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改变的契机
张晓龙凭借着“感知雷达”的辅助，很顺利地离开了孵化场，来到了山洞入口处，此刻他忧心忡忡地等待着李牧云，虽然担心，但他知道李牧云是不会骗人的，既然说了会活着，那就一定能活着。
而且绯羽沿途去找李牧云，被张晓龙探测到了，他知道绯羽来到了这里，绯羽的实力他大致有所了解，那李牧云多半是没什么可担心了。
在无比漫长的等待之后，一道巨大的声响传来，之前的洞口爆发出猛烈的冲击，山体的碎石漫天飞溅，随之而来的便是从山底出来的李牧云和绯羽二人。
张晓龙正准备上前询问状况，但是敏锐的他迅速地发现了李牧云的状态有些不对劲，一双红色的瞳孔正炯炯有神地盯着自己。
“现在是什么情况？”张晓龙识趣地没有询问李牧云，而是朝着绯羽问道。
可是这下李牧云不乐意了，不等绯羽回答，便走上前对着张晓龙说道：“喂喂喂，我还在里呢，不问本人，而是去问她，无视我是什么意思啊？”
张晓龙露出震惊的表情，因为从之前李牧云描述的在极乐世界的情况来看，在“霜之哀伤”接触到血液后，自身应该是没有意识的，可是现在李牧云看起来好像很清醒。
“怎么了？不会说话了？本大爷可是完虐了那个什么鬼王，要不是绯羽从中插手，它早死了。”李牧云挥舞着“霜之哀伤”，看来是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实力。
绯羽无奈地看着李牧云，没想到李牧云对绯羽阻止他杀鬼王这件事还在耿耿于怀，居然跑到张晓龙面前来说这件事，所以这是在干嘛？是在“告状”吗？
张晓龙也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开口说什么，只能用眼神求救绯羽，可惜绯羽也没法解释眼前的状况，只能还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李牧云自然也看出来了这两人的小动作，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而是收回视线，默默地向着村里走去，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待着自己完成。
这时张晓龙说话了：“等等，你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要去干什么？”
李牧云转过身，依旧是一副老子天下无敌的表情：“我没什么情况，只不过是很久没出来活动了，想要活动一下筋骨而已。”
“你是霜之哀伤的灵魂吗？把李牧云还给我们。”
“哟，刚刚你俩眉来眼去的，无视我，现在就想让我把李牧云还给你们，给我个理由，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啊？”
张晓龙无视了他的问题，开始尝试着用回忆让李牧云清醒：“李牧云，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快醒醒，别让其它的东西侵占了你的身体……”
李牧云和绯羽都没有打断他，他就这样说了很多他和李牧云的回忆，有好有坏，有争吵也有甜蜜，似乎甜蜜这个词不太对劲，不过别计较这么多，总之就是一些感人的过往，如果这是什么少儿读物，说不定李牧云就该清醒过来了，可惜，这不是。
“你话真多，被霜之哀伤霸占的身体就没有还回去的可能，李牧云永远也不可能回来了，哈哈哈，哈哈哈……”李牧云发出丑陋的笑声。
“等会，不能着急，他好像目前还没有恶意，一定有什么办法能让李牧云回来，之前在极乐世界是怎么回事？”张晓龙突然意识到刚才自己不够冷静。
冷静下来的张晓龙迅速想到了解决的办法：“绯羽，让李牧云松开那把武器应该就可以唤醒李牧云了，你之前就是这样让他恢复的吧。”
没等绯羽回话，李牧云便说道：“没用的，你以为现在这把剑还能控制我吗？接下来就让我彻底粉碎你的期望。”
紧接着，李牧云意念一动，霜之哀伤便失去了踪迹，但他的瞳孔依旧是鲜艳的红色，丝毫没有减弱。
张晓龙见状脸色变得难看，但他并没有死心，目前这种情况一定是可以逆转的，一定是哪一步出错，到底是哪一步呢？
不等张晓龙想出来，绯羽便打断了李牧云的笑声和张晓龙的思考：“够了吧，你还要表演多久？”
张晓龙这时才反应过来：“合着你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是吧，一起戏耍我呢？”
绯羽指着李牧云说道：“你问他，是他让我这么做的。”
张晓龙将脸转向李牧云，这时李牧云环抱着双臂，侧着身体，一副傲娇的样子，说道：“别怪我，谁让他阻止我杀鬼王的，我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总得找点乐子吧。”
