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拔剑张弩
“我不是要干涉你的自由，我……”顾婉眉间有些淡化不开的忧愁。
王妈眼疾手快的过来，不经意的抚上顾婉的肩头，朝着顾婉轻轻摇了摇头。
“那你也没必要妄加干涉我的婚姻。”林奈看似不经意，实则句句带刺，直戳人心。
“在你们眼里，我或许只是用来联姻的工具。”
林奈挑眉，放下茶杯，靠上沙发，眼神说不出的轻佻，笑得绝美，眼睛却蒙上了层雾。
“工具有了感情，能掌控她的，便只有自己。”
“大小姐，夫人不是……”你想的那样。
“王妈。”林奈打断了她的话。
“是非也罢，我自会定夺。”
“说起来，您在林家也有些年头了吧？”
王妈回神：“是的小姐，我刚到林家的时候，您都还小呢……”
她回想起来，那一年，她刚到林家任职，一只小小的身影从一旁窜出来，白嫩的手指紧紧的抓住了她的衣襟。
小娃娃盯着她，圆溜溜的大眼睛似乎是刚刚哭过，眼角微红，还沾染着豆大的泪珠，一开口，奶声奶气，萌坏了众人。
“你就是新来的阿姨吗？”她不禁感慨，来之前，她都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原以为豪门世家的大小姐大多张扬跋扈，没想到确是这么个懂礼貌的小娃娃。
“是的哦。”她也不禁放软了语调，生怕吓哭了这个瓷娃娃。
“那你会陪我玩吗？”
“我……”她原本想说，她只是林家的一个佣人而已，可是她又看了看那双布满期待，泪汪汪的大眼睛，终究是没说出口。
“会的，大小姐。”
才不到一年，林奈就不知被送到何处，林家反倒领回来一个年纪相当的小女娃，不过这女娃娃，小小年纪，却还有两副面孔，张扬跋扈不说，还常常把他们这些下人贬的一文不值。
这一转眼，当初那个稚嫩的女娃娃终究还是长大了，却完全变了副性格。
“说起来，我那时，最依赖的还是您……”
言下之意，于她，比顾婉要亲近的多。
“哎呦大小姐，这话可不兴说！”王妈一个激灵。
顾婉聪明，又哪听不出来她的额外之意。
眼看着顾婉眼里也蒙上了一层水雾，她抬眸，定了定心。
“罢了……”她轻叹一声。
“你当真看不上许家那小子？”
林奈抬眸，与她对视，她眉间清冷，满目凉薄，面色冷清，恍若置身事外。
两人拔剑张弩，顾婉的心抽痛，她在节节败退，她的内心早已溃不成军。
“您来教教我， 什么是看得上？”
“我看您，也不曾心悦过谁。”
“我这不也一样，随您～”林奈勾了勾唇，眸中却不见一点笑意。
顾婉放在桌下的手紧抓住了桌布，指甲却透过桌布，一点点嵌入掌心。
她和林旭年，本就是商业联姻。
林奈淡淡瞥了她一眼，眼神望向别处。
“许家有林氏百分之五的股份，这我早就知道。”
顾婉抬眸，眉头始终不见舒展。
“由我去拿回那百分之五，或是和许家撕破脸皮，很显然，你们选择了前者。”
“结了姻亲，又拿回了自己的东西，百利而无一害…”
“而我，一个商战的牺牲品，对你们而言，本就没什么多余的感情，可有可无，又赢了商场，又送走了祸害，确实是好计策。”
“你怎么能这样想？”顾婉说话的语调带上了些无力，眼神闪躲，好像有洪水就要溢出。
“嘘……”林奈将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出声，她轻笑，却带着些只零破碎，扯的萧郁心底抽痛。
“我还没说完……”
“如今，反倒是柳纤和那许云尘搞上了……”
“如今他们俩闹得沸沸扬扬，所有人都在猜测林家大小姐水性杨花，您不是不知道～”
“还是说，我们顾夫人还蒙在鼓里？”林奈轻敲了几下桌面，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显得愈发白皙。
“这林家大宅，还不至于落后到2g时代吧？”
“要我说，既然他们俩都琴瑟和鸣，恩恩爱爱～我也没必要去破坏人家的感情，别到时候还落得个棒打鸳鸯的骂名……”
让她不爽的，她还回来也就罢了。
“再说了，养女也是女，作为您们最疼爱的女儿，柳纤虽做的不对，但大胆追求自己的幸福，您们应该为她感到高兴才对，不是吗？”
“反正都是林家的女儿，让她去联姻，那岂不是两全其美？”
“还是说，您们觉得，我的身份，该和她互换一下才好？”
“其实也未尝不可，省的你们亏待了她。”
什么？！
“林奈！”顾婉一下站起来，紧咬着牙，一滴泪珠从眼眶冒出，顺着脸蛋滑落。
“怎么，戳到心窝了？”
林奈气势依旧，她丝毫不退让，她抬眸，平视着顾婉，轻哼一声，表情淡然，却看不出半点异样。
“联姻啊，谁爱去谁去～”
“别逼我。”林奈说完最后一句话，顺手拿起桌上的小刀，往前一掷，刀稳稳的扎在红木上，入木三分。
“以后我的地方，不相干的人，就不必来了。”
“送客！”
“天凉了，照顾好自己。”也不管林奈能不能听见。
林奈转身上楼，不带一丝留念，没有再看她一眼。
不相干，她是不相干的人吗？
顾婉失神的就要往后倾，余音手疾眼快的过来扶住了她。
“夫人——”
“知道了，也不用你为难，我会走的……”
顾婉抚上额头，只觉痛的厉害。
余音退在一旁，低头表示恭敬。
她无奈的看了眼顾婉的失魂落魄，生在这种家族，自是有诸多隐痛。
“这个……”顾婉手掌轻轻的在旗袍上抚过。
“记得拿给她。”
“是。”余音这才发觉桌上的旗袍，金丝镶边，手工刺绣，做工极其繁琐精致。
“走吧。”顾婉叹了口气，望着这别墅晃了晃神，既然不喜，那她以后，不来便是了。
王妈在旁边扶住她这好像随时会倒下的身躯，出了门。
低调的宾利早已停在路边，等着她的到来。
环境很美，鸟儿飞上树枝，喧嚣着这一天的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