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贺予笙来到平城先去了平城外公家，次日才和魏芝一起前去星耀商谈合作，但她来的当天就通知了杨可有意和温清婉以及林萌萌合作电影，并且说明了今日会去公司和她们面谈。
温清婉和林乐潼接到杨可消息的时候既惊诧又兴奋，某人更是难得没有消极怠工，第二天一早就跟着女朋友去了公司。
一进杨可办公室，林乐潼就发现贺予笙本人已经在场了，与之同行的还有她的经纪人。
“贺前辈！”林乐潼一见到贺予笙就笑得牙不见眼，大大方方牵着女朋友的手就进来了。早前一起合作国台贺岁片的时候贺予笙她们就知道了她们二人是恋人关系，所以眼下林乐潼也没有顾忌什么。
贺予笙闻声抬眸看去，笑了笑，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坐。”
林乐潼和温清婉坐下，俩人好奇而期待地看着她，可见对双方即将的合作很是感兴趣。
贺予笙如今亲眼再见这二人也是心生些许感慨，面对她们莞尔笑道：“我有一部筹备了好几年的电影，本来去年就准备找你们合作，但因为各种原因拖到了现在。”话落贺予笙从经纪人手里接过准备好的剧本，递给了温清婉和林萌萌，说：“如果你们有意愿，可以先看看剧本。”
她看人不会错，林萌萌和温清婉都是剩下两位主演的最佳人选，而她也笃定她们一定会接受合作。
温清婉和林乐潼接过，大致翻阅了一番就被剧情给吸引了。两人没有看太久便合上了剧本，但都不约而同地没有放下剧本，看样子她们对剧本是喜欢的。
贺予笙观她们动作很是满意，脸上不禁带上几分骄傲。
“这不是商业片，你们愿意接吗？”贺予笙很直白问道。
出于对贺予笙的信任和对剧本的喜欢，二人互视一眼，异口同声：“接！”
杨可先前已经看过剧本，她也赞成她们和贺予笙的合作，故而此时没有出声，持同意态度。
接下来办公室里的人就合作事宜进行了详细的讨论，谈到片酬的时候，让贺予笙惊讶的是，林萌萌和温清婉都表示愿意零片酬出演，而且她们过完年就可以为之后的拍摄做准备。
听完她们说的话，贺予笙讶异地看着她们二人：“真的不要片酬吗？你们杨总同意吗？”
说完，贺予笙疑惑地看了杨可一眼。
林乐潼和温清婉摇摇头，“前辈您之前很照顾我们，而且这部电影我们挺感兴趣的，可以和您合作更是我们的荣幸，我们愿意零片酬出演。”说完她们又看向杨可，只见杨可笑着摇了摇头：“我没有意见。”
见她们达成共识，贺予笙也就不再纠结，遂又谈起了其他的事宜。
几人相谈甚欢，聊着聊着，林乐潼突然脑子一转，福至心灵，突兀问道：“前辈，电影缺资金吗？缺赞助不？”
贺予笙一愣，随即想到什么，失笑问她：“你想让你们林总投资不成？”
几人闻言看向她，林乐潼高深地点点头，“诶对，不过我想的不是我们公司的林总~”她卖了个关子，果然看到了几张疑惑的脸。温清婉虽然疑惑，但旋即便想明白了。
胃口吊够了，林乐潼眼里闪着精光，跟只小狐狸一样，微扬着头得意说道：“先不告诉你们，前辈你先告诉我你介意找投资商吗？”
她虽然有想法给电影拉投资商，但也要先问过贺前辈的意见。
贺予笙笑笑，一时没有接话，反倒是魏芝笑吟吟开口：“林老师，你这话问的，谁会拒绝好的投资商不是？”送上来的钱谁不喜欢啊？而且虽然电影预算充足，但能省则省，毕竟拍电影的一应开销都是她家贺老师出的。
出于电影质量考虑，贺予笙在此之前并没有考虑过拉投资或者赞助。但拍摄一部高质量电影还是挺烧钱的。不过好在《踽踽》不是科幻片，再烧钱也不至于掏空贺老师的家底。而现在温清婉和林萌萌还愿意零片酬出演，无疑又为贺老师节省了一大笔开销。
林乐潼笑了笑，自然没有忽略魏芝话语里的强调之处——好的投资商。
“魏姐放心，我办事，靠谱！不过您这意思就是不介意找投资商了？”林乐潼问。
其实贺前辈的话也算是提醒她了，先前她只想到了自家二姐，反倒把星耀给忘了。
没错，她打的是她二姐的主意，而非她大姐。她本就离开了林家，自家姐姐又容易受到族中长老的攻讦，她倒不如去找她二姐。
这部电影有她们三个参演便已经不缺话题和关注度了，而在林乐潼眼里贺前辈就是票房的保证。而且投资能不能回本是其次，为公司打广告做宣传才是重要的。
好的公司不是不需要营销，反倒比小公司更需要营销。
