉不妙,这次估计是踢着铁板了,这速度,绝对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他再次双手结出了那个花哨的印,口中念念有词,顿时,一只面目可憎的恶鬼从后方扑出,直冲丁昱而去。这是阴阳术的驭灵之法。
丁昱还是吓了一跳的,但也没有躲闪,任由恶鬼向着自己扑来。眼看恶鬼就要近身了,丁昱身上突然散出一阵血气,那恶鬼就这么停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范宁彻底傻眼了,自己潜修多年的驭灵术,在丁昱面前竟然不起一点作用。拥有如此实力,却连灵光都没显露过,范宁懂了,是不屑。他觉得丁昱根本不屑对自己动手,倘若丁昱真的出手,怕是一击就能秒杀自己。
范宁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教……教主大人……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杀了我吧……”
此时,丁昱心里则是长出了一口气,刚刚紧要关头释放了宿魔的能力才控住了恶鬼,不然自己恐怕已经凉了。
清九和三庚也瞪大了眼,当初三人被这穿风逼的好惨,深知这武术的强悍,如今丁昱竟然不知何时偷偷学会了!
“起来吧,我不杀你。”丁昱波澜不惊的说道。
范宁也颇会借坡下驴:“我犯下如此大罪,教主却不追究,卑职感激涕零!”
“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丁昱说着,打开了摩卡的照片,“这是一个道尘境三重的猫妖,在你的地盘全力搜索,如若发现立即告诉我,但切不可伤其分毫。”
范宁仔细看了看照片,若有所思的说道:“……教主大人,如今中原地区轻举宗和我幽冥宗正打的不可开交,此等时候若是调集大量人手,怕是前方会吃紧啊。”
丁昱心想:关我屁事儿,你们打得两败俱伤才好呢。
“这只猫妖可不普通,寻找她是第一要务,放手做吧,我可是教主。你们两宗师出同门,打来打去也没什么意义,既然我回来了,噬仙教早晚会再度统一。”丁昱俨然一副王者姿态,“不过现在,关于我的消息不可告诉任何人,只能你自己知道。”
“是!”
三人离开了汤阴分舵,丁昱心里别提有多爽了,只靠一个名号就能在噬仙教畅行无阻,这谁想得到啊。而且这真正的教主乜清泉,想来是百年以前中了散魄蛊已经归西了,这下也不会有正主出场拆穿自己了,说不定能就这样走遍整个噬仙教,找到摩卡指日可待啊!
三人刚回到中州,任荥就找上了门:“丁昱,给你看个好东西!”
跟着任荥,一行人来到了郊外,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院,里面有两间厂房,任荥从车里摸出了一张纸,递到丁昱面前:“铛铛~送给你的!”
那是一张营业执照,上面写着:中州久伴有限公司,法人丁昱,注册资本5000万。经营范围宜宾五粮液股份有限公司成立于1998年04月21日,注册地位于四川省宜宾市翠屏区岷江西路150号,法定代表人为曾从钦。经营范围包括主营:酒类产品及相关辅助产品的生产经营;饮料、水果种植、农业种植、进出口业务、物业管理、投资管理。
“卧槽?”丁昱着实吓了一跳,“注册资本5000万?荥姐,这要是赔了,把我拍卖了也还不上啊。”
“放心啦,实在不行我让华彩集团把你收购了,肯定不会让你赔。怎么样,喜欢吗?”
丁昱看着面前的厂房,一时有些语塞:“这……都是你买的啊?我的妈呀,这得多少钱啊……”
任荥拉下了脸:“你要是再钱钱钱的,我可就生气了。你为我做的事,不是钱能衡量的。”
丁昱点了点头,或许这些钱对任荥真的不算什么,自己要是一直纠结这个才真是辜负了任荥的一片好心。不同阶层的人之间的友谊往往更加脆弱,因为一方力所能及的关怀,在另一方看来就可能是永远无法偿还的重担。
“谢谢荥姐,我会好好经营的。久伴……名字起的不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