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重塑的意识

    看到在空中消失的王若丞，莫清河松了一口气，荣光的剑气能够斩杀一切生命，王若丞也不例外。被剑气斩碎的身躯随风飘散，血液也被蒸发殆尽，连尸体都没有留下，这样看来也算不上死状凄惨吧，能说得上给了王若丞一个好归宿，至少比张晓龙好太多了。

    莫清河的脸上浮现出多种情绪，那是轻松，难受，无奈，愤怒等各种情绪纠结在一起所形成的表情，虽然早已决定要消灭王若丞，但是细想一下，他究竟做错了什么呢？他的命运就像是被上天开了一个玩笑，导致人生道路崎岖不堪，后来被工蚁之首盯上，不仅没有抛弃人类的立场，反而是化身为一个面壁者，即便不被人理解也在默默地执行破坏沃克的计划。

    唯一有问题的地方就是他将虫群能量扩散至了整个清风市，这导致清风市即将面临全员死亡的结局，但人无完人，王若丞只有十七岁，对于一个小孩，又何必过多苛责。

    而且这件事他做不做都无所谓，沃克有的是办法做这些事情，换句话来说，沃克让王若丞做的事情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事，在沃克的计划里，王若丞成功与否都不关键，关键的只有他的命运——“地狱边界”。

    这个命运让王若丞能够化身为一把极为锋利的刀，这把刀绝对不能斩向虫群，所以沃克要做的就是成为操刀鬼，将这把刀挥向整个人类。王若丞确实欺骗了沃克，但沃克又何尝没有隐瞒，不知道它是从何得知王若丞真实身份的，还知道了关于预言的信息，所以眼下它的布局堪称完美，如果不是有绯羽介入，恐怕清风市早就崩溃了。

    莫清河平复了一下心情，虽然他现在十分愤怒，巴不得立马将工蚁之首碎尸万段，但理智告诉他，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毕竟对付虫群领袖，自己仅仅是刚刚踏入了红日级，实力肯定达不到与虫群领袖正面硬碰硬的水平。在真实见识了沃克分身的实力后，莫清河大概对虫群领袖的实力有了一个基本推测。

    天空和地面两扇漆黑的“门”依旧持续涌出虫群，莫清河降落至之前的高度，出手击杀了一大片虫群，同时也帮彭贯中缓解了一部分压力，但是消灭两波虫群后，莫清河突然发现了不对劲——“明明王若丞已经死了，为什么这两扇‘门’完全没有关闭的迹象，就好像二者之前毫无关系似的，但是王若丞刚刚明明是操控了虫群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清河没想明白，但是细心的他发现了这两扇“门”的背后似乎有一根若隐若现的丝线，而这跟丝线的源头竟然是天空顶端的那扇“门”，也就是王若丞爬出来的那扇“门”，由于没有任何虫群从那扇“门”涌出，所以莫清河下意识得就忽略了它，没想到它才是能量的来源。

    莫清河立刻出招想要切断丝线，但是却发现攻击无法命中那些若隐若现的丝线，所有的攻击都径直穿了过去，就好像丝线并不在这个空间。莫清河犹豫了片刻，立刻向上飞去，如果没有办法切断丝线，那就将能量来源给摧毁。

    下一秒，莫清河来到刚才消灭王若丞的高空，和这片王若丞撕裂的区域位于同一高度，由于刚才攻击“残月鬼镰”的后果还历历在目，所以莫清河没有立刻进行攻击，而是释放命运能量感知了一下这片区域的特性，但感知的结果却不尽如人意，除了确定这片区域确实就是给下方两扇“门”充能的核心外，便没有了别的收获。

    不能再拖了，莫清河暗自下定决心，虽说之前的经历并不好受，但是眼下也没有时间计划出两全其美的办法了，不快速处理这片区域的话，下方的虫群将无穷无尽，彭贯中也不可能一直坚持下去，更何况之前为了对付王若丞，已经透支的他，搞不好会有生命危险，所以莫清河给自己大脑附上了一层保护能量，然后对着那片区域发起了进攻。