思忖片刻，贺予笙点头：“不介意，但投资商代表我要面谈。是平城的投资商吗？”
林乐潼：“海市的，对方同意的话我通知你。”
“好。”贺予笙当即应允。
正事谈完，林乐潼突然问贺予笙：“前辈，电影大概什么时候开始宣传啊？我们什么时候进组？”
贺予笙意外，好笑地看着她：“你们进组的前半个月开始宣传吧，大概是过完年后的一两个月内？你现在急着进组吗？”
林乐潼马上摇头，颇为高深道：“嘿嘿嘿，我只是想到了一个帮电影增加话题和关注的办法……”
听到某人这样说，温清婉默不作声觑她一眼，猜到了女朋友的想法。杨可也看了她一眼，挑挑眉没说话。
萌萌的办法无非就是在电影开始宣传的前几天公布她们的恋情，届时她们的热度会很高，如果这时候再放出来她们要进组和贺前辈合作的消息，电影不就宣传起来了？
贺予笙闻言来了兴致，问：“什么办法？”
萌狗突然对着贺予笙娇羞一笑，贺予笙被她吓到，下意识拉开了和她的距离，“……你……这么娇羞作甚？”
贺予笙惊疑不定地看着她，又扭头看了看温清婉：“我和她是清白的！”先前林萌萌的笑简直太惊悚了，她年纪大了承受不了，还怕温清婉误会。
温清婉脸上闪过笑意，好似以暇地看着某人：“笑得这么娇羞，都把贺老师吓到了，某人回去是不是想睡客房了？”
林乐潼笑着打哈哈：“宝贝别闹，我可以解释的！”她看向贺予笙，“前辈，我和清婉本来打算过几天官宣的，但是既然我们接了《踽踽》，我想把官宣的事情往后挪些日子，在电影开始宣传之前再公布我和清婉的恋情！”
贺予笙闻言睁大了眼睛，旋即了然地点了点头，很是赞同道：“这个办法好！”
至此，合作内容算是基本敲定下来了。
在回去的路上，林乐潼开着车，偏头看了一眼娴静平淡坐在副驾驶上看着外面景色的女朋友，突然开口：“清婉你不会介意我的安排吧？”
女朋友为了她都准备公开她们两人的恋情了，她却想借官宣的热度为电影引流，她知道她家宝贝温柔大度可以理解，但是她怕女朋友难免因此心生不悦。
温清婉闻言偏头看向她，莞尔笑道：“怎么会？”她知道萌萌的想法，但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反正决定官宣也是为了自家小孩儿，更何况她愿意迁就她任何事情。
女朋友语调轻松，林乐潼心里的忧虑消失，专心开车不再多言。
……
一回到家林乐潼就迫不及待给林文曦打了个电话，对面接起后传来懒洋洋的高冷女声：“哟，还记得我这个二姐呐？”
“……”林乐潼捂住手机怕声音外放出来，但脸上谄媚的笑还是出卖了她。“二姐，我说我天天都有想你你信吗？”
林文曦冷笑，“骗鬼去吧。”
椅子转了个弯，林文曦面向了巨大的落地窗，看着底下渺小的一切。小妹平时是断不会想起自己的，想想还有点桑心。“直说找我什么事。”林文曦颇忙，不是很有时间和妹妹煲电话粥。
林氏国际是所处商圈最高的建筑，而且位于商圈中心。此刻她坐在办公室里，可以俯视周遭一切景象。
林乐潼讪笑，“我接了部电影，二姐你考虑以公司的名义投资吗？”
对面沉默，过了一会儿才传来声音：“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她刚刚走神了，确实没听清妹妹说了什么。
然而此话落在林乐潼耳朵里就暗含危险了，某人垮了一张脸，“二姐，真的不考虑吗？”
“……你倒是先告诉我让我考虑什么啊。”林文曦无语，但是也知道妹妹是想岔了。
“……？”林乐潼一下子明白自己想多了，复又说道：“我说我接下了一部很好很好的电影，你考虑一下以公司的名义投资吗？”
林文曦难得有些心不在焉，接二连三的走神，但这次她听见了“投资”两个字。
“你缺钱了？”林文曦表情有些怪异，眼里有不解。这丫头不应该缺钱吧？她一个不关注娱乐圈的人，打开手机或者电脑都能看到有关两个妹妹的消息。更何况妹妹手里还有星耀娱乐，怎么会找她投资？
“公司周转出问题了？”林文曦这下注意力都放在了电话上，口吻颇为严肃。
林乐潼：“……”她跟不上她姐的思路了。
“这都哪跟哪啊，二姐你有认真听我讲话吗？”
听着那边的闹腾，林文曦放松了一些，木着脸说：“没有。”
林乐潼气呼呼，险些挂断电话。“你变了，你跟我打电话都走神了！我还是不是你最疼爱的妹妹了？！”某人开始“无理取闹”，指控自家二姐不专心听她讲话。
谁知她二姐听后回了一句：“反正也不是只有你一个崽了，我妹媳妇呢？”小样，还会争宠了？