张晓龙彻底凌乱了，质问着绯羽：“等等，你们什么情况啊，我以为你是去救李牧云的，结果你是去救鬼王的？”
然后又朝着李牧云问道：“还有，你说的‘出来一次’是什么意思？你现在到底是谁啊？”
绯羽率先解释道：“具体解释起来比较复杂，总之你只需要知道现阶段杀死鬼王百害而无一利，它们都是可以复活的，击杀她们是没有意义的。”
李牧云接着说道：“我现在就是李牧云啊，我从来没有说过我被控制了，是你自己先入为主认为我被控制了。”
张晓龙消化着二人的回答，他原本是想问有关虫群的问题，但是转念一想，还是朝着李牧云开了口：“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是红色的？”
李牧云缓慢地眨了眨眼，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张晓龙：“你的话太多了，我现在没那么多时间和你解释这些，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张晓龙盯着李牧云，心中突然泛起不好的预感：“你站住，你想做什么？你不是李牧云，李牧云绝对不会像你这样。”
李牧云发出一声冷笑：“你才认识我多久啊，就敢这么说话，张晓龙，你未免也太自信了吧。”
说到最后，只见李牧云瞬间来到了张晓龙面前，揪起他的衣领，将他扯向自己，同时，寒意四散，使得张晓龙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但他也没有害怕，眼神丝毫不躲闪地看着李牧云，似乎是想要将其看穿，这时绯羽走了过来，一只手按在了李牧云的手臂上：“够了，我答应陪你玩，但并不代表我会任由你为所欲为，你想要做什么就去做吧，没人会阻止你。”
他甩开绯羽的手臂，同时将张晓龙松开，惯性的力量导致张晓龙向后退了几步：“少在这里装模做样，我想做什么事还轮不到你们指手画脚。”
但是很奇怪，按照以往张晓龙肯定会识趣地放任李牧云离开，但今天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非要阻止李牧云离开：“不准走，你今天必须留下来，把话说清楚。”
李牧云刚刚迈开的腿又收了回来，随后闪身一拳，直击张晓龙面门，即便张晓龙反应及时双手交叉格挡，但依旧被击飞了数米。
绯羽见状脸色变得难看，整个眼神阴暗到可怕，她挡在张晓龙面前，全身上下都在凝聚着影之力，她原本以为此刻的李牧云只是性格顽劣一点，还不至于是非不分，但是现在看来还真不一定。
说到底绯羽也才和眼前的李牧云交流了不到一小时，根本不可能了解他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至于为什么绯羽能够快速地对李牧云放下戒备，大概还是因为他是熟人吧，果然陌生的灵魂顶着一张熟人的脸确实会让人放松警惕。
绯羽也没有主动进攻，主要是她自己也不确定能否打赢李牧云，从他与鬼王交手的情况来看，如果李牧云空手的话，绯羽还有机会，但是他要是使用霜之哀伤，那绯羽肯定是打不过的，虽然绯羽的能力即便打不过也能逃跑，但是张晓龙可不行，她还得注意张晓龙的安全。
“绯羽，麻烦你让一下，不用帮我，接下来是我和李牧云的事。”张晓龙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重新站在了绯羽面前，看来刚刚那一拳并没有给他造成多大的伤害。
“等等，你想干什么？我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你就……”绯羽很诧异，她不明白张晓龙究竟要干什么。
但张晓龙并没有过多解释，他伸手取下了自己的眼镜递给了绯羽，同时也打断了她：“帮我拿着眼镜，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绯羽虽然不理解，但还是接过眼镜退至一旁。
“虽然他打不过李牧云，但他好像信誓旦旦的样子，应该不会出事吧，真搞不懂这些男生脑子里都在想什么。”绯羽无奈地在心里自圆其说。
高度近视的张晓龙在摘下眼镜后自然是看不清世界的，但这并不影响他的战斗，只见他将双眼闭上，“感知雷达”瞬间张开到最大，在这领域范围内，张晓龙就如同上帝视角一般全知全视，所有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的雷达。
李牧云见状，不由得笑了，没有多说，瞬间便再次冲了上来，无数的攻击朝着张晓龙落下，凭借着“感知雷达”，张晓龙面对这种简单的挥拳攻击还是防御得游刃有余，就在其疑惑之际，李牧云突然加快了攻击速度，明明上一秒的攻击还在正前方，下一秒，不，还要更快，下半秒就出现在了张晓龙身后，即便“感知雷达”能够完全捕捉李牧云的攻击轨迹，但是张晓龙自身的速度却跟不上。
