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茶馆论道
方才一番对话，星觉明除了对于妖花的实力有了一定的理解，也对青莲道人的实力大致有了个了解。
少年回想方才探访的两家店铺的事。
貌似此地的人对于修道之人的态度十分惶恐，也未曾怀疑自己是个妖修，想来此地对修行者的了解并不太多。
将心中疑虑与青莲道人说出。青莲道人也是娓娓道来：
“此地一去千多里，便是花果山，花果山再去，便是无尽东海。
且傲来国离东胜神州大陆尚有千里，偏僻得不得了，但凡有些本领的，都只在国都中，开宗立派。”
“像花都郡这等郡城，一般是没有修道之人常住的，只是我修炼道法亲近奇花异草，方才在此定居。”
“再说妖修，曾闻昔日花果山为世间第一妖山。
然自从神妖一战妖族败退，这方圆数千里，都被列为妖族禁地，所以此附近本就千年来妖族行踪稀疏。”
“寻常百姓交通往来日行不过数十里，消息闭塞，所以这附近凡人，已将妖物视为传闻。
那妖花，我来此地已有数年，方才第一次遇见有妖物，初见之时倒是有些讶异了。”
青莲道人一番解答，少年静静倾听，倒是解开了许多心中疑惑。
“其实呀，姐姐我倒是觉得，人妖之分并不以身形区分。”
“哦？愿闻其详。”
“这世间，畜生野兽花草树木，尽皆有灵。
若是活的年岁够久的或者遇了高人点化，生了灵智，入了道法之门，化成人形，已是被天地规则所容，可与常人一般修行。”
“我闻当年，尚有齐天大圣孙悟空遁入空门，修成西天正果，号斗战胜佛，无生无灭寿与天齐。又如何称得上是妖？”
“我又闻这世间，有常人修了血道，终日滥杀无辜，取人性命，自炼血丹，披以人皮食以人髓，方证道果，又如何称得上是人？”
“只可惜世人愚昧，常被外表所迷惑，有些生灵，生来便是血盆大口，现出原型，自是令人胆战心惊，但此生灵若是一心向善。
比之锦衣华服，道貌岸然，实则暗里寻思如何谋财害命之徒，虽少了一副好看皮囊，但却多了一颗人心。”
青莲道人说这许多，也是见少年初涉尘世，心智未全，心生教诲之心。
星觉明听着只是连连点头，觉得甚是有理，毕竟自己就是妖物所化，此时自是引起共鸣。
“哈哈哈，仙子所言甚是。”突兀响起的一道粗犷之声由远至近。
几人向声音方向看去，只见方才首饰店铺处的白发壮汉已经来到桌前，自顾自的坐了下来，从腰间锦囊中变出了一壶酒来。
显然此人也是个修道之人，但身上一番杀伐气息，似是以杀证道的修行之人。
青莲道人细细打量了白发壮汉一番，竟是看不出修为高低。
于是客套道：“哪里哪里，不过是昔日从师尊处闻道所得，不足挂齿。”
“客官，此处乃清净茶馆，不可饮酒。”旁边小二并未见到白发壮汉的酒壶是从腰间锦囊取出，连忙上前劝阻。
白发壮汉摆了摆手，说道，“怕的什么，我饮酒又不发酒疯。去去去，别扰了牛爷爷我跟仙子还有小兄弟的雅致！”
说完从腰间锦囊又取出了一个酒碗。
小二见状也是吓得够呛，连连道歉然后退下了。
“若我说，这世上有些人，他就是该杀，若那人并非手无缚鸡之力，该杀时，便杀了又何妨？咕咕咕那老小子，这酒着实好酒。不过技不如人罢了。”
壮汉一边说话一边咕咕喝酒，虽是豪迈，但着实令人有些汗颜。
少年倒是觉得不奇怪，方才在店铺之中，那店家只是先招呼了他便吃了他一掌赶过来先招呼自己，显然此人是个生性豪烈之人。
方才没动手打劝阻喝酒的小二，便已证明此人不是单纯的欺行霸市之徒。
星觉明转过头来，看到莲荷二童在一边紧紧依偎着，身上竟有些瑟瑟发抖。
于是连忙拉着她们的小手，言语抚慰着，又解释了此人行径，不是无端作恶之徒。
才见二童稍稍缓和下来。
“在下姓牛，也是个修道之人，我看仙子，不似本土人士呐。”
白发壮汉丝毫不觉面生有碍，自顾自的就打开了话题。
青莲道人刚与少年一同安抚好二童。
听闻此言，心里咯噔一下，但显然她也不是轻易被诈之人。
自用言语循循善诱牛姓壮汉说出心中所思。
“在下法号青莲，这左近之人，皆称呼我为青莲道人，虽然出身不便言表，但确实不是花都郡人士，数年前方才来此定居。再说在下样貌平平，又如何比得上九天之仙子，牛道长莫要打趣在下。”
牛道长哈哈大笑起来，随即一脸正色，“我说你比得上，你就比得上。”
青莲道人脸色一变，正欲发作而起。
却闻牛道长又说，“像仙子这般容貌，虽是隔着轻纱，但仍令人不禁神往，不是仙子，更胜仙子风姿。莫要谦虚。”
此言一出，一时难以判断这牛道长究竟是登徒浪子之辈还是有意别过话题。
只是无论如何，此间话语既已翻过，青莲道人连对方虚实都未能看清，自是不敢再轻易发难。
牛道长别过与青莲道人的对话后，又转而向星觉明搭话。
“小兄弟虽穿着素衣，但精气神如此饱满，又身具贵气风度。想来也是大家子弟，此番来此世俗，定是为了一见红尘罢？”
星觉明躬身做辑，连连称是。
笑话，他觉得青莲道人修为莫测，青莲道人又称壮汉牛道长，这桌上，就他一位刚刚通法，不做低姿态，还要与那两幼童相比不成。
这道长脾气古怪，稍候行事稍有不慎，怕是要像那首饰铺掌柜一般，白吃一耳光了。
况且这人上来就夸了自己一番，还个礼倒是应该的。
牛道长摆了摆手。
“我不喜与人论道，每人的道，都应不同。我们修道之人，讲究一个念头通达，便是这位小兄弟日后沦为妖物，伤无辜之人性命，亦是他的机缘所致。
仙子你若是想今日种下善因，大可不必，若是因你一番言语倒反天罡，只怕仙子你也未必可得善果。”
青莲道人闻言方才明白，原来这牛道长在劝诫自己莫管他人门前雪。
修道之行皆由心生，一人一物得何道果已有这天地规则定数，自己并非少年老师，若是横加管教，只怕与其师傅所教有悖。
虽此时不显因果，但若干年后，少年因自己一番说教心生枝节，恐怕也非善事。
青莲道人想毕，捧起茶碗，“牛道长倒是大智慧之人，在下以茶代酒，敬您一碗。”
牛道人哈哈大笑举起酒杯，顺手又拉着星觉明的手挽起茶碗。
“今日我老牛倒是难能可贵，遇到仙子这般爽快女子，哈哈哈，以茶代酒亦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