    强大的命运能量涌出，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沉重，整个区域像是有一双大手正在挤压，那片漆黑的区域也在变形，想象中的刺痛感并没有传来，但是莫清河还没来得及多想，整个区域就释放了一股强大的能量。随后漆黑的能量在空中聚集，一团黑色的球形能量悬浮在了空中。

    莫清河蹙眉，这个黑色的球形能量有着无比熟悉的感觉，明明是第一次见，却感觉已经接触过很多次了，正当莫清河犹豫时，它开始了行动，只见它浑身散发出了强大的能量，瞬间下方的两扇“门”变得更加大了，虫群涌出的速度也变得更加迅速了，莫清河暗道不好，立刻向其发起了进攻。

    攻击命中的瞬间，莫清河终于意识到了，这个黑球就是王若丞的能量，它和王若丞带给莫清河的感受一模一样，就是将命运能量和虫群能量融合的感受，只是莫清河暂时还无法判断这个黑球到底是什么东西。

    但是当攻击接触的瞬间，黑球的表面闪烁了一丝金光，莫清河大惊，那是“天使殿堂”的能力，他在昨天和王若丞交过手，所以对这份能力记忆深刻，没想到这个黑球居然能够使用“天使殿堂”的能力。

    莫清河更加疑惑了，完全搞不懂这个黑球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是这时他似乎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想要和自己对话，那是直达脑中的对话，不过很轻微，完全不知道究竟是谁，又究竟要表达什么意思。

    但是当他再次朝着黑球发动进攻后，他突然灵光一闪，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这个黑球的能量和王若丞如此之相似，所以可不可以认为这就是王若丞的意识？因为肉身被消灭了，所以便化为这种状态？那刚才金光是什么情况？难不成被控制的只是‘地狱边界’，而‘天使殿堂’没有被控制？他在向我求救，还是为了告诉我应对目前情况的方法。”

    一时间大量的想法涌现，莫清河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其实他猜想的大部分都是正确的，王若丞因为肉身被摧毁了，但意识还存在，便借助地狱能量重塑了这份意识，虽然没有了肉身无法参与战斗，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讲，眼下这种状态的王若丞还要更强一点。

    肉身状态的王若丞无论是出招还是接招都会受到身体的限制，限制他的身体已经没有了，也不需要接招了，便可以无所顾忌的出招。瞬间天空变得阴沉，能量在空气中叫嚣，地面和天空的虫群似乎是受到感召，纷纷发出了嘶吼，朝着市区涌去。

    再向黑球发动了几次攻击之后，莫清河发现自己无法伤到它，怎么形容呢，就和之前那些若隐若现的丝线一样，黑球不像是位于地球的东西，莫清河的任何攻击都会穿过它，无法直接接触它。

    不过莫清河并没有放弃，既然无法攻击黑球，那就攻击其身后被撕裂的区域，这下倒是成功了，天空中最上方那道漆黑的区域在莫清河的攻击下消失殆尽，只可惜收益却微乎其微，下方的两扇“门”没有丝毫的影响，依旧在诞生更强的虫群，原来是黑球的出现取代了那片区域的功效，此刻黑球才是能源补给核心。

    一招不成那就再出一招，黑球应该是没有什么攻击性，只能起到一个增益虫群的作用，既然攻击不到他，那就去将下方的两扇“门”给毁了，只要消灭了虫群，黑球的效果也无处可施。

    莫清河的计划是正确的，虽然黑球和丝线可以无视任何攻击，但是“门”却不行，之前是因为担心有很强的反噬，莫清河才小心翼翼地没有出手，但是通过刚才的实验发现，“门”似乎没有类似“残月鬼镰”的那种效果，所以莫清河可以放心大胆的出手。

    只是黑球又不是傻瓜，它可是王若丞的意识状态，它当然知道莫清河想要去做什么，虽然没有任何攻击性，但是作为沃克的杀手锏，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的看着莫清河去摧毁“门”呢？于是漆黑的能量从其身上涌出，瞬间便形成了一个立方体，将莫清河和外界隔离了起来。

