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拔凉拔凉的心
[六班闷声干大事专用群（45）]
[尹兜：班长生日怎么安排啊？]
[谢明洋：是的呀，大家一起布置，不要把我们忘记了。]
[邓瑕：我觉得要不咱们班统一那一天过个生日吧，都高三了，后面肯定没有时间一个一个过了。]
[薛洋：你这主意好，正好把老牧和科任老师也请过来，大家一起过。]
几个起哄的商量好后，又去问其他人想法，大家都没有意见。高二正是爱热闹的年纪，之前沉迷学习无法自拔，集体氛围正苦于无法宣扬，正好这次大家统一热闹一天。
商量好细节大家就去找牧阳拿教室的钥匙，尹兜打头阵敲门。
“谁啊？”一个苍老的女声响起。
“我们是牧老师的学生，来找他拿六班的钥匙。”
穿着暗红色布衣，满头银发的老太太打开了门，她脸上皱纹遍布，浑浊的双眼红肿，扶着门让这些小孩进来。
“奶奶好，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老太太在尹兜几人的搀扶下回屋，摆着手笑道。
屋内像是几日没有打扫一般沉闷，厚重的窗帘被拉住，挡住了屋外的光线。尹兜有些不适应屋里的压抑，但是看着老太太慈爱的眼神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
“牧老师不在家吗？”
“他出门了哩。”老太太鼻子一皱，却又不能在这些孩子面前表现出来，只能强颜欢笑的解释，“跟她媳妇旅游去了，过几天才回来。”
啊？那不是白来了？尹兜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们找他是有什么事吗？”老太太问道。
尹兜不好意思解释：“是这样的，我们班长过生日，我们想借用一下钥匙。”
老太太点了点头，强打起精神站起来找了一圈，最后拿着一串钥匙问他们：“是这个吗？”
尹兜接过来看了一眼，表情一喜：“是这个，我能借用一下吗？保证不乱用。”
老太太笑容和善：“拿去用吧，他就是怕你们要用才放在我这里的，他信任你们。”
几人被老太太法人话说的有些感动，又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龇着大牙接过钥匙：“谢谢奶奶，我一定好好保存。”
“诶，好，好。”老太太背过身擦了擦眼睛，嘴里说道，“保存好就好，去玩吧。”
走到楼下，阳光驱散冷意，压抑的心情又得到释放，几人心情都跟着好了不少。
尹兜回头看了看没有丝毫独特的楼栋，刚开始只觉得这个小区物业很松，他们进来就很容易，此刻再仔细看牧老师住的楼，杂乱的工业废弃物品拦在过道里，年久失修的墙皮被雨水冲洗的发白，楼道的灯泡也有些泛黄，散发着霉味的楼道阴冷压抑。
他有些不是滋味的想起老奶奶花白的头发和慈爱的眼神，一时心头发酸。
牧老师教书这么多年，怎么还住在这种小区呢？
其余几人也有些发堵，谢明洋突然说道：“牧老师平日里也挺节俭的，我看他衣服应该是穿了好几年了，都洗的发白了。”
“水杯应该也用了好多年了，我之前在校园论坛就看见过他拿着这个杯子的照片。”
尹兜心里更难受了，这个学期末大家的毕业相册就是牧老师买的，说是为了有时间让所有人留言，等到高三了大家忙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就没有时间了。
尹兜嘴上埋怨：“真是的，明明班费很多，我们自己出钱买就好了，总是为其他人花钱，也不知道自己住一个好的小区。”
谢明洋嗐了一声：“他就是这个性格，要不是遇到老牧，我也不敢相信真有老师能做到这种地步，我觉得我们挺幸运的。”
是很幸运，尹兜又回头看了一眼，在人生最重要的节点，遇到一个甘于付出送他们更上层楼的老师，是这一辈子都很值得骄傲的事情。
几人也没有多想，到校门口又去敲门卫的窗户。
“大爷，我们是高二六班的学生，这几天我们班要回学校开班会。”
门卫戴着老花镜看了几人一眼，见不似作伪，便打开了门：“高二六班是吧？我知道你们，成绩很出名那个。”
尹兜在那乐：“以后高考肯定更出名。”
门卫也没当真，以为是在开玩笑，笑着说道：“快进去吧。”
谢明洋摸着自己的寸头吐槽：“没想到考成绩出名还能得到门卫的好感度呢。”
几人打开教室门后，又在群里招呼着其他人过来。
[六班闷声干大事专用群（45）]
[尹兜：大门开启，速速前来。]
[谢明洋：我们先布置啊，明天晚上正式开始。]
薛洋从床上翻身而起，对着空气打了一套军体拳后才抑制住兴奋的情绪。
他妈在门外狂吼：“你那么大动静要死啊？”
薛洋靠在门前竖着食指：“nonono。杨春花女士，你是不懂我们这些有内涵的男人的内心的，这是在锻炼。”
他妈给他脑袋一巴掌：“滚远点。”
“好嘞，您消消气。”薛洋捂着肩膀龇牙咧嘴的讨好他妈，“我现在就消失。”
说完一溜烟跑出了门，门后还能听见狂吼：“出去了就别回来了。”
薛洋捂了捂耳朵：“天天都是这句，也说不腻。”
手机震动声响起，是叶年在群里发信息。
[惊喜小分队（6）]
[叶年：[图片]蛋糕准备做成这样的，明天白天我跟园园去做，晚上带过去。]
图片上是一个卡通图像，也不知道从那个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不出名人物，薛洋没认出来。
[薛洋：然哥，我准备买礼物，你怎么说？]
西然抱着手机发愁，毕竟他现在跟陈路望住在一起，根本不可能单独出门买礼物。
[西然： 我不太方便出门]
薛洋不知道情况，还以为是西然家里管的严，于是表示理解：
[薛洋：你可以悄悄混出来，我们一起去。]
西然觑了一眼陈路望，一时绞尽脑汁都想不到理由出门。
明明日头正烈，西然的心却跟屋内的气温一样，拔凉拔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