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夜访大牢
月上中天，繁星点点，一轮冰月散发着清凉的光芒，县衙大牢之中火光点点，大门外一名狱卒躬身说道：“不知大人深夜到此，卑职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恕罪。”
县官摆了摆手，“本官有要事进去，你们不必跟着，只需告诉我等待秋决的邓元丰在哪座监舍即可。”
狱卒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件案子已经宣判完了，照例县官是不需要再理会的，为何大人突然夤夜到此，而且指名点姓的要见邓元丰。
狱卒也不敢多问，心道这件事既然是上官的意思，自己也没有必要多嘴，在这牢里管住嘴是非常有必要的，不该问的不问，不该听的听到了也要装作不知，一切自会顺风顺水。
狱卒恭敬答道：“回大人，死囚邓元丰正关在紧里面的死囚牢中，并有专人在此看管，大人进去之后只需走两道门就到了死囚牢。”
说完往旁边一站，弯着腰等着县官走过，县官迈着四方步，大摇大摆的向牢中走去，狱卒低着头斜眼看见县官隐没在火光里的身影，这才直起身子，继续在门外当值，就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县官一进牢里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腥臭味道，浓烈血腥味混合着霉味，感觉这这里待久了就会中毒，一边走一边打量着监舍里囚犯，就见这帮人眼睛好似没有光芒一般，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身体就像雕塑一样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刚过第一道门。
在隔壁的监舍突然伸出一只手猛然抓住自己官服的下摆，有力拉扯着，县官见状回过头只见一名身上满是污秽的囚犯伸出一只黑的不能再黑的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官服。
一旁的狱卒见到这等情况，不由分说抽出腰间的钢刀，只听“啊”的一声惨叫，一只黑手彻底留在监牢外面，狱卒嫌弃的用脚往一旁踢去，只见另一名狱卒不知何时牵着一条狗，将狗牵到断手面前，狗上下嗅了嗅，张开嘴就撕咬一番，不一会那只手就被狗给吃没了。
县官见状颇为大怒，指着刚才砍手的狱卒，大声怒斥道：“你这厮竟不问是非曲直，公然在本官面前行凶，是可忍孰不可忍，似你这等将人命视如草芥之人，将来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命丧你手，如今本官断然不能饶恕。”
“来人，将这贼厮拖出去乱棍打死，尸体扔到城外的乱葬岗即可。”
说完俯身，蹲在刚才那座监舍旁，满眼愧疚的看着牢里痛到昏厥的犯人，问一旁的狱卒。
“这人身犯何罪，为何会被关押在此。”
狱卒看见刚才县官雷霆的手段，瞬间被吓的六神无主，豆大的小眼睛不停闪烁，战战兢兢说道：“回大人，此人乃是本县张府的长随，因与主母私通，被大人判处监禁之刑，终生不得释放。”
县官又问道：“那那位主母是如何判罚的？”
狱卒说道：“主母被无罪释放，当时大人在公堂之上的判词，是这么说的‘私通主母，目无伦常。此乃大罪也，现判决如下，陈氏虽妇德有亏，然仍能保持贞烈，实乃可嘉。长随王三不遵礼法，不明男女大防情实可恨，着即押赴大牢，终身监禁。’”
县官颇为诧异，明明男女所犯之罪相同为何判决却不一样，只见昏迷的王三苏醒过来，县官命令狱卒打开牢门，让自己进去，狱卒哪敢说个不字，只得将牢门打开。
县官走进去，狭小的空间，王三满身大汗，脸色惨白，嘴唇因刚才的剧痛被咬出血来，县官问道：“本官问你，你因何要与自家主母私通，做下这等畜生之事。”
王三闻听此言立刻嚎啕大哭起来，当着县官的面将裤子脱下，只见王三的阳具早已不在，县官颇为惊讶，问道：“你既是个无根之人，怎么还能做出这等事情。”
王三平复了下情绪，哽咽道：“回大人，草民是被那个贱人陷害的，只因小人在张府做长随颇有年头，深得主人信赖，后来主人大婚将这位贱人迎娶进门，没过几个月，那贱人便将自家的远房侄子安排进府里，与我一起做长随。”
“后来草民发现，此人生性奸诈，贪婪成性，常常盗取府中银两出去挥霍，后来被草民抓个现行交到老爷面前，盛怒之下便将这小厮的一只给砍了赶出府去，那贱人因此事记恨在心，一日将小人唤到她房里，威逼小人与她行苟且之事。”
“小人决意不肯，这贱人就威逼利诱，小人无奈这才照做，谁知这贱人竟然藏了一把匕首，趁草民脱衣之际一刀下去就将小人给去势了，然后告上公堂说草民要强迫于她。”
县官听完勃然大怒，随即命令狱卒通知三班捕快到张府将贱人给抓来，一炷香的时间只见一名花容失色的女子出现在大牢之中。
女人抬起头看着盛怒的县官登时吓得不知所措，在县官一再逼问之下，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妇人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罪行，县官当即命人将妇人押入大牢，每日找数十个精壮囚犯好好伺候一下这个阴险歹毒之人，然后再将其手脚砍下，扔进酒缸，拖到市集供人欣赏。
妇人大声喊道：“求大人开恩啊，民妇再也不敢了，大人开恩啊。”
县官语气冰冷，“这妇人太过聒噪了，先把舌头给本官割了，听着让人心烦。”
县官随即让众人出去，命王三将眼睛闭上，王三顿感身体有种钻心的疼痛，咬着牙死死攥着拳头，等到县官让其睁开眼时，王三只见自己被砍下去的手和阳具全部长出来了。
扑通一下跪在县官身前，用力磕着头，连连称赞县官真是个为民做主的好官，此恩此德今世绝不敢忘，随即县官写了一张纸条，盖上官印，交到王三手里，命其出去以后拿着这张纸条到张府去，自有一番富贵等着。
王三磕头领命而去，县官出了监舍，走过第二道门终于来到死囚牢中，只见一座小监舍内此时浑身血污的邓元丰正趴在地上，浑身伤痕累累，口鼻处鲜血直流。
显然是用刑过度，将脏腑给打出内伤，如不及时医治恐怕到时候毒火攻心命不久矣，随即命人到外面请来名医为其诊治，一旁的狱卒怕自己听错了，继而又问了一遍。
县官又将刚才的话重新说了一遍，狱卒这才领命而去，县官走进监舍，俯身查看邓元丰身上的伤势，原本细嫩的皮肉早就皮开肉绽，而且手脚都被夹的血肉模糊，让人不忍直视。
县官倒了一碗清水将邓元丰扶起身，喂了进去，一碗水入喉暂时令昏迷许久的邓元丰清醒过来，邓元丰望着眼前的县官，吓得大惊失色。
强忍着疼痛跪在地上，不停的求饶道：“大人在上，罪人已经签字画押了，并不会反水，求大人明察，罪人已经是戴罪之身，秋后即将人头落地，也绝不敢喊冤。”
县官和善说道：“你且起来，有什么事情等大夫到了，为你诊治完再说，你现在身体很虚弱先躺下别乱动。”
说完便坐到一旁闭目养神起来，邓元丰以为自己伤的太厉害出现幻觉了，可是伤口的疼痛令邓元丰大汗满头，强行躺在一旁的茅草上，闭目等待着大夫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