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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玉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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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翔可能是看出来人有些不同,竟面露一丝惧色。

    黑子没给他开口的机会,飞手甩出去一条红线,这红线像有生命似的,系在了任翔的身上。红线虽细,可任凭任翔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黑子一个闪身冲了过去,左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挂铜钱,一挂五枚,年代不同:大小不一,分别为秦半两、汉五铢、开元、宋元、永乐通宝,也是用红绳穿着,这便是五帝钱。

    黑子将铜钱狠狠的拍向任翔的面门。“哧”的一声,升起了一阵白烟,铜钱像是丢进了强酸里一样,竟然开始腐蚀。

    任翔也发出了痛苦的嚎叫,可就是挣不脱红绳的束缚。

    “焯!这家伙不好收拾啊!丁昱!砍了他!”黑子喊道。

    丁昱吃了一惊:“你他妈疯了啊!砍了这孩子就死了啊!”

    黑子这才突然反应过来,丁昱是看不见鬼的。“谁他妈让你砍人了!你看不见就让宿魔砍他!”

    丁昱看了看手里的宿魔,心里泛起了嘀咕,这宿魔剑万一只想着杀人,把孩子给砍了可怎么办。丁昱对着宿魔剑说道:“我说,你要是能看见那家伙,就给我砍了他!”

    “我当然能办到。只是,如今我的力量被压制着,没办法控制你的手砍哪里,若是砍偏了削掉那小孩儿的脑袋,那可就不是我的错了。哈哈哈。”

    “千山雪,能暂时取消压制吗?”

    “不行,这封印一旦解除,就再也不会像最初那样牢固了!”

    “别磨蹭了!我快顶不住了!”黑子又喊道,捆着任翔的绳子也开始泛起了白烟。

    “千山雪!解!!”丁昱吼着,便向任翔冲了过去,他实在是没时间思考了,他知道自己必须搏一次了,否则错过了这个机会,自己和黑子真就不好收拾任翔身上的恶鬼了。

    丁昱感觉自己的手自己动了起来,紧张的闭上了眼睛,他实在害怕看到自己砍了任翔的一幕发生。

    “唰”的一声剑啸,伴随着任荥的一声尖叫,然后又是扑通一声,应该是任翔倒地的声音。

    丁昱慢慢睁眼去看,只见任翔瘫倒在地上,自己的剑还横在空中。

    黑子和丁昱二人赶忙去检查任翔有没有受伤,好在,除了散落的几条被剑斩断的发丝,并没有其他的问题。

    丁昱将宿魔收回体内,把任翔抱到沙发上躺着,随后便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黑子,他能醒过来吧?”

    黑子点了点头,说道:“这鬼应该是寄居在他身上很多年了,也有可能是刚出生没多久就附上身了,和他共用一个身体。任翔休息一段时间就会醒过来了,而且那鬼作为主人格时候的记忆,他都不会有。”

    丁昱感到一丝宽慰,这种事情他不记得最好,不然一定会留下心理阴影的。

    一旁的任荥呆了好久,终于还是哭了出来:“怎么会这样啊……”

    丁昱拍了拍任荥:“好了,别哭了,这也不是你的错,眼下还是赶快去看看医院吧。”任荥慢慢平复了心情,点了点头。

    “黑子,你陪她一起去吧,有你在她会安心。孩子这里我留着照顾,他醒了我就给你们打个电话。”

    任荥想了想觉得在理,孩子这里总要留个人照顾。二人收拾了下,黑子便带着任荥出了门。

    丁昱见人都走了,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整个手已经黑到了手腕,又疼又痒,难以忍受。

    “千山雪……这个有什么办法吗?”

    “这散魄蛊,是最毒的蛊毒……恐怕只有肥遗鸟能解此毒了。”

    丁昱呼了一口气:“那就是还能治,能治就行!这肥遗鸟在哪?”

    “这肥遗鸟乃是上古异兽,如今何其难寻。”

    丁昱的表情又暗淡了下去:“千山雪都不知道哪里能寻到吗……宿魔也不知道吗?”“我终日沉在湖底,怎么知道世事!还有,说好的让我大开杀戒,结果就这么个小鬼魂?小子,人情债可是最难还的,这次算你欠我的!”

    丁昱没有心思回宿魔的话,他觉得自己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你还是找那个八尾猫妖帮忙吧,她能救你的。”宿魔见丁昱不回话,给他支了一招。

    丁昱这才突然想起来,这摩卡还没帮自己实现愿望呢,她说过无论什么愿望都可以,那么治好自己自然是不在话下,只是如今摩卡灵力还未恢复,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千山雪,我还有多少日子?”

