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历经风霜楼公子
“包子~刚出炉的包子~”
“冰糖葫芦~”
“呦~客官您里边儿请~”
“面来喽~”
“哎~小郎君,来看看簪子啊,回头好送姑娘。”
街上叫卖声络绎不绝,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瑾落啃着冰糖葫芦看着这边江湖卖艺的人耍着猴,招呼着阿玲往破碗里扔铜钱。
“这里可比清风渡好玩多了呀,哪里有危险嘛。”阿落瞧着哪里都稀奇,一边吐槽着阿烛他们连出都没有出来就知道在哪里危言耸听。
“阿玲阿玲,我们去那里吧,那里是茶肆对不对?我渴了~”阿落啃着鸡腿指着一处朝阿玲道。
“姑娘,哪里是青楼,茶肆在前面”阿玲一本正经。
“哦,原来这样啊!那我们能进去吧?”瑾落一手抓着鸡腿,嘴里含糊不清。
“能的……”阿玲面不改色。
“姑娘,我们银子没带够。”阿珑扯了扯阿玲的袖子,二爷好容易才带个女人回来,这说不定还是二夫人呢!怎么能进这样的地方呢,果然几年前二爷让柳然带她走是个错误的决定,以前的阿玲多可爱啊。
……
阿玲叫茶肆伙计泡了壶茶来,顺带又要了几盘点心。不想一转头就瞧不见了阿珑和瑾落。
“阿玲,你快些!”阿珑和瑾落在二楼栏杆处朝阿玲喊道。
茶馆人声嘈杂,小伙计在人群中穿来穿去,这边上了瓜子那边上了点心,这边又喊着添茶水。
“啪!”只闻惊堂木一响,下方的说书先生鞠躬开腔。
“感谢诸位捧场,这今日啊,咱们便说说那浔阳王世子,楚向晚”
底下一片喝彩,茶馆逐渐嘈杂声小了下来。
“说起这浔阳王世子啊,不免就要提到三年前大楚和西蜀的那场大战。据说那场大战啊,其中不乏有许多妖族的参与者。”
吃着点心的瑾落听到这里不禁竖起了耳朵,这个说书先生好像有点东西。
三年前的那场大战可是惊动五界的大事情啊!自然,除却那自视清高的神族和在新任鬼王的带领下一心种田的鬼域,因为只要不是使五界动荡威胁其子民安危别的事情都是小事情。
要说起这起因呢,是因为大楚的将军一不小心救了一只被魔族下令追杀的小妖怪,这只小妖怪嘞,因偷盗魔族荼萝花被魔族追杀,魔族误以为将军和小妖怪是一伙的,便率数百人马围剿小妖怪和哪位将军。
但是啊,小妖怪也不是好惹的!小妖怪原身乃是一只九命猫妖,是九命猫族族长的小女儿,老猫得女不易,遂这只小猫!从小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啊。自然,也没有骄纵到随意打打杀杀视人命如草芥的程度。
其实吧,讲到这里倒也没觉得这件事儿怎么就成了惊动了五界的大事情,不过是因为一个小妖怪因为一朵花和魔族数百人打架而已。
然,并非如此
荼萝花需万年结籽且不易寻找,只生极北苦寒之地。种于尸身旁三百年方可将人唤醒,自然,得需魂魄未散尽者。
魔族君主百余年前在虚妄山耗费大半修为寻得,可谓极其不易。
据说魔君的妻子是一位修了三千年才得道的仙子,样貌极美且温柔只可惜双目无神瞎了眼。后来仙魔因落涧之事引发大战,仙子为救魔君生生受了七七四十九道天雷劫!自此魂魄分离四散各界只余尸身。
而后魔君听闻那荼萝花可令人起死回生,于是乎动了心思,将魔界交于右使后便去寻荼萝花了。
如今魔族君后未醒,那小猫妖又摘了可谓要了魔族君主命的东西!着实会点燃魔君的怒气,没灭掉大楚到底是魔君手下留情了。
人大都都是一个样的,只一遇到比自己强大的人或事物都会吹嘘一番以反证自己的强大。
阿落吃掉最后一口栗子糕的时候那位说书先生道了句“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有茶客听这说书人讲的不错便赏了银子,那说书先生撩起大褂朝众人行礼后便下了台。
“吱呀”
风吹开了镂花木窗,不一会儿便下起了雨。阿落眼瞧着这突如其来的雨,只觉得一阵寒意,寻着风望向窗外,黑云从西边飘来,没一会儿功夫把太阳遮了个干净,没给人喘息的机会就噼里啪啦落起了雨,大雨倾盆而下,地上就积起了一个个小水潭。街上的小贩手忙脚乱收着东西,街上的行人匆匆躲雨,不一会儿街上的人空无一人。
“刚刚分明还是大好的天气!”阿珑叹道。
“世上突如其来的事儿多了。”阿玲淡然。
“总觉得有事情被我忘记了。”阿落撑着脑袋嘟囔。
伴随着茶馆外偶尔传来的雷声,茶馆内锣鼓敲打,有梨园子弟唱起了《春秋亭》。
一曲终了,雨势渐停。瑾落下楼往那台子上扔了一颗金石头,清风渡倒不算遍地黄金的地方但也没少了弟子的吃穿用度。瑾落一般蹭着用阿烛路拾他们的东西,到在清风渡没什么花钱的地方。于是,来了人间的阿落也算是一个小富婆啦。
“驾!”一辆青木小轿急急从一处小巷驶向朱雀街,像是被人追赶的模样,瑾落来不及躲闪只扯了阿珑往边上躲了半步,下裙被溅了泥,瑾落看向远去的轿子皱着眉。
“怎么这般没教养!行这样快赶着投胎么?”阿珑扯着瑾落的衣袖问着有没有伤到。阿玲看着远去的小轿挠了挠脑袋想,怎的这般眼熟呢?
