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安煜：制定规则，被自己制定的规则拦
方州城
距离年关越来越近了，方州城的守卫也愈加严苛了起来，临时设立起的赈灾司也在为灾民们准备年夜饭，新朝建立的第一个大年夜一定是最热闹的。
安煜才从赈灾司回来，尽管身上累得都要睡过去了，还是先找了欧阳舜商量事宜。
恒山跟在安煜身后走着，他也多日未曾见过欧阳舜了，都在帮着安煜处理方州城的杂事。
院子里静悄悄的没什么人，安煜推开未点灯的屋门时随之而进的微光打在欧阳舜脸上像是突然见了鬼。
安煜被欧阳舜这副“鬼样”吓了一跳，捂着胸口大喘着气，惊魂未定走进来。恒山守在屋外没进来。
安煜掏出火折子给屋里的蜡烛依次点上，待屋里恢复亮光时又为早冷掉的炭盆忙活了起来。
安煜蹲在地上一边加炭一边吐槽欧阳舜：“真不知道你怎么熬过来的，炭盆都冷成了这样你不冷啊！”
欧阳舜收回看窗边的眼神，没精打采的抬头看着精神抖擞的安煜准备起身行礼。
安煜迅速起身将他按回椅子上坐好，并不在意这些虚礼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行行行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我来找你就一件事情，后日狄哈鲁使臣进城，你得陪我一起去。不然那个场子我怕我压不下来。”
欧阳舜嗯了声：“还有什么事吗？”
安煜被猜中了心思，觉得有些难以启齿的看着欧阳舜。欧阳舜像是秒懂他的难以启齿，别过头不想看他，没好气的问：“殿下若是想搞砸这件事的话不如不告诉臣。”
安煜有些孩子气的叹了口气，拿起旁边的糕点咬了一口。
“我不想当太子，可现在的局势来看父皇是铁了心要让我和大皇兄争。这件事若是搞砸了，来收场的定然是他。届时——”
“届时你会回到长安被训斥，最后去封地平淡过一辈子。”
欧阳舜打断安煜的话，语气冷漠得像是漠不关心却又字字为安煜考虑。他无奈的揉了揉眉心，从椅子上起来往里屋走去。
“殿下当真想好了吗？这条路断送的是什么？皇后不仅是您的母亲，也是臣唯一的姨母。臣不愿她伤心。”
提及冯皇后，安煜开始对自己的计划犹豫不决。
“我，我也不想母后在我们兄弟几人身上为难。可是我不是那块料，父皇这次突然就要我来方州城主持赈灾的事情已经离间我们兄弟几人，我大哥虽然没说什么但我知道他肯定心又不服。”
欧阳舜站在屏风后开始换衣服，耳朵里听着安煜倒苦水。
安煜没半点规矩的靠在椅子上，双臂放在扶手上，双腿随意伸着抬头看房梁。长呼出口气，无奈的道：“我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欧阳舜，咱俩好歹算表兄弟吧！你想法子帮帮我，你那么聪明，从小就是父皇眼里的聪明孩子你肯定有办法的！”
“最好事也不要搞得太砸，就让狄哈鲁的使臣觉得我纨绔，无礼怎样都行。只要他们肯上书求父皇换人谈就行。到时候大哥来把我从方州城换走，大不了回去遭一顿训斥，反正只要大哥把这事办漂亮了太子位肯定坐稳了一半。”
“你说我要当登徒子行不行啊！当然肯定不是真的。我看青芸菱芸长得就可以，身手也好。到时候套套招，让使臣刚好看到。这样事情也不算太大，还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想换人谈。”
“不行，万一败了她们名节对谁都不好。你手下有没有长得女人一点的侍卫？借我一个用用。”
听了安煜的话，欧阳舜只觉惊奇。穿戴整齐的从里屋出来，拿起桌上的剑往外走。
安煜余光看到欧阳舜正往外走，蹭的一下从椅子上起来追了上去。
“哎你去哪啊？大晚上你去哪？等等我啊欧阳舜！”
欧阳舜换了身夜行衣，从临时设立的王府门口士兵手里牵过一匹马翻身骑了上去。安煜紧跟着上了另一匹马，拉住缰绳慌忙的看着欧阳舜道：“你去哪我去哪！”
欧阳舜回头看了眼他，拉紧了缰绳控制马儿在原地走了几步。
“我去的地方你可不愿意去。”
安煜没拿欧阳舜话里的劝告当回事，微昂着头，轻扬着嘴角，一股少年不谙世事意气风发之姿。
“我就是要去，我倒是要看看你想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随你”
欧阳舜挥动皮鞭打在马屁股上，很快就不见了人影。安煜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得意得笑了，恒山跟了出来也骑上了马。
恒山握紧了手里的缰绳，看着安煜不解问道：“殿下不追吗？”
安煜从怀里掏出欧阳舜的令牌，提着上面的小绳在手里晃了晃。
“他连令牌的都没有，根本出不去城门。咱俩慢慢走，让他在城门口歇会儿。”
说罢，安煜笑着慢慢骑马往欧阳舜离开方向的城门口走，恒山也慢慢悠悠跟在他身后。
方州城东城门口，欧阳舜被八九个士兵团团围住。守城将领手里拿着长枪站在欧阳舜的马前苦求着。
“世子殿下莫要为难属下了，没令牌就是不能出去，还有……这规矩不也是殿下您定的吗！”
欧阳舜自知没理，僵持了一会儿就自动驾马走到了路边耐心等候散步而来的安煜。
安煜得意的晃了晃手里的令牌给守城将领看，士兵们很快就拉开笨重的城门放行。欧阳舜白了眼得意的安煜，看着他身后跟来的恒山问道：“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吗？”
恒山自知自己这是被当出气筒了，坐在马上躬身作揖回道：“回殿下，属下是平北王府的人。”
欧阳舜这才舒心了些，用眼神示意恒山跟到自己身后去。
安煜见自己阵营里少了人，当即和欧阳舜争了起来。
“你不是君子，说好把恒山借我的，怎么临时反悔！”
欧阳舜轻佻的挑眉回道：“我何时承认是过君子？君子不长命，小人得永生。殿下还是想想自己怎么出去吧！”
正说着，欧阳舜突然驾马到还在得意的安煜旁边出手夺过他手里的令牌。
欧阳舜：“四皇子没有令牌，按令不能出去。”
“欧阳舜你个混球！”
安煜挥动的马鞭驾马想跟上去，守城的士兵飞速拉动笨重的城门关闭将他挡在了门后。
守城将领屁颠屁颠跑上去赔笑：“殿下，您还是出示一下令牌？”
“出就出！”
安煜被气得烦躁，可是摸遍了全身也没找到自己的那块令牌。尴尬的伏在马上和将领打商量。
“我是皇子，不用令牌也能出去。”
将领尬笑着，将自己的腰弓得跟弯弓一样。
“您说的，就是陛下来了也是拿令牌进来。这，要不您回去取一趟？属下就在城门口等着您，亲自给您开门，如何？”
安煜气得脸都红了，眉头紧锁着，举着马鞭看着紧闭的城门，对欧阳舜这番小人行径不屑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