    “这毒本身就发作极慢,只有攻心才会致命。我用灵力封住你的血脉,可以延缓蛊毒扩散,也让你不那么痛苦。大概,能有两个月吧。”

    千山雪说着,丁昱便觉得手臂内一阵寒意,痛感明显随之减轻了。丁昱稍稍放了心。“那就先这样吧,等摩卡恢复些了再和她说吧。”

    另一边,任荥和黑子赶到了医院,那女人已经出了手术室在观察,看样子还是昏迷状态,正在输血,任谐正在旁边坐着。

    “爸……怎么样……”

    任父抬头,看了看一旁的黑子:“这是?”

    “这是丁昱朋友,刚刚去家里帮忙的。”

    “任翔怎么样?”

    任荥沉默了一会,说道:“任翔已经没事了。阿姨呢……”

    任谐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冲动,你知不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啊!大夫说没有生命危险了,休息休息就会醒过来了。”

    正说着,外面却闪起了红蓝交替的灯光。过了不一会儿,两个身着制服的人便来敲了门,恐怕是医院报了案。

    “您好。”其中一人说道,“我们接到报告说有恶性伤人事件,希望你们能配合我们了解一下情况。”

    任荥突然还有些紧张,她一开始考虑到了杀人的后果,可如今,她没捅死人,还捅错了人。她可不愿意坐牢了,向黑子身后藏了一步。

    “小伙子,”任谐走过去,给二人递出了烟,“是医院报的案吧?他们搞错了,这我媳妇做饭的时候把自己伤着了!不好意思啊,麻烦你们跑了一趟。”

    两人没有接烟,对视了一眼:“大哥,这边医院说的是很严重的刀伤,而且还曾被施暴,家暴是民事案件,这蓄意伤害可就是刑事案件了,你看着小姑娘身上也都是血,我看您还是配合我们调查吧。”

    “先生……”床上任荥的后妈竟然突然开口了,应该是刚刚醒过来,声音很是虚弱,

    “是我自己不小心伤着的……”那两人又对视了一眼:“姐,有什么情况您可一定要说,法律会给您一个公道的!”

    她点了点头,又说道:“确实是我自己伤着的……做饭的时候不小心踩到地上的水滑倒了,被刀子扎了肚子……”

    两人询问无果之后,做了登记和笔录,便离开了。

    任荥傻傻的站着,眼睛又泛了些泪光:“为什么……”

    那女人虚弱的对任谐说:“老公,让我跟孩子聊聊……”

    任谐叹了口气,站起身,和黑子一起出去了。

    见他们出去之后,女人慢慢开口了:“对不起……其实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啊?”任荥有些疑惑。女人虚弱的说着:“其实,任翔身上的鬼……是我引来的……”

    任荥一时说不出话来,等着女人继续说下去。

    “当年,我刚有了孩子,你爸爸迷信,找了法师来家里,你还记得吗?我想让孩子能健康幸福……就偷偷求了法师做法,想保他健康……当时感觉任翔有些奇怪,以为是自己想多了,就没在意……没想到会是这样……”

    任荥傻了,她没想到事情归根到底竟然还是和这女人有关系。任荥整个脸都红了,她低着头,很久没有说话。

    “任荥,阿姨真的不知道会这样,我只是想让孩子能健康幸福而已啊……对不起……”

    任荥没有再做什么,经过刚刚的一时冲动,如今她冷静了许多。毕竟这女人也不是有意要害人,自己已经给了她一刀了,不能把火全撒在她身上。可她实在是无法原谅害死自己弟弟的人。

    “是谁……”任荥低声的说道,“那个人是谁……”

    女人愣了一会儿,轻声的说道:“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联系不到了……当年他的门店也早已经关门了……”

    “那家店在哪……”

    正说着,手机响了起来,任荥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是丁昱的声音:“任翔已经醒了,你们那边怎么样?”

    “阿姨这边也稳定了,刚做完手术,正在输血,你在家等着吧,我一会儿回去。”

    任荥挂掉了电话,把父亲叫了进来:“任翔醒过来了,我现在回家去看看。只有丁昱自己在,我怕任翔情绪会不好。阿姨你好好休息吧,我就先回去了。”

    带着黑子回到任谐家,任翔正躺在床上,看上去还有些虚弱,看到任荥回来了,想躺起来,却没能成功。

    “姐姐……”

    “乖,先躺下,别动。”

    “姐姐……爸爸妈妈呢……我怎么了啊……”

    “你和妈妈生病了,先躺好,好好休息,爸爸在医院照顾妈妈,等你好一些了,咱们一起去看他们。”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把任翔哄睡着了。任荥和丁昱走出房门,坐到了沙发上。

    “厨房你都收拾好了啊?”任荥说。

    “嗯,都打扫干净了,你也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

    “你的胳膊……还好吧……”任荥说着,去拉丁昱的右手。丁昱赶忙一缩。

    “呀!你的手!怎么这样了!”