瑾落带着阿玲阿珑回了楼府,远远的就看到楼行衍骑着马带着几个人行来。
瑾落便在楼府门口等着楼行衍骑马过来,他好像比那日看起来瘦了些也黑了些。
“楼郎君。”阿落打了招呼行了礼便站了在一边。
楼公子打马上下来将马交给了小厮,刚想说话却被旁边的少年郎抢了先:“呦~楼二这是从何处拐来的娘子啊?”
少年额系赤色抹额,额前有一缕未曾束起来的墨发,身着鸦青色暗纹长衫,一双漂亮的眼睛滴溜溜的在楼行衍和阿落之间打转。
“这位公子误会了,楼郎君碰巧救了我,是在楼府借住的。”阿落连忙解释道。
“再瞎说小心我把你扔津州城外去!”楼郎君样似凶狠的扯了扯少年郎的衣服。
“还没搞定啊?”少年郎身子往后挪了挪,悄声在楼郎君耳边问道。声音不大,正好楼郎君,小厮,阿玲,阿珑,阿落都听到了。也不知道那匹马有没有听到?
楼郎君:“……我还有点事!”
甩了袖子急急往楼府里走。
少年郎笑笑,明眸皓齿很是漂亮“我叫苏辞,辞旧迎新的辞”
“我叫瑾落,疑是银河落九天的落。”突然想飙诗,虽然我们小瑾也不是啥文化人……
“瑾姓不常见啊!是泊州瑾氏吗?”苏辞好奇道。
“不是,是……”瑾落刚想说的时候楼郎君去而复返:“有完没完!还在府门口聊起来了!”
“知道了知道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小气呀。”苏辞嘟嘟囔囔的和瑾落一起进了楼府。
“你要在这里呆多久?”楼郎君坐在上首盯着苏公子紧抿着唇。苏辞还未坐下,扶着檀木椅子半蹲着的姿势“我这才刚来呀哥哥!”得,这是被嫌弃了……
“家里有财产爵位要继承太麻烦,我得在这里待几个月那提前回去也说不定。”苏辞在楼郎君的注视下坐到椅子上端了杯茶并捏了块桃花酥。
换了衣裳过来的瑾落刚好听到苏辞的话“……”!
“楼郎君,苏公子。”瑾落俯身行了一礼,面带笑意看向坐在厅上的二人。
“瑾姑娘来了呀~”苏公子笑眯眯喝了口茶。
“这几日楼某有些忙,已然叫人去找姑娘所说的林娘子。”楼郎君伸手做了请的姿势示意瑾落落座莫要客气。
“多谢楼郎君!”阿落笑嘻嘻的弯了眉。
“瑾姑娘可知道占卜世家青州瑾氏一族?”苏辞将白玉瓷碗放下,看向瑾落的眼神有些审视。
“苏公子可真是见多识广。”瑾落落了座,见碟子里有花生糖就捏了一个含在嘴里,嗯……好像比路拾的手艺差了好多。
“在国子监听杨先生课时也不见你的问题如此的多……”楼郎君撇了眼苏辞,端着白玉瓷碗轻呷了口茶。
“杨先生的课嘛听听就好了,府上又不需我考取功名光宗耀祖,会一点不足丢人就可。”苏辞依旧笑嘻嘻的,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人如此小气呢?
“泊州瑾氏可是皇室呢,我可没有那般富贵~”瑾落捂嘴笑道。
“那便是青州瑾氏了,听闻瑾氏占卜问卦可是一绝的!不知可有幸与瑾姑娘求只卦签?”苏公子双眸中闪着光,兴致勃勃。
“我这儿的卦签可是要百金才给的呢~”瑾落望向苏辞一双眼睛里满满带着戏谑。
“莫说百金,万金也使得!”苏公子抚掌笑道。
“倒也没见过像你这般败家的……”楼郎君淡淡道。
“楼二,不过万金而你怎么这般吝啬了?”苏辞回道。
瑾落:“……”我是不是该说些什么??
厅内气氛有些不对,老管家慢步走进来拱手俯腰:“二爷,午膳是在花厅还是前堂?”
楼郎君抬眼道:“去花厅吧。”
五菜一汤,倒也不算铺张也不算寒颤。三人安安静静吃完了饭。
“苏公子若想算什么可以来找我,头一次不收钱!”瑾落放下筷子接过一旁丫鬟递过来的帕子,对苏辞说。
“那边恭敬不如从命啦!”苏辞看了眼楼行衍继而笑到:“楼二要一起吧?”
楼郎君没搭理他,看着瑾落未说话。
“随时恭候。”瑾落起身行了一礼:“那我便回去准备一下。”
二人起身回了礼,苏公子又道:“我们下回便不要行这些虚礼了,怪累人的。”
楼郎君点了点头,瑾落笑着说好。
阿烛如在这里会被吓一跳,瑾落什么时候不暴躁了?变得温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