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片刻的宁静
时间正在悄然流逝，李牧云和张晓龙察觉到了不对劲。
“怎么回事？送人要送这么久吗？”李牧云提出疑问。
张晓龙的表情不太好：“糟了，不应该让他单独行动的，快走，他有危险。”
“哎哎，等等我。”李牧云跟着张晓龙一起跑出来办公室，由于大门没有门禁卡或者密钥或者面部识别是无法开启的，所以二人只能暴力破门了。
不过暴力破门的后果就是引起了整栋大楼的警报，一时间各个楼层中，正常的人类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纷纷开始了讨论，有一些胆小的还招呼着大家快跑，毕竟这里可是政府大楼，也算是安保工作最严密的地方了，这里都出事了，那肯定发生了比较恐怖的事情，很多人想了想也是，于是大部分人便开始了“逃亡”。
保安也迅速地来到了李牧云，张晓龙二人所在的地方。
“站住，你们两个是干什么的？”两位保安快速跑向李牧云二人，同时大声问道。
张晓龙探测了一下，确定这两位没有异常后，答复道：“你们赶紧疏散这栋大楼的人群，这里马上就会变成战场了，时间不多了，我没法和你们详细解释。”
保安还准备拉着他们询问清楚，但是楼道中突然窜上来一位员工，手握匕首，上来就是对着李牧云一刀。
一块冰墙很轻松的便挡下了这次攻击，然后一脚便将此人踢飞数米，这时保安也知道了二人便是传说中的超能力者，担心地问道：“你们是超能力者？政府出什么事了？怎么会和超能力者扯上关系？我们要怎么做？他们出什么事了？”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二人头晕脑胀，完全不知道从何说起。
“来不及解释了，我去处理这些员工，你去找苏培元。”李牧云留下这么一句话便离开了。
张晓龙无奈地和保安们解释道：“简单来说这栋楼里百分之八十的员工都受到了控制，你们也不要去管别人了，快点逃吧，如果不怕死的话就去带那些正常的人离开这里。”
其中一位保安也意识到了危险，什么都没说便朝着安全出口跑去，似乎也是担心自己小命不保，而另外一位保安却整理了一下衣服，严肃的问道：“怎么分辨正常人和被控制的人。”
张晓龙见状，知道他想要去救人，虽然并不觉得他能发挥出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但他还是尊重这位保安的想法，在危机面前不顾自身安危还想要奉献自我的人永远都值得尊敬。
“看他们的眼睛，被控制的人瞳孔周围会浮现出灰色的雾气，而且整个人也处于无法沟通的状态。”
“我知道了，你就是传说中的命运者吧，我们普通人当中对你们一直众说纷纭，这次是有什么危机出现了吗？麻烦你们替我们战斗了。”
“麻烦说不上，我们都生活在地球上，这也是我的本职工作，你千万小心，如果真的陷入了危机，使用武器也不是不行。这可不是一般的控制，它们应该都不能被称为人类，所以你也不需要有心理负担。”张晓龙说着，用眼神示意了保安腰间的手枪。
保安也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点了点头，便离开此处，于此同时张晓龙带上了一副耳机——这是和李牧云的通讯工具，瞬间外面刺耳的警报声骤降，看来这个耳机的降噪效果还真不错，然后将“感知雷达”覆盖了整个大厦，快速地寻找着苏培元。
“在哪里呢？千万不要出事啊。”
张晓龙来到另一处楼梯口，由于李牧云先行一步，此时各个楼层的大门都被暴力拆除，看着李牧云的手笔，张晓龙不由得摇了摇头，心里默默想到：“这家伙也太暴力了，希望不需要我们赔偿。”
从十八层开始向下搜寻，由于“感知雷达”的存在，基本上每层楼张晓龙只需要花费数十秒就可以全部探测一遍，越探测他越心惊胆战，因为每一层都有着各种死状凄惨的尸体，那些普通人的很明显就是被控制的它们所杀，而它们则是被李牧云所冰封。
“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尸体的数量也不对，有点太少了，难道都去底层了？真是奇怪，如果说有人想要对付苏培元，那么为什么要杀这些普通人呢？而且这些被控制着身上怎么会又出现虫群能量呢？难道真的可以隐藏吗？”
张晓龙就带着这些疑问一层一层的探索中，终于他在第八层楼的一个角落找到了奄奄一息的苏培元，他急忙冲了上去，将其扶起，正准备开口问道：“你怎么样？还好吗？”
