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被谁指染
赵京娘面对皇后的糖衣炮弹为何如此配合?
因为她在赌。
李傅梓找她那天晚上,她想了整整一夜,回顾自己这前半生,活的毫无价值。
她最看中的家人,出卖她。
她最心爱的男人,离开她。
她最忠心的老板,抛弃她。
她感觉自己要拼命守护的东西,根本抓不住,轻而易举的就从指缝间溜走,这么多年的付出换来的只有赤裸裸的羞辱。
反倒是一个才认识不久的男人,不断的鼓励他,安慰他,帮助她,让赵京娘感到从未有过的踏实和安心。
这种感觉,胜过喜欢。
既然生活给她开这么大一个玩笑,那她又何必认真。
时间若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那何必把命运交给时间,倒不如就赌一把。
赌李从嘉会不会来找她。
若来,只要他不同意,那自己就算死也不答应任何赐婚。
若不来,那自己就选择嫁一个皇亲国戚,锦衣玉食,生儿育女,做一个普通的女人,也没什么不好。
……
另一边,李从嘉从张起淮那里得到消息时,正是赵京娘与钟良准备见面。
李从嘉立刻收拾打扮,整理衣装。
张起淮真的慌了,看这老大的架势,一准是要进宫,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他欲哭无泪,最近这些要跟老大对着干的时候,身边连一个分担的人都没有,总是孤独战士。
“老大,你先冷静,老大,你别弄了,咱们想一想,现在闯出天牢是不是非常不合适。”
李从嘉根本没有理他,催促着手下人快一点。
张起淮咬咬牙说道:
“先不说泰王在周围埋伏了多少人,就咱们的计划而言,已经进行这么多天,好不容易眼看就要成功了,你却因为一个女人就要放弃?对得起并肩战斗的兄弟吗?对得起一直支持你的淮南百姓吗?”
“如果你现在要出去,所有努力功亏一篑,他们会怎么攻击你,那群疯狗不会放过你的,皇上又要面对何种压力。”
李从嘉穿戴整齐,走过来,搂着张起淮的肩膀说:
“你跟我说实话,在你们心中,我真的是不是一个可以见色忘义的人?”
张起淮看他问的这莫名其妙的问题,表示疑惑。
“应该,不是。”
李从嘉照他头拍了一下。
“你能分析利弊,有进步,但有一点你说错了。”
“赵京娘,根本不是一个女人。”
啊?
李从嘉口误,急忙解释说:
“她不仅仅是一个女人。”
啊??
李从嘉想了一下:
“这么说吧,赵京娘是一个可以改变这个世界未来格局的女人。”
“说实话,即便我对她有感觉,也不敢越雷池一步,更别说什么狗屁钟良可以指染。”
张起淮震惊掉下巴,嘴张的能塞下一根香肠。
王爷这话什么意思??他是疯了吗?还是在说胡话?他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李从嘉看着他的反应,就知道自己说多了,于是用手合上他的嘴巴。
“所以我必须去阻止这场闹剧,也只有我能阻止,所以…辛苦你一下,悄悄把我送进宫,再悄悄送回来。”
张起淮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老大,也许自己终究是个凡人,永远看不懂老大。
……
皇宫的一处花园。
虽然冬天让整个花园失去颜色,但冬天的阳光没有炙热的感觉,晒的人暖洋洋。
赵京娘闭着眼睛,聆听鸟儿的叫声,感受天地之间的气息。
一个声音传来。
“在等人?”
她睁开眼睛,看见李傅梓就坐在她旁边。
李傅梓一脸坏笑着问:
“我倒是觉得奇怪,你看上去一点都不着急,反而很享受。”
赵京娘白了她一眼说:
“这不都是你计划好的吗?”
李傅梓点点头,又说:
“我这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赵京娘给自己倒了杯茶,也没有理她。
李傅梓毫不在乎她的态度,轻松的说:
“好消息,那个混蛋准备从天牢里出来。”
赵京娘的手明显抖了一下。
“坏消息,他被迫放弃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
赵京娘深吸一口气说:
“你还真是算无遗策,若我与钟良好,自然远离王爷,同时利用钟家在朝中的势力救王爷出来。”
“若我与钟良不好,王爷为我背上骂名,我心怀愧疚,更也不愿面对他,同时还让他自愿出来。”
李傅梓笑眯眯的眼睛弯成一条月牙。
“你也不笨。”
赵京娘轻叹一声。
“唉~以前我也像你一样,什么事都机关算尽,我以为我是最大的赢家,可后来才发现,自己有多愚蠢。”
“现在…我有依靠,我相信他的智慧,干嘛还要把自己弄的这么累,懒得想那么多。”
李傅梓不以为然。
“你倒是挺相信他,我就害怕等会儿你会失望。”
赵京娘笑着说:
“我的信任源于我的判断和自信,跟他无关,就像你一样。”
李傅梓很认同的说:
“伶牙俐齿。”
随即掏出一份资料,递到赵京娘面前说:
“哦对,还有一件事忘告诉你,这里面,是我查的一些消息,想不想看看。”
赵京娘皱眉。
李傅梓看她没有伸手,然后又补充道:
“关于你的身世。”
赵京娘不可思议的望着她。
李傅梓嘴角微微上扬。
“你知道西营禁军为什么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杀掉你那便宜爹吗?”
赵京娘大惊,难道是爹隐藏了什么重要信息被李傅梓发现了?!
爹跟泰王到底有什么交易?
西营禁军难道灭口爹是因为他?
赵京娘大脑混乱,她一把抢过信,用颤抖的手打开。
里面的内容让赵京娘越看越不可思议,她突然站起来,然后猛的合上信,最后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李傅梓却欣慰的点头。
“对嘛,前面铺垫这么多,这才是你应有的表情,我很满意。”
赵京娘面无血色,她用最后一丝力气强撑着自己的身躯问:
“你想干什么?”
李傅梓收起表情,非常认真的说:
“说实话,我长这么大,从没遇到过对手,你是第一个,所以我很欣赏你,甚至有点惺惺相惜。”
“但是对不起,他不是你能指染的,这是我底线,因此我只能这样做,别的我都可以不在乎,只要你能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