    莫清河暗道不妙，想要闪躲，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黑球所释放的这个技能没有任何攻击性，不会对莫清河造成任何伤害，舍去攻击性所换来的便是极高的命中率和强大的限制效果，想要躲开这个技能，或许以唐笑的速度可以做到，但是此刻的莫清河做不到。

    他发现自己被困住后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于是不停地释放攻击，想要突破这片区域，在这股黑色透明能量所形成的立方体中，莫清河释放的所有攻击都无济于事，撼动不了其分毫。

    倒不是因为这个立方体有多坚硬，只是因为它隔绝了莫清河与外界的能量交互，这个立方体并不大，边长也就只有两米左右，整个体积大约八立方米，所以莫清河最多只能调用这八立方米的命运能量，很多大型技能都无法使用，比如说召唤虚影等等，其实如果莫清河从外界攻击，虚影随手一刀就能够将其砍爆，但是从内部攻击基本上不可能突破这个限制。

    莫清河尝试数次无果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因为他发现了这个立方体没有任何攻击性，至少目前自己应该是安全的，但他安全就代表有人会不安全了，黑球这样做一定有它的道理，它知道莫清河不好对付，所以便限制了莫清河的行动，目的就是为了对付彭贯中，无数强化后的虫群涌向了彭贯中，莫清河在远处双拳砸着墙壁，十分担心地看着那边的情况。

    彭贯中那边的情况很一般，没有很好，也没有很坏，“七彩虹光”在虫群中来回穿梭，确实杀虫效率很高，但是奈何虫群数量太多了，“千线杀阵”虽说能够同时对付很多虫群，但是总归是有一个上限的，远远达不到像“冰封王座”那种近乎全图的aoe效果，不过好在还有“天罗地网”作为最后一道防线，由能量激光组成的屏障，能够切碎任何接触其的虫群，在两个技能的相互配合下，一直到现在确实没有一直虫群突破，包括能够飞行的异兽。

    但这样已经快要接近彭贯中的极限了，此刻就像是一场塔防游戏，彭贯中必须孤身一人守住一波又一波的虫群，玩过塔防游戏的人都知道，想要守住怪物，防线就势必要牢靠，所呈现的视觉效果必然是碾压的状态，因为一旦有一只虫群突破了防线，即便处理及时，那么势必就会有第二只，第三只接连突破防线，只有将所有的虫群全部阻挡在外，才能保证防线的稳定。

    彭贯中确实做到了，但是那是之前，此刻王若丞化身为了意识的能量球，所散播的虫群能量将全部的虫群尽数强化，虽然强化是有上限的，但是面对成千上万被强化的虫群，彭贯中在想要和之前一样阻拦，那肯定是行不通的。

    天空中的异兽朝着彭贯中齐射了一轮尖刺，强化后的尖刺散发着恐怖的能量，彭贯中又继续释放了数千根激光，勉强消灭了这一波异兽，但是地面的虫群却出现了漏网之鱼，钺虫的尖角锋利无比，原本其就可以和“天罗地网“的能量相互碰撞，不被瞬间切碎，眼下被强化之后，数百只钺虫一同朝着一个地方突击，直接将”天罗地网“击破了一个缺口。

    彭贯中立刻亡羊补牢，挥手发射“能量脉冲“将漏网之鱼尽数消灭，但是就像之前说得那样，塔防游戏势均力敌是一定会走向失败的，一旦被突破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随着时间的推移，”天罗地网“的缺口也越来越大，整个防线即将崩溃。

    在远处，莫清河捏紧的拳头都冒出了很多汗，观战的他比之前自己战斗还要紧张。彭贯中看到远处受到禁锢的莫清河，知道眼下应该是没有人来帮自己了，虽然之前休息的时候通知了各地的执行队长，但是从不同市区赶来，还是需要一定时间的。

    “或许这就是我的命运吧。”彭贯中突然就释然了，原本以为之前被莫清河救下能够捡回一条命，但命运似乎早已注定。

    “不过这样也不错，陈沁语，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记得我吗？让你久等了，我这就来找你。”

    言毕，彭贯中全身再次亮起光芒，这次不是蓝色，也不是七彩，而是纯白的光芒——“千线杀阵·白昼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