但是看到他身上的伤势，张晓龙便将即将说出口的话全部吞了回去，苏培元整个胸口全是血液，甚至能够透过衣服上的开口看到惨不忍睹的伤口，嘴里也全是血液，以这个失血量，张晓龙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还有一口气。
苏培元像是看到了什么，眼神在一瞬间又重新聚焦了，随后用着气若游丝的声音说道：“顶……顶……，长……长……，死……在……层”
虽然声音很小，发音吐字也不清楚，但是张晓龙瞬间便猜到了他想说的话——“市长在顶层。”
这其实很好猜，一般权力越大的人所在的楼层便越高，市长就是整个清风市权力最高的人，办公室在顶层也符合逻辑。
但眼下张晓龙却迟迟没有行动，因为苏培元还没有完全死，他大概明白是什么让他坚持活到了现在，但是此刻都没有了意义，人类的极限是有限的，意志力即便再顽强也无法忤逆自然规律，流血量超过了一定值，器官破裂导致内环境不再稳定，这些都是导致死亡的原因。
终于，生命的烛火熄灭，死神还是将苏培元带离了人间，张晓龙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受，和这位副市长认识了不到一天，但为什么此刻他觉得如此难受，就好像他的遗憾也变成了自己的。
这么多年来，他被工蚁之首控制，为了保护家人选择离婚，独自扛起了这巨大的压力，他几乎没有做什么严重的事情，面对威胁，他依旧保持着本心，没有沦为虫群的奴隶，在明知道有危险的情况下依旧义无反顾的带领着李牧云二人寻找真相，单凭这一点，他就是一位值得尊敬的战士。
但他的事迹不会被任何人知道，他死亡的真相最后会被这场灾难所掩盖，没有人会在意他的死亡，他的妻子和儿子始终会认为他是一个抛妻弃子的渣男，他的故事将被永远埋在黑暗中。
张晓龙将他轻轻放下，向他鞠了一个标准九十度的躬，然后向李牧云简单说明一下情况，便朝着顶层也就是30层出发，他不明白他的怒气从何而来，但此刻他只想快点结束这件事。
话分两头，保安通过门禁卡直接来到了底层，上百名被控制的人齐聚在这里，都围绕在一个房间门前，好在这个门是防盗的高科技门，里面的人加强了防御，这些人暂时还无法进去。
保安看到这种情况，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而且那些被控制的人似乎准备前往中央控制区，打开房门，他自然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只见他在后方咳嗽了一声，随后所有的控制人便停下动作看向了他，然后便不约而同地朝他扑来，这位保安明显是有一定实力的，不然他也不敢吸引这些人的注意，这可是分分钟就丢掉小命的行为，只见他在人群中闪转腾挪，灵活地躲避着攻击，面对四面八方刺来的匕首，他没有害怕，反而是依次攻击这些人的手腕，将这些匕首打掉，然后从人群中钻出。
趁着它们捡匕首的空隙，他来到了房门之前，但是还未等他开口让里面瑟瑟发抖的人们先跑，那些被控制的人便又冲了上来，虽然这位保安有一定的实力，但是怎么说他还是一个普通人，即便这些被控制的人在行动过程中有一些僵硬，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几个回合下来，保安的体力正在飞速流逝，眼看就要不敌了，他最终还是掏出手枪，朝着扑向他的人开了一枪。
事情的发展和他预料的一样，首当其冲的便是冲在最前面的人，子弹精准的命中了心脏，看来保安枪法也十分不错，中弹的它直接倒下后，周围的人们也纷纷停止了进攻，似乎是害怕他手中的枪械，但是这种情况只持续了一分钟不到，只见地上的尸体突然开始抽搐，然后整个身躯开始变大，最后背部长处了类似虫群的棘刺和甲壳，双手和双脚也变成了类似野兽般的爪子，面部的一半也覆盖上了棕色的甲壳，这下真变成半人半虫的怪物了。
怪物嘶吼了一声，嗖的一下便朝着保安袭去，原本他开第一枪时还有一些犹豫，毕竟对面从外貌上看就是一个正常的人类，第一次对普通人开枪换做是谁都会又心里负担，但是这次向他冲过来的是一只怪物，他不再犹豫，立马扣动了扳机。
怪物就是怪物，小小的子弹怎么可能奈何得了它，只见它伸手将甲壳一侧放在了身体面前，果不其然，子弹刚刚接触到甲壳便被弹飞，好巧不巧，正好弹飞到了周围的那些人身上，不多时，周围又有些许被控制人化为了这副模样。
保安虽然在边打边退，但是整个大厅的空间就只有这么大，而且怪物的速度也不慢，不多时他马上就要被怪物抓住了，他甚至都看到了怪物抓住他后，将自己四分五裂的场景。
“还是死在这里了吗？没想到这场危机竟然是要对付这种怪物，真是可怕，命运者应该能赢吧。”保安看得很开，最后一秒钟他还在祈祷着战争最后的胜利是属于人类的。