    丁昱拉了拉袖子,想盖着自己的手:“没事没事,问题不大。”

    “我记得她说这是什么蛊啊,还没有解药的,真的不要紧吗?”

    任荥看上去十分紧张,她真的不想再有人因为这个受伤了。

    “真的没事,我是谁啊,有千山雪护着我呢,这点小毒早就解了。等这颜色退了就没事了。”丁昱笑了笑,说着。

    他也是真的不想让任荥再操心了,任荥今天已经经历了太多了,虽然平时像疯狗一样,但是说到底还是个女孩儿。

    “对了,你脖子上的玉佩,不行就还给黑子吧!你带着我觉得不安全。”

    “啊?”黑子看上去一脸疑惑,好像不知道丁昱再说什么。

    “玉佩?”任莹从衣领处掏出了那个灵器,那是一个螭龙纹玉环,直径大概五厘米,洁白无瑕,单从玉器来说,连丁昱这个外行都能看出那绝对是不可多得的宝玉。“你是说这个吗?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

    “你妈妈?”丁昱有些意外。这东西可是灵器,竟然不是黑子给的吗?难道任荥家也不是凡人?说起来,任荥是没讲过自己母亲的事情。

    “对啊。妈妈生下弟弟后没几年就因病去世了。这玉环是她留给我们姐弟俩的。弟弟死了之后我就一直带在身上。”任荥说着,看着玉环有些出了神,眼眶里又有泪开始打转了。

    丁昱属实是没想到任荥有这么悲惨的过往。“对不起啊……那,阿姨她给你这玉环的时候没有说过这是什么吗?”

    “什么意思……这不就是个玉器吗?要说有什么特别的,恐怕也就是特别贵吧。”

    能让任荥觉得贵的东西可真不多,但这显然不是丁昱想听的,看来任荥对此并不知情,她母亲也并没想告诉她。

    “这可不只是玉器,师父说这是个灵器……”丁昱给任荥解释了一下何为灵器。

    “这……我还真不知道……所以害我们的人是为了这个……”任荥心情有点复杂,自己母亲留给自己的遗物竟然是导致一切纷争的源泉。

    而黑子是有些意外,自己这么久都没发现这玉环是灵器,难道加害他们的人,是像剑鬼一样的绝世高手?

    眼下想这么多也没有用,几人休整了下,丁昱便拿了任荥的钥匙准备回去了,摩卡还自己在家呢。任荥打算和黑子在这里过夜,陪着睡得正香的任翔。

    丁昱轻轻打开门,摩卡已经睡下了。望着摩卡,丁昱心里百感交集。如今只有摩卡可以救自己了。如果摩卡两个月内还没办法恢复人形,自己可就性命不保了。

    想着,丁昱出去打了通电话。

    “喂?妈……睡了吗?”

    “丁昱啊!正准备睡呢!怎么今天想着给家里打电话了啊?”

    “哈哈,瞧你这什么话。跟我爸最近身体还好吧?”

    “好着呢,都好的很,不用操心家里。你在那边还好吧?”

    丁昱说着,竟然感觉眼睛酸酸的:“都好,我再过一段时间就回家,回家看看你们,这不正好也快过年了。”

    “没事,你要是忙就不用回来了,这车票也不好买。”

    丁昱笑了笑:“对了,还没告诉你们,我升职了,现在在公司做部长了,前几天还买了车,我开车回去,不用买车票!”

    “真的啊?”电话那头听上去有些激动,“他爸,孩子当官了!说是做上部长了!还买车了呢!”

    不一会儿,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儿子!”

    丁昱又笑了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爸!”

    “听说你混的不错啊!别骄傲!好好干!当了领导就要有领导的样子!别让人家说你闲话!”

    “知道了爸……”

    ……

    聊了一会儿,丁昱挂了电话回到屋子,看到任荥发来的短信:“明天我就不去上班了,但是你要记得去,已经旷了太多了你!早点休息,晚安。”

    丁昱回了一条:“知道了领导!你也早点睡觉吧!晚安!”定好了闹钟,便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任荥早早起了床,看任翔状态还不错,便带着任翔去了医院,想着丁昱今天要去上班,便让黑子先回家照看摩卡了。任荥后妈的状态也还不错,不过还挂着吊瓶。看见任翔之后,激动的抱着孩子竟然哭了起来。

    “……翔翔,去给妈妈打壶水吧。”任荥支走了任翔,任父见了,也跟了出去。

    “阿姨,”任荥见二人都出去了,转身对后妈说道,“那家店在哪?”

    “孩子啊……已经过去这么久了,那家店早就改了……”

    “没关系,你只要告诉我那家店在哪就行。”任荥斩钉截铁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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