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游龙
三天之后,霜军平找上门来,邀恭继前往游龙公会议事。
恭继知道,一场恶战即将开启,遂告别了金克刚,带着熊老二,跟霜军平一起出发。
“怎能劳霜叔叔大驾,你差个人来传讯就可以了。”一路上,恭继与霜军平寒暄起来。
“那怎么行?”霜军平半开玩笑地说道:“从头至尾,霜叔叔都是这个居中之人,半生名誉都系于你一身,你这小子不是一般人,霜叔叔可不敢怠慢你。”
经过一段时间接触,恭继对这霜军平也是颇有好感,闻言笑道:“霜叔叔这就见外了,只要你老人家不嫌弃,我永远都是你乖巧的晚辈。”
“啧啧啧,这小嘴甜的!拿去哄小姑娘去!”霜军平似乎不吃这一套,嘴角的笑却出卖了他。
看来,拍马屁永远有市场啊!不过,是霜军平开玩笑在先,恭继也是半真半假地应和。
人世间便是如此,礼节过多,其实反而生疏。
礼节这东西,没有,则粗鲁如兽,多了则虚伪难言。
恭继黑风寨厮混了一年多,那群土匪完全不知礼节为何物,野蛮难驯,不过奇怪的是,恭继并没有感觉有太多的不适,反而觉得轻松。
“这是辩气之术,我找人写下来的。”霜军平递给恭继一个纸包,解释道:“本来想亲自说与你,看来是没有多少机会,反正你也识字,能否领悟,看你自己悟性了。”
恭继收下放入怀中,感激的话自然要来上两句,霜军平挥挥手,假装不耐烦地说道:“去去去!你小子再客气,霜叔叔可要反悔了!”
这霜军平很有亲和力啊!难怪烟九媚敢揪他胡子。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来到游龙公会,霜军平一边跟人打招呼,一边带着恭继往里行去,到了一个戒备森严的小院,核查了身份暗语,霜军平抬头看向院内天空,对恭继道:“看!有什么感悟没有?”
恭继摇头。
霜军平抬脚往里走去,扔下一句话,“有杀气。”
恭继颇为疑惑,再次抬头看向那天空,还是什么也看不出来,但是,当他注意力转到院内时,却有了不一样的感受,“杀气”什么的当然没感觉,但有一点毫无疑问——人多!
人很多,轻铠轻甲,气饱力壮,不可逼视,至于境界如何,恭继感知不出来。
吩咐熊老二在外老实呆着,恭继跟在霜军平背后,进到一间屋子。
一进门,感觉数道目光齐刷刷地望了过来。
“小兄弟,这边坐!”一张桌子围坐了十多人,桌子中间是一张地图,吴彦霄站起身,示意恭继。
恭继拱手为礼,不紧不慢地走到那预留的位置,对吴彦霄点点头,然后好奇地望向主座之人。
主座上是一个约莫六十来岁的老头,衣着华贵之极,偌大的岁数,头上还带了一个凤冠,身板凝重,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恭继,嘴角似带有讥嘲之意的样子。
“这是无名府卜大人!”吴彦霄居中引荐。
恭继拱手,道:“参见卜大人!”
“果然是年少英雄,小兄弟请入座!”卜大人笑意盈盈,举止雍容,待恭继落座后,卜大人对着桌上其余诸人,道:“无名府喜欢跟人打交道,不喜欢跟水兽妖怪打交道,因为跟人打交道,只要金银管够,没有拿不下的人,但水兽妖怪嘛,就要麻烦一点,那是要见血的——不是我们的血,就是对方的血!”
座上诸人,也是露出讥讽似的笑容,显示出无名府的财大气粗,卜大人接着道:“该说的,前面已经说得差不多了,现在就请恭继小朋友说说当日情况,顺便在地图上标明位置,我们了解妖怪特点后,再来进行有针对性的安排部署。”
恭继只好又简要地将那日情况叙述了一遍。
“有阵法,有神魂攻击,有术法,确实有些棘手啊!”才说完,座上就有人叫起苦来。
“地底作战,确实麻烦,人多了使不上力,人少了又怕不够用。”
“依照小兄弟所说,阵法已经被破,神魂攻击的那人,也已被杀,剩余就是一个水怪,只要部署得当,完全可以全功而返!”也有人信心满满。
卜大人赞许地看了这人一眼,口中却是提醒道:“不可大意,焉知阵法被破,是否已经恢复?”
恭继道:“阵法嘛,短时间之内应该恢复不了。”
“怎么说?”卜大人的眼光扫射过来。
“阵眼、阵灵、阵纹均已被我破坏,就算从头布置,三个月之内是不可能办到的。”恭继很有把握地说道。
“既然如此,当初你们为何要逃跑呢?”座上有人表示怀疑,道:“按照道理,最难的一关已经不构成威胁了啊。”
众人目光又往恭继看来,恭继微微一笑,道:“君之良药,我之砒霜,君之不足,我之有余。小子不过恰巧懂得一点阵法皮毛,但是面对那彪悍水怪,我们战力还是略逊一筹,故此走为上策。即便如此,我们也折损了两三队友。”
见恭继落落大方,对答如流,一场恶战说得轻描淡写,那卜大人眼里有了神采,突然转而问道:“小朋友是哪里人?不知师从何门?若是不为难的话,老夫倒是很感兴趣。”
恭继礼节道:“承蒙卜大人看顾,小子来自西南蛮荒,一点不入流的境界,都是野路子所得,让大人见笑了!”
这当然是说谎,但是,逢人不可全说真,要留三分防人心,现在的恭继,性格上已经有所蜕变,可不会底牌全露,更不会为了炫耀,多出一些麻烦事来。
见恭继拒人于千里,那卜大人似乎颇为失望,征询的目光转而望向吴彦霄,吴彦霄轻轻点头,卜大人方才指向地图,道:“小朋友,你仔细看看,你们遇险的地方,具体是在哪个地点?”
恭继站起身,用手在地图上火湖边界滑行,找到徐家村,脸上有了犹豫之色,道:“大体应该在这附近,当时我们迷了路,在火湖边也不知走出多远,所以具体地点已经有些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