但他命不该绝，千钧一发之际，李牧云从天而降，寒冰的气息瞬间席卷了整个空间，那些被控制的人类还有异变成了虫群的物种都在一瞬间被冻成了冰雕，而寒冷的气息刚好在扩张到保安面前时便停止了，不然这位保安也会落入相同的下场。
“得救了。”保安心里其实怕得要死，但是他就是拥有足够的勇气去做这些一般人做不到事。
“不好意思啊，我来晚了，主要是你们每一层都有门，要打破它们还真是需要费点劲。”李牧云朝着保安说道，顺带轻轻一指，将面前的雕像化为碎块。
这在李牧云眼中是在正常不过的动作，但在保安眼中却炫酷得要死，这时他才发现眼前这位抬手覆手的瞬间便灭掉了数百来只怪物的命运者，也不过是二十岁的模样，遥想自己二十岁的时候在干嘛呢？一边读书一边幻想着某天拯救地球，这是每个中二少年的梦想，不过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被上天选中。
李牧云用手在保安面前挥了挥：“你在干什么？别发呆了，不是想要救人吗？赶紧带那个房间的幸存者走吧，记住越远越好，最好离开清风市，连政府大楼都被侵蚀了，想必外面也不安全。”
这时保安才回过神来，打开了那道门，有序的带领着幸存者们离开，但是当这些人依次经过李牧云的时候，突然间李牧云出手了，一把冰刀立刻切开了一位人类的身体，周围的人都吓得四处逃离，就连保安也露出疑惑的表情。
但是下一秒，人们都停止了惊呼，因为这位被拦腰斩断的人类没有流出一丝鲜血，其躯体在地面扭动幻化，最终变成一只半人半虫的怪物，但由于其被斩成两半，所以很快便失去动作，毕竟是普通虫群，没有虫群领袖那种逆天的自愈能力，受到这种伤势只能去世了。
然后人群中的一个人立刻扒开周围的人，朝着外面跑去，李牧云眼神一变，将手中的冰刀奋力投掷了出去，像是一道闪电，嗖的一下便将此人钉在墙上，这种情况下人类的大脑是不可能做出反应的，只能先宕机一会，立刻撒腿就跑的人并不是想要逃离这里，而是想要逃离李牧云，果不其然被钉在墙上的人在挣扎一会后，露出了原形，李牧云打了一个响指，冰刀便瞬间爆炸，将其炸成碎块。
直到此刻人群才反应过来，他们之中居然还混藏着虫群，这简直太可怕了，这时每个人都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周围的其他人，都觉得还有虫群隐藏在他们之中。
李牧云也很奇怪，张晓龙明明说过在这些人身上是感受不到虫群能量的，但是那个人从李牧云身边经过的时候，他却感受到了非常明显的虫群能量，看来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超出了市长或者是工蚁之首的控制，不过这一切都是猜测，真正的原因还得询问幕后主使。
接着李牧云环顾了一下四周的普通人，确定没有虫群之后说道：“好了，你们不用在怀疑你们身边的人了，现在还活着的都是正常人，请你们马上离开这里。”
瞬间人群作鸟兽散，就在这时李牧云收到了来自张晓龙的信息，得知了苏培元的死亡，他愤怒地一拳轰出，将整个墙壁都轰出一个类似蜘蛛网般的大裂缝。
保安见状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李牧云诧异他居然没有走：“你怎么还没有走？这里很危险，赶紧离开吧。”
“我想要知道这些究竟是什么，地球是人类共同的家园，总不能光靠你们命运者卖力吧，我们普通人也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他的话语十分坚定，但现在可不是光靠坚定的意志和勇气就能解决的事情了。
李牧云思考了一下，郑重地答复道：“我知道你的想法，曾经我还是一位普通人的时候也有过拯救地球的幻想，但当幻想真的变成现实时，我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你比我大，应该比我清楚，这不是什么英雄梦，这是一场战争，针对全人类的战争。我很抱歉，在这场战争中普通人能发挥的作用确实很小，或许在不远的未来，战争全面开始后，普通人能够出一份力，但是现在，听我说，跑吧，跑得越远越好，虫群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低等动物，它们不只是会厮杀侵略，而是比人类更加聪明的存在，甚至能够洞悉人类弱点的高等种族，在战争还未到来之时，享受这最后的片刻宁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