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孤独才是生命的常态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丁昱有些无措的四处看了看，希望能看到黑子突然出现，可惜并没有。
“是你们带走了摩卡？”丁昱觉得摩卡很可能是在他们手上遭遇不测了。
“啊？”
这刘洪磊像是没听懂丁昱在说什么似的，一脸迷惑的表情。
“你是找那猫妖吗？放心，来的路上就遇见了，弟兄们正在收拾他，你们俩谁都跑不掉。还有只一母猫和一个女人，藏的挺深啊，等杀了你们俩我再慢慢找。”
丁昱确实稍稍放心了些，这反应最起码说明了他们没遇到过摩卡，任荥现在也还安全。但是黑子显然是也被缠上了，指望他来救自己估计是不可能了。自己可是没时间担心黑子了，毕竟黑子总归是个猫妖，而自己却只是一介凡人。
“你……是从中州来的？”刘洪磊说着，边上下打量着丁昱，眼神越来越奇怪，最后竟直接掏出了手机比对了起来。
“是啊。”
丁昱有些摸不着头脑。刘洪磊却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正愁张总那边那边没法交差呢，没想到让我在这儿撞着你。”
“什么张总？你什么意思？……有人买我的命？”丁昱好像明白了什么，这张总，自己只认识一个。
“你没必要知道，安心去死就行了。”
“任翔身上的恶灵是你召去的吧。你为什么要害任荥一家！”丁昱开口问道。
刘洪磊一愣，想了一会。“哦，你是说任家那个小鬼。你们就是因为这个找上的我弟弟？”
“你知不知道你害得他们家破人亡！你不是风水先生吗？怎么干这种勾当！……难道也是那个张总的意思？”
“嘁。”刘洪磊突然向着丁昱冲了过来，左手掐了道指，右手从身上摸出了一张符箓。“少他妈跟我废话！想拖延时间等救兵？”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丁昱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时，刘洪磊已经近了身了。
丁昱急忙一个侧身后撤，刘洪磊扑了个空，反手将符箓朝着丁昱甩了出去。
按理说这轻飘飘的纸片是扔不远的，可刘洪磊丢出的符箓却没有飘飘然然落地，而是直冲丁昱飞了过去。
丁昱刚刚突然的侧闪，身体本就是失衡的状态，此时根本没办法再应对这刘洪磊的后手，只能伸出左臂挡住了自己的面门，他虽然不知道这符箓是什么，但一定很危险。
只见这刘洪磊掐指诀的手用了下力，突然间，一道刺目的闪电直接破空而下，劈打在了那片符箓之上。爆炸似的声音震的远处的汽车都响起了警报。一阵烟雾随着爆鸣腾了起来。
刘洪磊呛的咳嗽了两下，用手扇了扇面前的烟气，伸手又去口袋里摸了张符箓。对面的人可是敢主动上门找自己寻仇的，刘洪磊可不认为一张召雷符就能解决了他。
果然，等烟雾淡了，丁昱还好端端的站在那里，只是衣服左臂的袖子被雷劈了个稀巴烂，身上的皮肤竟只是微微发红。
刘洪磊有些惊讶，这召雷符就是再弱也不能只有这点效果啊？还是说因为面前这个人太强了？抗下了召雷符，可他身上连灵光都没出现过。
再仔细一看，丁昱手里不知何时握了一把剑，形似柳叶，青铜铸成，似有一股暗红血气环绕其身，看一眼就让人不寒而栗。
刘洪磊当然认识这把剑，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手中的符箓都掉在了地上。“宿魔剑？……你……你……你是剑鬼……？”
丁昱抬眼瞪着刘洪磊：“你他妈也配叫出我师父的名号？”
原来，刚刚那召雷符飞来的一瞬，丁昱让千山雪解开了宿魔的压制。这才召出宿魔帮自己挡下了这一击。若不然，自己怕是已经随着那道闪电一起上了天了。
这刘洪磊此时心里泛起了嘀咕，剑鬼这么大的名号，江湖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可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剑鬼还有个徒弟？难道其中有诈？但这面前的宿魔剑可是货真价实的。且不说这丁昱有多少斤两，自己若是真伤了剑鬼这等大魔头的徒弟，还能有好果子吃吗？
想着，刘洪磊偷偷摸出了一张符箓，道指一掐便丢了出去，瞬间一阵刺目的强光，把刚升起一半的太阳都盖住了。
丁昱被晃的捂住了眼，再睁开时，刘洪磊早已经脚底抹油，不喜欢跑到哪里了。
丁昱暗骂一声，决定先去找黑子，按刚才刘洪磊的话，黑子现在应该也和人陷入苦战了。
依照千山雪所说，这宿魔剑的封印解开一次便会弱上几分，这次既然已经解开了，就要好好物尽其用才行。
