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背后的程镜心
齐笙有充分的理由怀疑，父亲的失踪和梦境中的那军装女子有关联，但除了“公输”二字，齐笙再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对于历史上姓“公输”的人，齐笙只能想到公输班——响当当的大名人。而公输班，就是人们耳熟能详的古代发明家鲁班。
“大程，我想和你探讨几个问题。”周日一大早，身体困乏的齐笙主动给程镜心发了短信。他知道程镜心此时必定早已起床，在自家的花园里给各式各色艳丽的花儿精心地浇着水，修剪着枝叶。
先放下手机，慢慢等吧。
“愿洗耳恭听！”对方意外地秒回了，还搭配了个十分期待式样的可爱小狗表情包。
“你相信这世上还有鲁班的后人么？”
齐笙有点紧张，他不知道这个问题在程镜心面前会不会显得很蠢，又或是过于唐突和奇怪。
程镜心并没有正面回答齐笙，她只是反问：“我想……你问完鲁班，一定还想问墨家，对不？”
世人皆道墨翟和公输班是机关发明上的死对头，齐笙还清楚记得古书上记载的两人两次对决：墨子曾潜心研制“飞机”，《韩非子》载：“三年而成，飞一日而败”，这飞一天才掉下来的简朴“无人机”，不论在当时还是现在都是不可想象的。得知此事的公输班，“削竹木以为鹊，成而飞之，三日不下上天”，以胜过墨子而得意；但两人最著名的一次较量，莫过于墨子“止楚攻宋”，墨子解腰带拟城，取出守城器械模型，请公输班使自己发明的强力云梯攻城。在楚王面前，用尽浑身解数的公输班无济于事，最终让楚王放弃攻宋计划。
相关的课文，齐笙以前上学时也学过，印象不可谓不深刻。
鲁班，墨子。这对冤家，可谓相杀多时。程镜心能联想到，想必也并不奇怪。
但对公输家和墨家的后人，人们可就很少有这闲工夫闲心思去研究了。
“你可以两个一起说。”被看穿的齐笙在手机屏幕尴尬地摸摸鼻子挠挠头，独自不好意思。
所得到的回答出乎齐笙的意料：“肯定存在。”
“呃……”齐笙真想知道她哪来的底气，敢说出“肯定”这两个字来？
“原因？”
“原因嘛，我认识一个这样的人，但我得为他保密，现在不能告诉你。”程镜心卖了个关子，“倒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突然会问这个问题呢？”
不仅存在，程镜心还认识。
他实在是越来越好奇。但程镜心这么说，他倒不方便问了。
“突发奇想而已。”
这样的事情，齐笙不打算告诉文弱单纯的程镜心，除了平添烦恼和担忧，对程镜心没有任何帮助。
“你将双子轮的模型做出来，我或许能告诉你一丁点儿细节。”
双子轮？！差点儿就把这个给忘了！
她之前有好多设计图，是不是对这个感兴趣？
“如果不是你开口，我可不想弄这麻烦东西哈哈。”手机前的齐笙不自觉地耸了耸肩。
程镜心点到即止，也没在双子轮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她只是问齐笙，能否趁着周末陪自己出一趟门。
齐笙的心里如掀了惊涛骇浪——
喂，这是不是又犯规了喂！
我说你这带着强烈约会邀请气息的话又是怎么搞的？！
“荣幸之至。”齐笙忍着背痛，遵从自己的意愿。
说不期待，那是肯定假的。
这可是周末相约逛街，至于钱包嘛……再说再说了！
“你不打算再追问一下我么？”程镜心似是鼓起勇气般，直盯着齐笙的眼睛。
“罢了。”齐笙哈哈一笑，“你我都不知道，我做出来的是不是就百分百正品的呢？”
我有疑惑，但我觉得还可控；我有顾虑，但我觉得你有我想知道的。
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应当在这件事情上对你有所保留。
但一切的一切，归根结底，我好像喜欢这个人。
一切，以后，都会有答案的吧。
等。
……
南州市中心，天墨大厦最高层。
秦晓舒办公室。
茶香浮动。
“……那么，他的事，就请秦大小姐多多关照了。也或许只有你亲自开口，他才会名正言顺地接受经济资助。”
“堂堂南州程家都不肯吭声，要我代劳么？”
玻璃幕墙开着窗，高处的风将两人的头发拂起。
程镜心的秀发正顺着风骄傲地飘着，秦晓舒的手指则高贵地点着自己的办公桌面——哒、哒、哒、哒……
“好歹秦大小姐也有四分之一的程家血脉，怎么说出来的话却如此见外呢？”咯咯响起的强颜欢笑，“总之，我嘛……很少拜托人。但这次，希望秦总能在百忙中帮助一下他。”
秦晓舒的外婆，也是程家人。
程镜心有信心，秦晓舒得卖自己这个面子。
秦晓舒是什么人？——是钱多到不知该怎么花的人！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怎么就不给面子呢？
程镜心为了齐笙，登门拜访，她必须让自己成功。
秦晓舒看着程镜心这副小女生般春心萌动的痴心模样，倒是忍不住露齿笑了，鲜艳的红唇弯出了一抹性感的弧度。
“你这个该死的女大学生……真是个好家伙，怎么能如此痴情！我还真是想不到你居然会为了个毛头小子这样，他还只是齐家的旁支分家罢了！好一个四分之一，好一个见外！也不知这偌大的南州，究竟是天墨秦家的天下呢，还是由一言堂的程家说了算？”
南州的天下，能云淡风轻地从这两人口中说出、划分。那是举重若轻，那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明的和暗的，答案可不一样呢，但现在也不是求答案的时候。”茶杯里的茶已无热汽，“我和他还有约，先不打搅秦总。总之，关于他的事，希望秦总给我一些薄面。”
秘书在掏车钥匙。
“如果程科长赏脸，那就坐我的车去赴约吧……虽然旧事忘不掉，但我想，他应该能让你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