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盘角妖牛的异样
“你是……江迟哥?”
儿时的记忆快速闪过脑海,江帆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
“哈哈,终于认出我来啦?”
江迟用力拍了拍江帆的肩膀,感慨地说着
“不错不错,多年不见,进步不小啊,都练气中期了。”
异国见故人,江帆同样心绪万千。
这江迟可不是外人,乃是大乾国镇北王江勉之子,原主的亲堂兄,年少时没少带江帆一起去御花园偷菜。
可后来,镇北王去镇压叛乱,两人就再也没见过了。
“真没想到,堂兄你也在这里。”
江帆稳了稳情绪,开口道。
“早在五年前,我便已经拜入紫云谷了,那时候你还小,不知道也正常。”
“反倒是你,这一路过来,很辛苦吧?”
江帆听出江迟话里的意思,也不隐瞒,将自己遭遇刺杀,流落荒村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去,当然,穿越、系统什么的都被他略去了,又增添了许多艺术成分。
说到心酸处,江帆不禁痛哭失声,演技十分精湛。
“最是无情帝王家啊,帆弟,这些日子真是苦了你了。”
江迟深深叹息。
两人坐在床上,一直攀谈到天明。
“虽然你的身份比较敏感,不宜向外透露,但身为乾国皇室总不能一直当一名杂役弟子,这样吧,过几日,我动用关系,将你的身份晋升到外门弟子。”
“仙道无情,皇道更加无情,若是事情没有转机,你还是不要回去了,老老实实待在罗国,安心过完一辈子。
江迟早就知道自己这位堂弟的天赋不算太好,能够有幸修炼到练气四层,已是道尽途殚,算下来一辈子也就一百多年的事。
言罢,江迟起身离开。
“然而,一辈子太久了,谁又能完全预料呢?”
江帆默默道了一句,好像是对江迟说的,又好像是对他自己说的。
“走喽,去工作了。”
到了南兽园,他特意去看了一眼盘角妖牛。
这妖牛呈青绿色,很高大,肌肉结实,头部的两只触角,每一只都能有数千斤重。
一看到江帆接近它,妖牛的前蹄就不停的在地上践踏,身体向向上弯曲,背部拱起,这是要发起攻击的前兆。
江帆连忙走开,它才消停下来。
听资质最老的杂役弟子说,自从王契消失,它就一直这样了。
王契就是江帆所住房间的原主人。
“不对劲,在王契的注解上,盘角妖牛明明是一种很温和的妖兽,就算性格再怎么变化,也不至于变成这样吧。”
一连好几日,他都试图接近盘角妖牛,却全都失败了。
盘角妖牛似乎对他和在场的所有人类,都抱有戒心。
“是什么使它的变化这么大呢?”
江帆摸了摸下额,仔细思考着。
“难道它看到了王契失踪的现场?”
“或者说,造成王契失踪的,是一个人类?”
“算了算了,太烧脑了。”
他索性不再去想。
百兽园有个规定,由于担心妖兽暴动,每个夜晚,都要留下一名弟子执勤,而今日正好轮到江帆。
恰好,江迟昨晚找到江帆时,告知他今晚有一个只有乾国弟子参加的聚会,让他务必要参加。
江帆腾不出空来,只能找到陈羽,请求他为自己执勤一晚。
陈羽欣然答应,代价是江帆以后要为他执勤两晚。
还有,一壶美酒。
很快,入夜了。
江帆来到坊市门口与江迟汇合,两人一同走进坊市。
令他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的是,乾国弟子聚会的地点,竟然是那个让他愤恨许久的满春楼。
“果然是我大乾子弟,品味都如此相同!”
江帆暗中点了个大大的赞。
刚进入满春楼,江帆就看到少妇身着连衣短裙,站在门口处,笑吟吟地看着他。
“迟公子好,帆公子好。”
她的神情,显然是已经知道了江帆的身份。
江帆面色微变,幸好江迟及时向他解释。
“周灵是自己人,你的消息也是她告诉我的,不必惊慌。”
江帆这才放下心来,将周灵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
这赤裸裸的眼神看得周灵心头恼怒,恨不得把他的眼睛剜下来。
“哼哼,小样,凭着自己年纪大就敢跟我斗,你能斗得过我?”
江帆浅尝则止,在狠狠地剐了一眼周灵裸露的大腿后,移开眼神。
顺着木质楼梯,江帆两人来到六楼的一个包房,房门上写着大大的八字,坐在里面,楼内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这恐怕是满春楼最好的位置之一了。
江帆不禁联想:“满春楼,会不会是乾国皇族在紫云谷内的产业?”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满春楼内聚集的修士越来越多,江帆估计了一下,得出一个令他惊骇的数字。
来到这里的乾国子弟,足有千人之多。
真没想到,只一个紫云谷便能吸引如此大规模的乾国弟子。
“很正常,在我乾国,皇族为尊,而皇族之下还有诸多宗族,大部分修炼资源都掌握在我们皇族与那些宗族手里。这就造成那些出身贫苦的修士很难有出头之地。为了得到足够的修炼资源,他们只能背井离乡,来到罗国寻求机会。”
江迟看出了江帆的疑问,放下手中的茶杯,娓娓道来。
“但这样的话,罗国本地修士的利益肯定会受到挤压,他们不会产生不满吗?”
江帆讲出自己的疑惑。
江迟笑而不语,示意江帆接着看下去。
时间差不多了,几名娇美艳丽的凡人女子手持乐器,走上台前,婉转悠扬的音乐声立刻响彻整个满春楼。
觥筹交错间,众修士逐渐放松,开始三三两两的交谈起来。
他们中的多数人都在讨论一些修行上的问题,也有互相交换宝物的、相约一起去执行任务的。
“近几年,紫云谷上层对我们的打压越来越严重了,于内于外,都要无时无刻忍受他们罗国巨婴们的排挤,真他娘的憋屈。”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有个弟子突然站起,大吐苦水。
众人一下子全都沉默了,显然,那个弟子所说的,他们也都感同身受。
“难道我们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片刻,有人开口质询。
“权与势都牢牢掌握在他们罗国人手里,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现在只能听从命令,若是惹出什么乱子,只会让我们的处境更加糟糕。”
“搞笑,难道他们要你去死,你也去吗?”
……
众人越讨论越激烈,直到最后,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纷纷心事重重地走了。
见人群尽皆散去,江帆心中的疑问已然得到答案,叹了口气,亦要离开,却被江迟拦住。
“不急,聚会才刚刚开始呢。”
江迟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