找了十几分钟，终于听到了打斗的动静，丁昱又加快了脚步。这宿魔剑只要握在自己手里，丁昱就觉得心里有股无名火，整个人都很焦躁，甚至连说脏话这种冲动都变得十分明显。
“黑子！”丁昱提剑冲了过去。可面前的并不是黑子，而是丁昱一直在找的摩卡！
这摩卡被橙色的灵光包裹，手上还翻滚着热浪。而对面那人啧看上去满身伤痕，显然是被摩卡教训的不轻。
听到丁昱的声音，摩卡赶忙扭头去看，而那人却根本没想着偷袭，反而是一溜烟就跑了。
“焯，怎么是你啊。”丁昱脱口而出。
摩卡注意到敌人已经逃跑了，放下了攻击的架势。身上的灵光也慢慢退了下去。“……怎么？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啊？”
“不是，”丁昱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但那明明不是他心里想说的，“我本来就是来找你的！不过看上去他们好像不是你和黑子的对手，那我们赶快回去，免得任荥有危险！”
丁昱在前面走着，却发现摩卡还在原地，没跟上来。丁昱扭头问道：“走啊？怎么了？”
摩卡还是站着，没有说话。
“怎么了啊？感觉你这两天都不太对劲……”丁昱回去想要拉摩卡走。
摩卡后撤了一步，说道：“我还是……不回去了……”
丁昱停下了脚步，或许是没想到摩卡竟然会退一步躲着自己：“不回去？你什么意思啊……”
摩卡看着丁昱，竟然留下了两串眼泪：“我干嘛还要粘着你，跟着你回家呢……你有任荥不是挺好的吗……可能你不是我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吧。”
丁昱有些疑惑：“你他妈到底在说什么啊……我和任荥根本就没什……”
“为什么要让我看到呢！”摩卡打断了丁昱的话，说着说着，便抽泣了起来，“喝醉什么的都是装的吧……就是为了和她睡在一起吗？为什么你喜欢她却不告诉我。明明我也很难过的，你怎么就不能多和我说说话呢！这几天都一直和她在一起，有那样的女朋友很高兴吧？很骄傲吧？也是啊，我算什么呢？我不过是一只猫罢了！不过是你的宠物罢了！”
丁昱越发的疑惑了：“你有病啊突然发这么大火？我和任荥到底怎么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啊！”
“听不懂？你自己做了什么你都不知道吗？麻烦你下次先把窗帘拉好不要让我看到好不好啊！”
丁昱觉得头都要大了，这刘洪磊的事自己还在头疼呢，现在摩卡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他当然不知道摩卡在窗外看到自己和任荥抢手套时的误会。也不止于此，摩卡在因为这几天的种种情况吃醋。而丁昱甚至还不知道摩卡对自己的心意。
“行了，你别说了，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你让我安静一会儿，我已经够烦的了！”
“……好啊。那你快点把愿望许了我就再也不会烦你了，你不是已经想好了吗！”
“那我希望你闭嘴别再烦我了行吗？！”
丁昱话一出，瞬间就清醒了一半，自己怎么会说这样的胡话。
摩卡呆愣了好久，点了点头，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换上了一抹微笑：“好，我知道了。”
“不是……我刚刚……”丁昱想解释什么，却见摩卡身后突然闪了一阵炫目的白光。
“你果然不是他……”摩卡说着，脸上刚擦干的眼泪又不住的流了下来。
那白光愈发的明亮耀眼，丁昱看见，光芒之中，赫然有着八条通透的尾巴。
这八条尾巴是半透明状，白光从其中溢出。渐渐的，一团光芒汇聚在一起，凝结出了一条新的尾巴，可与此同时，最前面的一条尾巴，却也化作光芒消散在空中了。
“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愿望呢，也可能是我操之过急了吧，让你困扰了真的很抱歉。总之……你的愿望实现了，我走了。”
尘埃落定之后，那些尾巴又都慢慢黯淡下来，消失不见了。
摩卡笑了笑，一团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却没再能掉出来。她好像还想说什么，却没能开口，因为愿望已经实现了，可能是想说再见，或者再也不见吧。摩卡转过身，一个瞬身，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
丁昱一个人在原地傻了眼，他不知道自己刚刚怎么就说了那样一个愿望。
“为什么……”
“你如果不能控制好心魔，失去的只会越来越多。”一个声音传到了丁昱脑子里。
“千山雪？”
“你的冲动要大于理智。宿魔剑会诱导你，放大你内心的负面情绪。”
