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今天没有捉鬼，今天自己吓自己

    原南初不敢深睡，所以当二楼传来动静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醒了过来。

    原南初小心翼翼下了床，披上衣服，确定没有吵醒呼声变小了些的李新远后，蹑手蹑脚出了门。

    原南初攀上楼梯扶手向下张望，下面却是一片黑暗只能看得清个大概的轮廓。

    但是一阵细小的脚步声在这绝对安静的环境下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刺激着原南初的耳膜，很快，一个模糊的轮廓出现在了二楼通往一楼的楼梯口处，原南初瞳孔一缩，悄无声息地跟了下去。

    快速下到了一楼，原南初却在黑暗中迷失了方向，他突然有些懊悔自己的冲动，他并不熟悉这个地方，如果故向挽真打算对他们做些什么，那么他此刻的行为，就是完全将自己暴露了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原南初突然觉得后背有些发凉，一股莫名的恐惧感开始占据他的大脑，一阵麻意从脚底蹿了出来，让他挪不动脚步。

    那阵细小的，令人有些头皮发麻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原南初还没来得及判断它的来向，楼梯口处的几盏小灯骤然亮起，橘黄色的暖光照亮了客厅与楼梯交接处的一小片区域，其它大部分的地方仍然还笼罩在黑暗中。

    故向挽一身纯白浴袍，站在离他大概五步远的位置，正处于昏暗的灯光可以照及的边缘处，就在看到故向挽的这一瞬间，密密麻麻的虚汗瞬间布满了原南初的全身。

    “已经很晚了，看你很着急地下楼的样子，是出什么事了吗？”故向挽声音没有什么起伏，脸上的表情也有些看不真切。

    “啊……呃……我，我口渴，想下来找，找点水喝……”原南初干笑了一下，他的呼吸有些急促。

    眼下这种情形，想掩饰大概是掩饰不住的，只能生硬地转移一下注意力，就看故向挽愿不愿意给自己这个台阶下了。

    “这样啊……沙发在那边，你去坐着等我一会儿，我去给你倒水。”故向挽的目光从原南初无意识紧握发抖的双拳上扫过，然后若无其事地抬手指了一个方向，随即转身隐匿在了黑暗之中。

    原南初没有动，实际上他根本不敢动，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故向挽莫名让人有些胆寒。

    原南初深吸了几口气，重新调整好自己的呼吸，然后努力将从故向挽出现起就一直盘旋在自己心头的恐惧感赶出体外。

    故向挽很快就回来了，手中多了个玻璃水杯，里面的水刚好过半。

    他见到仍保持原样站在原地的原南初时微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又继续朝着他走去。

    原南初看到故向挽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光亮中，决定做点什么不让自己这么僵着，于是立刻走上前了几步，伸出虚汗未干的双手主动接过故向挽手中的水杯，水是温的，但故向挽的手似乎是凉的，虽然他并没有触碰到。

    “谢谢。”原南初望了望那只从水杯上撤走的好看但没什么血色的手，续而望向了它的主人。

    “其实房间里有水，你不用这么麻烦跑下楼的。晚上喝太多水不好，半杯就行了。”故向挽脸上是他一贯保持的礼貌微笑。

    “嗯，好……这么晚了，你怎么也没睡？”直觉告诉他他现在应该立刻转身上楼睡觉，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原南初还是没有忍住问出了口，然而话刚出口，他就意识到了一个“也”字似乎暴露了什么。

    “睡不着，下来走走。其实我几乎每天都这样，如果你和我待久了就会发现的，希望我没有吓到你。”故向挽垂了垂眼睑，羽毛般轻颤着的睫毛在他的眼下投下了一小片阴影。

    原南初看着那小片阴影，视线不自觉就往下，落在了那浴袍衣襟的阴影处，这样的举动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于是原南初瞪大了眼睛，再次看向故向挽的脸，眼神简单的可以入党。

    “为什么会睡不着，是有什么心事吗？”原南初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脱口而出了，于是又错过了一个上楼的好机会。

    但好在故向挽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

    “你不想说就算了，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随时都可以和我说的。”原南初放软了声音。

    见故向挽还是没有要说话的打算，他又继续说道：“我只是想，也许把心里的事情说出来，你就能睡着了呢？既然你不想说的话，那……我先上去了，晚安。”说完，原南初就转身欲走。

    “原南初！”故向挽突然叫住了他。

    “什么？”原南初回过身。

    “……没什么，晚安。”故向挽本来想对原南初说不用这么防备试探他的，但他沉默了一会儿后，还是决定不说了。

    “嗯……”原南初疑惑地皱了皱眉，然后转身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