数秒之后，张晓龙身上就挨了几下，随后一记重拳将张晓龙击退数米：“不错啊，都扛下来了，看来你很熟悉我的招式啊。”
虽说此刻李牧云的性格已经大相径庭，但他所拥有的能力却和原本的李牧云没什么差别，这些格斗方面的技能也都是在学校里面学习的，自然也和张晓龙切磋过，所以张晓龙熟悉李牧云的攻击方式也是应该的。
“奇怪，他到底是谁？说他是李牧云吧，整个人除了外貌和李牧云一样，说话方式，语气，走路姿势统统都和我认识的李牧云完全不一样，性格上也毫无关系，但说他不是呢，他这种格斗技巧就完全和李牧云一样嘛，难不成是双重人格？”一段思绪无果，张晓龙又将目光放在了李牧云身上，不管他是谁，总之绝对不能让他去村里。
“废话少说。”张晓龙回答道，这一次他决定先出手。
张晓龙的速度很快，但李牧云的速度更快，张晓龙攻击的招式，李牧云不仅成功抵挡，还抓住期间的间隙对张晓龙挥出了几拳，有些他抵挡住了，有些则没有。
短暂交手后，李牧云再次屈臂格挡住了张晓龙的攻击：“够了吧，你还要我陪你玩多久？”
“一辈子，可以吗？“
李牧云冷笑了一声，随后一拳夹带着少许的寒流冲击，将张晓龙击飞：“现在还不行，等你什么时候变强了再来找我吧，你对命运能量的分配做得太差了。”
说完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绯羽，眼神示意她别来阻止自己，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直到他完全离开，张晓龙才从远处爬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走到了绯羽身边。
“你今天很不理智啊，很明显，他已经做了决定，我们都阻止不了他。”绯羽将眼镜递给了他。
“抱歉，你应该也能猜到李牧云他是去干什么吧，我只是有点担心他失去了理智，毕竟他要做的事情可是犯罪。”
绯羽挑眉，惊讶到张晓龙居然一下子就猜到了李牧云想做的事：“那现在呢？想通了。”
张晓龙摇了摇头：“一半一半吧，最后那一拳倒是给我打清醒了很多。”
最开始，张晓龙很敏锐地猜到了李牧云想要去摧毁这个村里，拯救那些被拐卖的人们，他很着急，因为命运者对普通人动手后就是重罪，会被永久关押在涩枯埃索监狱，一旦被关押进这个监狱就不存在释放的可能，越狱更是天方夜谭，这是所有命运者都知道的事情，张晓龙肯定不希望李牧云最后落得如此下场，所以最开始很着急，但是最后的一拳却让张晓龙明白了很多，因为这一拳的力道控制得十分巧妙，恰巧处于一个能够将张晓龙打飞，又不会让他受内伤的程度，张晓龙也意识到，李牧云的意识很清晰，那么这个决定也不是他在冲动之下做的决定，他这么做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至于理由是什么，只能等他回来了再问吧。
至于绯羽的出现，张晓龙一直很好奇，但是细想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突然感觉绯羽就像是刺绣背后的线，虽然行事作风不是很好看，但却正因为有了那些线，正面才得以形成完美的图案。
他意味深长地问道：“既然他走了，那我有些问题想问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现在的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吧，还有谁？赵青也参与了这次计划吗？”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只不过是刚好路过而已。”
“先不说我相信与否，你觉得你的解释合理吗？”
绯羽也不想过多解释，毕竟自己还有别的事情：“随你的便，你要是觉得我能够操控虫群，那我也无话可说，总之我又救了你们一次。”
“等等，你救了谁？是救了鬼王吧。”张晓龙吐槽道。
绯羽挥着右手，示意着告别：“别在意那么多，后会有期。”
“等等，你说他真的会被审判吗？”张晓龙连忙问道，这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他想要知道绯羽的想法。
绯羽突然停下来脚步，不过并没有转身，而是背对着张晓龙，说道：“不知道，但是很多规则早就就不合理了，华夏也被一些莫名其妙的制度限制了发展，不是吗？有时候改变，或许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契机。”
说完这句话后绯羽便离开了，只留下张晓龙一人站在原地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