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夜袭
夜路不是谁都敢走的。
夜路也不能轻易走。
人都会对黑暗有着天然的敬畏，乃至畏惧。黑暗，意味着未知。
所有人对未知，总会有着一丝惧怕的。
毕竟未知，有时会蕴含着难以察觉的危险。
不要走夜路。狼会沈良郑重告诫过齐笙。
但现在，这夜路或许是查出父亲失踪真相的线索。
“活见鬼了，还怎么甩都甩不掉。”不祥的预感在齐笙心里愈发强烈，特别是当他回想起了沈良的那句提醒——“已经开始了”。
后面总觉得阴风阵阵。
有古怪。
齐笙不知道敌人是谁，但他隐约看见了前方不远处正立着一个身材不高的人。
从模糊的轮廓中依稀辨认，这人的头发非常平顺地溜下来，就像是……蘑菇头。而双眼及鼻梁的位置，有着镜片般的微弱反光。
那人很明显在等，而齐笙就是被等的。
等的人是猎人，被等的则是猎物。
他似乎有种感觉，眼前这人见过，但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但此人，对齐笙仿佛抱着很浓的敌意。或许严格来说，只是单纯的怒意罢。
齐笙停了下来，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爆光珠已经从裤袋里摸了出来。
齐笙不说话，那人也不说话，只是在步步逼近。
“请问有什么……”齐笙终于开口。
但这个“请问”似乎没怎么起到缓和敌意的作用。
话未说完，那人的身子已经到了齐笙的跟前，竟不由分说飞扑而来，朝齐笙脸上就要招呼一拳。这一拳，似有交杂着不小的委屈、怒意和发泄。
“喂，你这……”齐笙顺势侧身，抓住那人的手，立马侧脸闭眼，爆光珠直接在那人眼前猝不及防地炸出强光。
齐笙这才看到，袭击者戴的是墨镜。
“无缘无故的，有病吧？”
在夜里还戴着墨镜的人，除了有眼疾，剩下的也是只有两种：不是蠢就是坏。
如果这是真坏人，齐笙会暗感可惜。因为有了墨镜，爆光珠没有整瞎人眼的可能。
还有一种可能：那人知道他有爆光珠，从而有备而来。不管怎么说，眼前的这人只会对自己不利。
齐笙趁着那人捂眼，和他扭打在了一团。
几个回合的交手下来，齐笙发现，眼前此人并不是十分擅长格斗，他的格斗技巧，仅仅适合自保，而不适合袭击。
很明显，这个人愤怒到冲昏头脑，来挑起了一场没有把握的战斗。
齐笙可没得罪些什么人，要说他让哪些人触了霉头，他能想到的也仅仅是在机器人擂台赛上的那帮对手而已。
那人见不占优，后退几步，手里做出了要掏东西的动作。夜很黑，路灯几乎无法照进此处，但齐笙似乎隐隐看见那人的手前有着一丝反光。
直觉告诉他，这人要“开挂”。
所谓的“挂”，在贴身肉搏的范畴内来说，便是刀罢。
巷子旁靠着一把环卫工人留下的扫帚，齐笙的手一摸及，便条件反射般抄起，朝那神秘人脸上甩去，那人下意识伸手格挡，却被扫帚不偏不倚打中手腕，刀应声脱手落地。
这人并不是什么高手，只是单纯的坏。
至于使坏的目的，他想不通。
齐笙身为男班长，又兼任班里的体育委员，体育能力说不上特别突出，但也必定是优秀行列。更何况，齐笙从小便被齐欢宴要求进行可怕的体能训练。
俯卧撑，平板支撑，拖轮胎跑步，每日挥拳若干下，每日踢腿若干下，每日举哑铃若干下……当时的齐笙甚至每天都害怕回家，每天都想着离家出走。他根本不明白，这究竟是在体育锻炼，还是在训练自卫能力。
工程师齐欢宴仿佛早会料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般，坚持要在机关术和体能方面锤炼自己孩子的生存能力。但在齐笙母亲消失后，齐欢宴对齐笙齐笛兄妹俩的训练便仅仅局限在了体育锻炼。而齐笛，就因为对此抗拒，从而逐渐与父亲和兄长走向对立。
总而言之，齐笙打出的一拳，可是很痛的。
猎人和猎物，要反转！
齐笙的第一下打在了其脸上，第二下打在了其腹部。正当他要往那人鼻子和墨镜落下雨点般的攻击时，一股强大的推力不知从何钻出，将齐笙从那墨镜男身上重重弹开。齐笙在空中像抛物线般，最终啪地摔在了一个小水坑里。
疼，湿，脏。
浑身是脏水的齐笙只感到背部剧痛，模糊中看到了那人捂眼匆匆远去的狼狈身影。
他没有像父亲那样被绑架失踪，他只知道他被打了，无缘无故地挨了陌生人的打。
但令人感到意外的是，齐笙的脊椎居然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摔断！
这“钢筋铁骨”，也够他吹一辈子了。除了齐笙自己，没有其他人知道，他的骨，也并不是骨。
那阵奇异的推力，绝不是人体所能引发的，懂得一些机械原理的齐笙知道，那只能是由某种器械驱动而出。
能制造空气推力、随身携带的小型器械，起码现在市面上是不可能有的。这简直就是电影中实验室里奇思妙想的空气炮啊，现实中绝难一见！
神秘的行踪，捉摸不透的目的，不可思议的武器——虽然格斗战斗力不高，但看来这人来头也绝对不简单。或许，他这类层次的人，能知道一些关于父亲失踪的事情。应该要抓住他的，可惜！
只不过……无故挨揍的感觉可真不爽！
“线索”断了，齐笙他没能抓住。好歹，齐笙也没让袭击者好过。
他在水坑中挣扎着爬起，背部一阵剧痛钻入骨髓，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屏幕却早已被脏水打湿。
污渍的间隙中显示有一条来自程镜心的信息。
她又给齐笙提供了一条情报。
真不知道——这大程是从哪儿知道这么多消息的呢？
可能因为她是社团负责人的缘故吧，人面够广。
所有参赛者都梦寐以求的时刻，终于要来了吗？——
天墨集团大小姐、南州市天墨人工智能公司总裁秦晓舒，有意向要约机器人擂台赛冠军齐笙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