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章 书肆遇见
梁智筠过来跟林雅说辜雁，也是因为她知道林雅跟辜雁的事情。
辜雁和邓淑华在一起，不过一两个月，但跟林雅可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梁智筠知道两人已经分手了，却还是觉得应该告诉林雅一声。
梁智筠是在进书斋买纸张时，发现辜雁当了书斋伙计的。毕竟书斋里也就只请得起一个伙计而已。
梁智筠说道：“他在书斋里当伙计，除了招待客人，听说还会抄书。”
林雅听到这里，倒是诧异起来，辜雁会抛头露面地去做迎来送往的伙计已经够让人觉得奇怪的了，他居然还能耐下心来做抄书人，实在是让人怀疑那到底是不是辜雁本人。
林雅没有就辜雁做事这方面说些什么感叹，只是问起了地点，既然都听说了，她也是该过去看看的，“书斋在哪里？”
梁智筠道：“和绣阁在同一条街上，往出镇的方向走，大约隔着五六间店铺。”
原来上次离开前那一眼并不是眼花了呀。
林雅点点头，跟梁智筠道谢。
梁智筠犹豫片刻，才又说道：“听说邓小姐也在木头镇。”
邓淑华的小姨开了家女子书塾，邓淑华也在书塾。
林雅又点点头，她不需要去确认也能猜得到，辜雁既然会留在这里做伙计，肯定是因为邓淑华也在这里。
梁智筠离开后，林雅决定明天过去书斋看看。
隔天，林雅到绣阁转了一圈后，没有带上霜红，独自出了绣阁，走向前方的书斋。
林雅去到书斋前的药铺门口，书斋里面走出来一个青衣书生，青衣书生身后跟出来一个身穿深蓝色服饰的伙计。
伙计脸带微笑地送别青衣书生，脸上的笑一收，随意抬头一瞄，就对上了林雅的双眼，四目相对。
林雅刚想移开目光，辜雁脸上重新浮上微笑，对林雅说道：“书斋进了一批新书，要不要进去看一看有没有需要的？”
辜雁脸上的微笑，很淡，笑意不及眼底，像是经过专门训练的应酬表情。
林雅看着他的笑，从他平静的语气中，从他漫不经心的询问中，读出了他的敷衍之意。
林雅本来并不想进去书斋的想法为之一变，林雅也笑着点点头道：“好呀，看一看也好，看得一眼是一眼。”
辜雁脸上的笑收了收，深呼吸一口气后，脸上重新又挂上了淡笑，“你随意，想看多久看多久，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林雅抿嘴一笑，迈着轻快的脚步，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近到辜雁身边去。
辜雁没有动，依旧微笑着看着林雅走近。
林雅在和辜雁相距一拳的距离时，才停下脚步，昂头看着辜雁。
辜雁站着没动，脸上笑意不减，也垂着眼盯着林雅的眼睛看。
林雅低下头，转开眼去，轻摆衣袖，转身越过辜雁，进了书斋里去。
辜雁盯着林雅飘逸的衣袖划过自己身上暗淡的深蓝色衣摆出神，等辜雁再抬头看向书斋里面时，林雅已经在书架前翻找起书籍来。
门口处，林雅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在空中迅速地淡去。
辜雁像是突然惊醒过来一般，快速走进书斋，回到柜台里站着，顺便拿出笔墨纸张，继续抄写起来。
林雅拿了几本新出的话本，打算去付款时，又在书桌上的启蒙书籍中发现了几本手抄本。
林雅拿起一本，翻开来看。
书籍刚抄完没几天，还带着新鲜的墨香，字体是正规的楷书，一笔一画能看得出来抄写它的人很认真，还很有耐心，一笔一画像是印刷出来的一般规范。
林雅每一种拿了一本，跟话本一起，拿到柜台前。
辜雁放下笔，扫了林雅手上的一堆书一眼，目光在几本启蒙书上顿了顿。
辜雁抬手把几本启蒙书拿起来，抬手扔回去书桌上去，指指几本话本说道：“付款。”
林雅眯眼看了一会辜雁，“你干嘛扔我书？”
以前，辜雁不准林雅看话本，一旦在林雅房间里发现话本，他是见一本，撕一本，撕完书，转而去“撕”林雅。
辜雁还无耻地说道：“看什么才子佳人故事？我们自己就是才子佳人。”
林雅没发现辜雁有什么才，除了辜家的“财”外，林雅只知道辜雁只有在闹她时，才会有“天赋异禀”的情况出现。
他不仅无师自通，还能精益求精，无论是锦上添花还是雪中送炭，他都玩得很溜。
但今天，辜雁无视着她挑选出来的一堆话本，却对她要买的三本启蒙书恨不得要毁尸灭迹。
辜雁头也不抬地说道：“你家里没小孩，别浪费了好书籍。书该是用于学习，不是拿来束之高阁的。”
林雅气恼，“谁说我没小孩？”
辜雁顿了顿，抬头打量了一番林雅的肚子，才慢悠悠地说道：“等你生出来，书都放旧了，小孩子皮肤幼嫩，旧书多尘，不好。”
林雅白他一眼，他有病吧？她看起来像是有了孩子的人吗？她六尺纤腰纤细得像是怀孕的样子么？
辜雁突然勾嘴一笑，低声说道：“你不是说自己生育不易了么？怎么这么快就有了？”
辜雁未等林雅回答，嗤笑着，弯低了点腰，脸对脸地压向林雅，“哪个男人这么厉害，居然让不孕症的女人怀孕了？被搞了几次了？”
最后一句话，辜雁满嘴的恶意，盯着林雅的目光像是能透过她身上的布料，看见她肌肤纹理一般。
林雅也勾嘴笑了笑，“跟你搞她的次数一样多。”
辜雁的脸色一下子黑沉下来。
林雅瞧见他的神色，脸上的笑也迅速地褪去。
他们这是在互相伤害吗？
林雅掏出一张银票来，扔进柜台上面去，拿起话本，转身又跑回去里面桌面，拿起那三本手抄本的启蒙书，像是身后有怪兽追一般，飞快地向着书肆门口冲出去。
林雅冲出到门口，迎面撞上一个人，林雅头也不抬地说完：“对不起！”人已经从另外一旁飞速离开了。
辜雁抓着银票的手，青筋尽露，脸色黑沉得似乎要发怒一般。
“十一郎。”门口被撞到的人，语气惊讶地走进书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