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起回家
西然歪着脑袋思考半响，然后看向电脑：“想玩游戏。”
他没什么别的兴趣爱好，唯一能玩的就是跟着陈路望学的游戏，一个学期没玩，说不定都不太会了。
陈路望挑眉，顺着西然的意思开了两台电脑。
他问：“上次跟薛洋他们玩了很久？”
他记得每次打电话回来，西然不是在学习就是在玩游戏，薛洋还感叹过西然的天赋，刚学会没多久已经会刚枪了。
西然回想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每次玩他都在线。”
大部分时候都是薛洋主动邀约，天天微信狂轰乱炸，问他玩不玩游戏。那时候西然还不是很会拒绝人，于是每次都点头同意。
他其实也有私心，感受过热闹的长街，就没办法待在无人的空巷。那段空白的带着孤寂时间，在他用游戏麻痹情绪的过程里飞速而逝。
等待，总是觉得时间停滞。
而他，或许要经历无数次。
但是只要是值得等待的人，他永远甘之如饴。
陈路望拉着西然坐下，探寻的目光落在西然稍显低落的脸上，问他：“不开心？”
西然怔了怔，其实他感觉还好，他总是能安慰自己，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不要过于贪心，跟以前昏暗无力的日子比起来，至少现在身边还有陈路望陪着他。
尽管以后总是充满无数的不确定性，或许某一天陈路望也会离他而去，他又会回到冰冷的深渊，去做回原来的自己，可是在这一段明媚灿烂的路上，他们一起走过的每一个地方，都是他最美好的回忆。
西然眼里还有些困惑，想到以后会与陈路望分开，他又确确实实的多了一些情绪，不止是难过，还有心脏的酸涩，带着空白的大脑，循环跌宕在每一次躁动的心跳上。
他说：“陈路望，我好像有点生病了？”
陈路望摸了摸他的额头，体温很正常，于是问他：“感觉哪里难受？”
西然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声音有点委屈：“心脏难受。”
陈路望瞳孔缩了缩，动作有些艰涩的拉着西然开始去玄关穿衣服，他道：“坚持一下，我们去医院。”
大脑里幻想了无数种可能，又在看到西然苍白的脸色时，心情骤然下落。
他尽量压住情绪，嘴角绷直，心跳在太阳穴激烈的波动，每一下都落在紧绷的神经上。
心脏是人体最重要的器官，西然觉得心脏难受，陈路望不敢随便动他，害怕让他更不舒服，只能轻柔的为他裹上外套。
他放低声音哄道：“别怕，不会有事的。”
西然懵懵的拉住陈路望的衣角，手指蜷缩着拽紧，他仰头看着陈路望紧绷的下颚，反应过来这是误会了。
他第一次看见陈路望焦急的心情，眼底是化不开的紧张与担忧，这是因为自己。
西然收到确切的情绪，终于忍不住将整个人窝进陈路望怀里。
陈路望顿住，也不知道该不该伸手拍一拍西然的后背安慰，于是手臂微张落在半空，又低着头去问他：“怎么了？很难受是吗？”
西然窝在他胸前点了点头，又闷声说道：“不是那种绞痛的难受，我只是想到以后会跟你分开，我就觉得心脏酸酸的。”
他只是没有办法让自己时刻做好准备，迎接着离别的来临，就像每一次都经历着那样，快速的、独自的将所有难以承受的情绪消化掉。
“是怕我离开的难受？”陈路望怔了几秒，确认般问他。
西然点头，呼吸的热气穿过衣料落在胸前，陈路望后知后觉的感受到胸腔里心脏落到实处，他松懈下来，手臂落到西然后背将他紧紧搂住，下巴落在西然颈窝，安抚着他：“不会离开的。”
“只要你不想离开我，我们就不会分开。”
“真的吗？”西然抬头，小脸微扬望着陈路望。
西然眼里带着不确定的疑问，纯净的瞳孔泛着碎光，长翘浓密的睫毛沾着几滴水珠，眼尾还有些红，沉淀的色素被染上褶皱的痕迹，一眼望过来，带着些昳丽的诱引。
陈路望直白滚烫的目光撞了进去，他手臂用力的禁锢着西然细瘦的腰身，眼底酝酿着惊涛骇浪般的情绪，又在西然懵然无知看向他时，被他深深压在心底。
“不会分开的。”陈路望嗓音低沉，跟他保证着。
西然终于有些相信，眼睫轻瞌，眼尾上扬，将额头抵在陈路望肩膀，用尽全力回抱住陈路望。
他说：“我不想分开。”
陈路望嗯了一声，哄他：“我也不想。”
西然又开心了一些，慢慢说道：“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我觉得我有点自私，不应该非要你在我身边的，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我一想到我们以后会分开，我就很难受很难受。”
他用两个难受来强调自己的痛苦，陈路望心脏顷刻间塌软。
或许西然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跟他有了同样的情绪，他的痛苦不再是孤独的。
他们都有着那样炽燃又浓烈的感受，却又没办法宣之于口。
陈路望叹了口气，头顶白炽灯铺满眼眶，他眨了眨干涩的眼睛，说道：“春节跟我一起回家吧。”
他已经没有办法将西然一个人留下，只要一想到每一次落单的西然都怀着难过的情绪入睡，他就想让西然变成一只猫，能走到哪里都带着。
可是西然不是猫，而是独立的有思想的人，他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他自己。
西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跟陈路望回家是一个很有诱惑力的事情，可是陈路望有家人，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陌生的大人，也怕自己表现不好，惹不了对方喜欢。
他犹豫着，手指绞着陈路望的衣服，大脑有些空白。
“他们很好相处的。”陈路望笑着摸了摸西然的头，将人埋着的小脸抬了起来，“不要怕，有我呢。嗯？”
西然窘迫的点头，瓮声瓮气的说道：“我怕你家人不喜欢我。”
“不会的，你这么聪明，大家都喜欢你。”
直白的夸奖让西然有点害羞，他知道这是陈路望在安慰他，但是他还是安心下来，有了点头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