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杀意
秦奉安不解其意，单手搭上陈长安的肩头，调侃道：
“怎的，仅记挂着赵要，对我们不闻不问？”
而郭华与成南君二人，却齐齐陷入了沉默。
二百七十天日，这一数字对于陈长安来说，意味深长，正是他失踪的准确日数。
身着锦衣的赵要笑意盈盈地迈步向前：
“长安，你能回来，我们都很开心。这些日子，外院的一众弟子因你之事，都是极为担忧。”
“的确。”
陈长安带着笑意，声音中却透着几分戏谑：
“如果见不到尸首，你怎会安心呢？”
听闻此言，赵要面色骤变，惊怒交加：
“长安，你此言何意？你失踪之后，我焦急万分，动用家族力量，四处打听你的消息！”
陈长安的声音低沉而冷静：
“那便多谢了，也正因如此，我直到今日，才敢重返宗门。”
“陈长安！袭击你的是雁荡山匪贼，这个世人皆知！你怎能对我生疑？”
赵要面红耳赤，声音中满是被冤后的愤慨：
“你我情同手足，你岂能轻信他人谣言？”
郭华、秦奉安、陈长安、赵要、成南君，他们五人皆是玄天宗外院中翘楚，常年并肩作战，早已是指道为誓的结义兄弟。
感受到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前来迎接陈长安的一众外院弟子窃窃私语，议论起来。
“难道真的是赵要害了陈长安？”有人小声猜测。
“莫要乱说，赵要一向义薄云天，怎会有此行径！”另一人则是力挺赵要。
“我看事情未必如表面所见……”群众私下议论纷纷。
秦奉安心急如焚，他直觉事情不妙，但又无从阻止。
郭华沉吟片刻，终于开口：“长安，你这段时间定然经历了诸多磨难，先暂且休息。待到内院选生之后，再做议论。
雁荡山贼匪已被我们一网打尽，若还有隐情，自可慢慢查明。你若有所不平，我们兄弟必定为你伸冤，哪怕上告莫师，也在所不辞！但赵要是我们共同的兄弟，我相信这其中必有误解。”
“大哥。”陈长安打断了他的话。
“我何曾口不择言？这份兄弟情谊，我珍视之心，丝毫不逊于你。既然我今日敢与赵要当面对峙，自有倚仗。”
“赵要！”陈长安目光如炬，一手指向那位锦衣少年：
“希望你能在打开这口箱子后，还能理直气壮。”
众人这才察觉到，陈长安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口沉重的大箱子。
“好！我赵要纵使万死，也绝不会加害于挚友。”
赵要一怔之后，坚定答道：
“我倒要亲自看看，究竟是什么物证，让长安对兄弟心生疑窦。”
他迈步前踏，抽出腰间长剑，力劈箱盖。
一时间，剑光四射，木箱应声而破。
箱内，一人五花大绑，嘴中塞布，眼见赵要，急切之态溢于言表，喉咙里发出哽咽的声音。
秦奉安与成南君同样沉默，他们认出，那人正是赵要身边的亲仆赵得柱。
“那日，你的仆人送来帖子，邀我至望月楼共饮。我到时你未至，他劝我先尝新酒。那酒中之毒，便是致命的破魂散。毒发之际，匪贼突袭……我亲手剿灭雁荡山贼寇，未料汜阳城内，差点命丧匪手。”
陈长安声音缓缓而沉，“所以我苏醒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找到赵得柱。”
赵要一瞬间沉默，继而剑尖急颤。
“畜生！我赵家待你不薄，你却与贼人勾结，陷害我兄弟！”
他声如雷鸣，剑势如电闪，瞬息之间，赵得柱血溅当场。
在场无人是愚者，秦奉安虽粗犷，亦知此举蹊跷，虎目圆瞪，直射赵要。
“二哥。”赵要剑尖滴血，面露悔恨之色：
“方才我一时冲动，只想为三哥出这口恶气！故此故此失手将其”
“无妨。”陈长安目不转睛地看着赵要，从怀中摊开一张书信：
“这是赵得柱的供词和画押，你要不要看看？”
“咣当！”赵要弃剑而跪，面目通红，声音哽咽道：
“无需看这供词，我也知其大意，只是没想到那雁荡山贼人贼心不死，故设此局，买通那该死的奴才赵得柱，欲挑拨你我兄弟情谊。”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
但长安，我赵要为人，你岂是不知，自我入宗门以来，可曾有过不义于兄弟之事？我赵家以武道传世，我赵要亦以义字为先，皇天在上，今日，我赵要便以血证心！”
说罢，赵要拾剑而起，伸出左手，空掌过剑，啥时间，赵要左手，血流如注。
“我赵要如有加害兄弟之举，今生定血溅四方，不得证道！”
看见赵要起了血誓，周围弟子们纷纷发声，多是同情之言。
赵要举拾起血剑，泪眼婆娑：
“若三哥你还不能释怀，那就用这剑，结束我的生命，我无话可说。”
场面一度陷入哀怨与沉重之中，众人的目光都凝聚在那把滴着血迹的长剑上。
“赵师兄，千万不可！”
有人高声阻止。
“我信你无辜，大丈夫岂能轻言放弃生命？”
人群中一弟子高声喝到，声音中充满了坚定与支持。
在这激动人心的场景下，就连一向沉稳的凌河，也不得不再度出言劝解。
陈长安挥了挥手，向前一步：
“赵要，我曾为你负伤，你亦曾为我挡刃。我们五兄弟同甘共苦，共历风雨。”
在场成等人，都被这一幕深深触动。那些共同经历的战斗与欢笑，那份深厚的兄弟情义，是言语无法完全表达的。
“三哥……”赵要垂首，泪水横流，哽咽到几乎无法言语。
“一切错误，都在于我。是我过于轻信他人，几乎酿成大错。”
“既然赵要你如此说”
陈长安缓缓开口：
“那我就只有遵命了。”
这一刹，杀机必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