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寂。

    自从上次欧阳舜在倾柳面前暴露之后，他每次来看她都只敢躲得远远的。那块遗落在她床上的手帕经红芍的手送回了青松院

    不知觉间，便到了立冬。

    长安城当夜下了一场薄雪，平北王府内四处都点上了灯。红芍不知在哪儿找来了很多的灯笼，自忙的挂了一整个院子。倾柳肩上搭着青色披风，坐在小窗边烹茶。

    徐管事遣人给乐奴都送了冬衣，女子还有首饰和暖手套。倾柳将自己那份首饰悉数给了红芍，还是在红芍的强烈要求下才留下了两三件首饰。

    红芍穿着一身的大红色，喊着立冬了要好好热闹些。又逢下雪，要是衣服颜色穿淡了可就在雪里找不到她了。

    煮好了茶水，倾柳一口没喝。从门后拿了伞，站在门口撑起，提着裙摆走下两阶石梯到院子里。

    红芍满头的雪站在院子里欣赏着自己的大作，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立即转身看去。

    “哎，大晚上你怎么还要出去？”

    倾柳抬头欣赏了会儿她的大作，满院的灯笼亮得直晃眼。

    “我想去槐树下坐坐，上次你不是搬了个桌子在那儿吗！”

    红芍恍然大悟的想起了这件“自己”干的好事，立即将手上提着的灯笼强塞进倾柳手里。

    “那边没灯，你注意安全，早去早回啊！我可不想睡前还去抓你回来。”

    倾柳接过灯笼应下红芍的嘱咐，拉开院门走了出去。

    倾柳提着灯走了一段漆黑的路，刚一拐进老槐树的那个院子就被满院的烛光惊到了。

    害怕又怀疑的走了进去，倾柳却发现里面居然空无一人。

    那树下的桌上，还有一份食盒。

    倾柳将伞放在路边，走进树下坐下。她向四周看去，周围万籁俱寂，耳边之余风中吹落的薄雪声。

    看着眼前的食盒，倾柳好奇的伸手打开。双手揭开食盒盖子放在一边，里面是一盘正冒着热气的饺子。

    看着这饺子，倾柳恍惚之间像是看到去往年与家人一同吃饺子观雪的热闹场景。

    母亲亲手包的饺子，总比倾柳做的饺子好吃。父亲打趣，这是因为心中有了爱的人，所以做的饺子也格外的好吃。

    再打开食盒的第二层，里面没有食物。

    “信？”

    倾柳惊讶的环顾四周，发现确实没人才拿出那封信。信封上写着白想安亲启，这让倾柳不由得对这送信之人和那位世子联系起来。

    打开信纸，里面虽然不过寥寥几句，但已足够填满倾柳思念亲人的心绪。

    父母的坟前已长满青草，白氏剩余族人都回到族荫之地生活，白珺华也继续在军中开始做事。所有一切，都开始往好轨迹上运行。

    院墙上，欧阳舜穿着一身黑衣坐在墙头。他手边放着佩剑，踩在瓦片上的脚底还沾着些许鲜血。血迹将瓦片上额薄雪染红，随着雪化逐渐成为一滴滴血水，顺着瓦片向下掉落。

    本疲倦身子在这一刻看到倾柳脸上的欢颜也跟着舒服了不少，她一直都能牵动他的心绪。

    食盒内的饺子倾柳一口没动，取下耳环用上面的针眼在手指上扎了个洞，鲜血出来的那一刻，倾柳用自己的血在信纸上留下了谢谢二字。

    我不知道你是否能看到，但总要一试。

    漫天的薄雪随风而落，再冷的天也被这满院的烛火照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