丁昱有些发懵。“我只是刚刚脑子很乱，可我根本没想让她走……”
“人总是因为一时冲动伤害自己重要的人不是吗？宿魔会放大你内心所有的阴暗面，冲动、贪婪、杀戮，只要你有那些想法，就会被他占据主导。所以我说过，你要克制住心魔，才不会为他所控。”
丁昱现在无心听这些说教：“那……现在摩卡怎么办，你能找到她吗？”
“不行，她的灵力本身就还虚弱，现在已经消失了，应该跑出去很远了。”
丁昱愣了一会儿，心里满是后悔。自己怎么会冲动的发那么大的火。而且如今没了摩卡，自己的蛊毒又该怎么办。
丁昱掏出手机，拨通了摩卡的号码，依然是无人接听。试了好几次，都是一样的结果。
“丁昱？”
丁昱闻声扭头，来者是黑子，看上去只是发型有些乱，那边的战斗应该也比较顺利。
“受伤了？严重吗？”
“……”丁昱没有搭腔。
“怎么了你？不会是嗓子被打坏了吧？”黑子打趣道。
“摩卡……走了……”丁昱从嗓子里挤出了四个字。
“啊？”黑子好像意识到了丁昱有些不对劲。“你找到摩卡了吗？她人呢？”
“摩卡……走了。”丁昱终于没忍住，掉了眼泪。
“不是……你说摩卡走了是什么意思啊？？她遇害了？？？”黑子也开始着急了。
“我刚刚……被宿魔剑蛊惑……一时冲动……许了愿……让她闭嘴，不要烦我……”
黑子这才明白了。丁昱许愿了，而且，许了一个巨蠢无比的愿。
黑子知道八尾猫实现主人的愿望后就会离开，今生今世不再相见。他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他也看出了丁昱如今的悔恨。但是，落子无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丁昱。
二人一阵无言，只能听到丁昱啜泣的声音。半晌，丁昱的情绪稳定了些，黑子也开口了：“走吧，先回去吧。”
终于，丁昱慢慢挪动脚步，随着黑子回了家。
……
一行人拜别了丁昱父母，便准备开车上路了。“抽空也去你丈人家看看！有什么事就给家里打电话！”丁昱的妈妈临行还交待着。
又是一段不短的车程，可是却没有了来的时候欢快的气氛。到了下午，大家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城市。
“荥姐，”丁昱说道，“给你们送到家，我就回自己那里去了。”
任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点了点头。听了黑子讲了事情的经过，她的内心也很复杂，一方面她觉得自己可能有追寻爱情的机会了，另一方面又着实有些替摩卡担心。但无论如何，她知道，现在的丁昱需要自己静静。
丁昱把车停到了任荥家楼下，便送他们下了车。而后又开着车，回到了自己租住的房子。
屋子里很安静，静到时钟的嗒嗒声都格外的清晰。平常自己还没打开屋门，摩卡就会在门口等着了，不管她是猫还是人都是如此。
丁昱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像生活中突然少了点什么，到了该吃晚饭的时间了，可是他却一点食欲都没有，看着餐厅桌上的泡面，心里不免又起了涟漪。
此时正是春节期间，外面很热闹，不时还有两声鞭炮的声响。可丁昱却没有出过门，连饭都没吃过一口，就这么过了两天，期间打过很多次摩卡的电话，还是只有冰冷的提示音。
“小子，再不吃饭可要饿死了。”千山雪开口了。
“摩卡一个人，能吃的好吗……”
“她已经活了一千多年了，难道都是你照顾的？有没有你人家都能好好活着。我说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丁昱被说的哑口无言，这话确实无法反驳。
“你还嫌弃人家是猫，你配得上人家吗？你知道你比那猫妖差在哪里吗？”千山雪继续说道。
“……”
“她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她的眼神比你坚定的多，那是有目标的坚定，有希望的坚定。而你，就只会躺在床上对做过的错事后悔。这个世界就这么大，你就是一周去一个城市，十三年也能找遍全国了。你要是打算躺在这儿叹十三年的气，哼，那我就当是剑鬼看错人了吧！”
丁昱从床上坐了起来。你不能指望一个人一下子幡然醒悟，但千山雪的这番话，确实让他意识到自己这两天做了太多蠢事。
“可是我已经没有十三年的时间了……”
“那就先去找办法让自己活下来吧。现在你有目标了。”
丁昱起身去厨房，烧水，泡了桶鲜虾鱼板面。这是他第一次觉得泡面的味道这么美味，这么怀念，让人想落泪。
一连吃了两桶，丁昱靠在椅子上，打了个饱嗝，他觉得自己好像活过来了。
“那，千山雪，这什么肥遗鸟，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