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董小川趴在五楼阳台上，无聊地盯着空无一人的地面。
突然一个银发老太太从拐角处走了出来，董小川仔细瞅了瞅，叹了口气，道：“又来一个。”
叮~手机响了。
“509，打个赌。”
“我叫董小川，不叫509！”董小川不满地盯着对面窗户。
对面美女冲董小川笑了笑，扬起自己的手机示意。
董小川无奈摇头，埋头回复了一条消息。
“赌！”
两栋楼间距大约十米，中间是一条柏油人行道，人行道两旁稀稀拉拉种着几棵桂花树和麦冬草。
银发老太太歪着头，走路一顿一顿，速度堪比蜗牛。
董小川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拿起手机发了一条消息。
“晓佳姐，你又胖了。”
林晓佳看了眼手机，翻了个白眼。
“小弟弟，你还小，还不懂微胖才是极品的道理。”
“我十八，还小？”
“滚你丫的。”
……
两人一番东拉西扯，银发老太太总算走到了单元门之间。
来了，好戏开场了，董小川伸长脖子翘首以待。
“别过来，别过来。”董小川口中念念有词。
对面，林晓佳也是一脸紧张。
银发老太太似乎也很迷茫，站在原地足足三分钟后，左转向董小川所在单元楼走了过去。
“丢你爹。”董小川破口大骂。
林晓佳手舞足蹈，向董小川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叮~
董小川瞄了一眼手机信息，烦躁地揉了揉脸。
十赌九输，这运气没谁了！
董小川转身回到客厅，盯着沙发角落的各种武器：锅铲、未使用的马桶刷、棒球棍、折叠椅、伸缩鱼竿……
董小川犹豫了一会儿，拿起了折叠椅，试了试轻重，对着空气挥了挥，觉得极为趁手。
“老奶奶，我来了。”董小川戴上灰色头盔，贱兮兮地开了门。
董小川所在小区属于拆迁楼，没有电梯，他一边下楼，一边警惕地倾听四周的声音。
他不怕楼下的银发老太——反正她也上不来。
四楼没动静。
三楼也极安静。
二楼屋里隐约的音乐声董小川习以为常。
总算安全到达一楼。
楼道口，银发老太看见了董小川，嗷呜一声想要向前冲。
“你上得来吗？”董小川戏谑看着银发老太。
银发老太‘嗷呜’叫着，脚尖不断踢着台阶，却不会拾阶而上。
董小川盯着银发老太，总觉得很面熟。
“啊！”董小川轻呼一声，“原来是你，广场舞女王。”
广场舞女王名曰赵秀娥，是小区广场舞大妈的领头羊，据传她一招‘就地撒泼’使得出神入化，曾以一人之力力压广场滑板军团。
“秀娥婶，你说你，一代天骄竟沦落于此，是不是造化弄人？”董小川蹲下身子，假装遗憾。
“嗷呜。”银发女王回应了一声。
董小川站起身，找准方向，折叠椅挥了出去。
“嗷你m个头啊，整天就知道‘嗷呜嗷呜’，也不管别人愿不愿意听。”
银发女王在折叠椅的拍打下，愣愣的转了个方向，一顿一顿向外走了去。
“嗷呜。”银发老太似乎有些委屈。
董小川看着女王远去，站起身，气沉丹田道：“打完，收工。”
重新回到屋里，董小川脱掉头盔，将折叠椅扔进乱七八糟的‘武器库’。
叮~
董小川拿起手机。
“董小川，你不讲武德。”
‘德’字后面，跟了一连串破口大骂的表情，可见此刻的林晓佳是多么的生气。
董小川不明所以，回了一个‘黑人问号’。
“你他么看看楼下。”
董小川冲到阳台向下看，银发老太已经走到道路中间，行进方向直指对面楼道口。
“这……”
董小川也有些意外。
“晓佳姐，相信我，这不是我本意。”董小川手指翻飞，极力狡辩。
“信你，还不如信我是秦始皇。”
“两袋？”董小川试探问道。
“ok！”手机里，一个大头比着‘ok’。
董小川从塑料柜中拿出两袋方便面，面露不舍。
“孩子，不是爹舍弃你，爹也很无奈啊！”
将方便面装入塑料袋，董小川拿起绳枪，瞄准林晓佳的窗户。
‘嗖’一声，绳枪射出。
林晓佳熟练接住绳子，扬了扬手，示意董小川将袋子挂上去。
“去吧，孩子，为爹冲锋陷阵。”
收到方便面，林晓佳心满意足，冲董小川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脸。
董小川吞了吞口水，果然，微胖是极品啊！
“晓佳姐，要不你搬过来，咱俩住一起吧。”董小川厚着脸皮发消息。
“滚。”一串怒脸。
“那……我搬过去也行。”董小川不死心。
“滚。”多一个字也没有。
董小川深深叹了叹气，癞蛤蟆吃天鹅肉就这么难？
摸了摸自己的脸，董小川拿起白色茶几上的镜子，兀自转了转，道：“也不丑啊，就算是癞蛤蟆，也是蛤蟆王子啊。”
叮~手机又响了，难道晓佳姐回心转意了？
董小川兴奋拿起手机。
“董小川，你好。我是公司hr专员谢冬雪，现在正式通知你，你被开除了。”
董小川一脸懵。
“为什么？”董小川回复。
“你已经三个月没来上班，这是严重的旷工行为，根据公司规定必须开除。”
语气强硬。
董小川笑了，手指翻飞。
“政府1958号令不管用了？”
“1958号令是1958号令，公司目前经营困难，不养闲人。”
以前业务风生水起时，叫人家骨干成员，现在新人胜旧人了，叫人家闲人。
好啊，光脚不怕穿鞋的。
“我要仲裁你。”
谢冬雪懵了，“你仲裁我干什么？”
“你是刽子手，是帮凶，是狼的獠牙。”
公司格子间，谢冬雪一副生无可恋：我也很无奈啊，不完成裁人绩效，下一个走的人就是我。
“冬雪，你来一下。”人事经理走了过来。
“哦。”谢冬雪起身。
办公室内，人事经理翘起二郎腿。
“冬雪，让董小川来公司。”
“啊。”谢冬雪不解，“不是说要裁掉他？”
“你去看看公司大门口。”人事经理指了指窗户外面。
谢冬雪靠近窗户，瞬间脸色惨白。
“大……大头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