林文曦的嘴角难得浮现出一抹笑意，整个人的气息柔和了不少。
林乐潼的通话声音开的比较大，她们的对话温清婉想不听见都难。在一起以后林乐潼在温清婉面前打电话从来不会把声音调太低，至少会保证老婆离她比较近的时候可以听见她的通话内容。
当然了，有外人在场的时候她会把声音调低。
“……？！嘤嘤嘤，人家不是你的唯一了！”林乐潼一出口就茶味儿扑鼻，电话那头传来无边的沉寂，温清婉也表情复杂地看着此刻身上散发着茶香的林乐潼。
看到女朋友复杂的表情，林乐潼清了清嗓子：“咳咳咳！婉婉就在旁边，你要跟她说话吗？”
温清婉适时乖巧地喊了一声：“二姐。”
听见这声情真意切的“二姐”，林文曦胸口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她好像……真的有了两个妹妹？萌萌和温清婉在一起已经有几年，可她此刻才恍觉她已经不止萌萌一个妹妹了。
林文曦抿了抿唇，“婉婉。”
温清婉讶异，她没想到二姐会回应。“嗯？”温清婉接过手机，嗓音愉悦动听，带着疑惑。
多了个妹妹的喜悦后知后觉袭上心头，林文曦展颜一笑如冰雪初融，带着对林乐潼时才有的宠溺。林家人个个生的极好看，但除了林乐潼和林谦燃，其余人都不爱笑。然而他们一笑，却是能触动人心的美。
但是林谦燃的笑多是轻佻的，不羁的，只有面对小妹时才最是纯粹干净。
“萌萌想让我投资什么？”找不到话题，林文曦只好开口询问。
“我和萌萌接了一部很好的电影，但不是商业片，萌萌想让你以公司的名义对电影进行投资或者赞助。”
林文曦扬眉，左手换了个姿势垫在了右肘下，悠悠道：“某人之前死活不进公司，现在还能想着林氏国际？”
林乐潼摸摸鼻子，“二姐你就别刺我了，你就说行不行吧，你要是为难的话可以拒绝的。”
对着自家妹妹林文曦没啥好话，很直接回道：“哦，那我拒绝。”
温清婉扑哧一笑，萌萌这是失宠了吗？
林乐潼黑了脸，“我认真的！”
林文曦不带感情的声音传过来：“我也认真的。”
平日里他们明里暗里和萌萌联系，这些爷爷都知道，不仅他知道，族中长老也知晓，但族长都未曾表态，他们也都按而不发。可是若以公司名义投资萌萌参演的电影，或许会引来联盟和长老们的不满。当初为了保护萌萌，爷爷逼走了她，林家理应和妹妹断绝来往的。
林乐潼有些沮丧，但不强求。“那好吧，星耀多投点就行了。”反正她也不是没钱，只是她终究姓林，会习惯性想到自己原本的家族。说来惭愧，她身为嫡系子弟，在林家享受了十几年的骄奢生活，却没有为家族贡献过丝毫。
林文曦捏了捏鼻梁，叹道：“我以个人名义投资吧，过一阵子我应该有空，届时我来平城看看你们？”
林乐潼本想婉拒，但是听到二姐要来看她们，转念一想便答应了。“行，二姐你来吱会一声，到时候你和前辈面谈投资的事情。那我就先挂啦？”个人投资和企业投资，区别不大吧？反正都能拉到投资不是？虽然她的初衷不是这样的。
林文曦嘴角一抽，调侃自家妹妹：“面谈？告诉别人你是带资进组？”
林乐潼摸摸下巴，“谁告诉你的我要跟人家说你是我二姐？”就她二姐这张嘴和跟人谈话时的态度，不给她拉仇恨就不错了。
“……”林文曦黑了脸，“翅膀硬了？”小兔崽子就是仗着山高皇帝远！
林乐潼嗓音愉悦带着笑意，嘚瑟回道：“崽子已经能飞了~”
林文曦一怔，旋即失笑。是啊，小崽子已经能飞了。萌萌离开林家之后他们几兄妹都很默契地没有过多插手妹妹的生活，选择了暗中关注，但其实他们忙起来根本顾及不到其他的。
小崽子已经是雏鹰了，虽然没能彻底长大，却也可以自己翱翔了，还有了自己的一片天地和伴侣。
“那就飞高点，飞远点，二姐就再也不管着你了。”林文曦如是答道。
林乐潼拍拍胸脯，“放心吧二姐，我以后飞再高再远也还是会回家的！”有亲人和爱人的地方就是她的家，她无论飞到哪里，他们都永远是她的心之所向。
……
后来啊林乐潼好像得到了更广阔的天地，心却似没了归处，除了温清婉，再也没人能管着她，惯着她了。
一个人的蜕变往往都只是在朝夕之间。
多年后林乐潼思及过往，总会在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无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