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无法取得的成果
柯罗打开正在咚咚响的门，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帕奥。帕奥一进门，就径直走向涅克斯。
一边走一边穿上了自己挂着的白大褂，走到椅子前蹲下，把涅克斯的纱布拆开来，更换了新的纱布，动作还是这样熟练，利落。
而涅克斯却有点慌乱，因为他从来没醒着见过帕奥，看见这个胡子拉碴而且头发杂乱的男人，眼里充满了求助。
涅克斯先是看向修女，可修女却在闭着眼睛养神，之后又看向柯罗，柯罗却说自己要去刷牙。涅克斯叹了口气，一动也不敢动。
过了一会，帕奥将涅克斯的纱布换完了，又脱下自己的白大褂，然后坐在椅子上点起了雪茄，好像在等柯罗一样。
柯罗洗漱后，穿着睡衣坐在了一楼的椅子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帕奥，仿佛有数不清的问题要问。
还没等柯罗开口，帕奥反倒先开了口。
［书看完了吗，怎么样。］
帕奥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嘴里的雪茄还在不停燃烧，仿佛昨天心急如焚和崩溃的不是他一样。
［看了，但是，太不可思议了，不可思议到让人难以信服。］
柯罗说的是实话，因为她从来不相信神明，也不相信真的有一种比人类更高级的存在，即使是柯罗这样的人，骨子里认为人类是高级的生物。
但是在昨天，这一切好像都破碎了。
［我知道这不可思议，但是你有想过没，为什么会出现这么规律的重塑。］
这正是柯罗所想的问题，也是柯罗刚刚想问的问题。
柯罗陷入一阵思考，而旁边的修女却慢慢离开，走到楼上的房间休息去了，倪克斯像是听故事一样听着两人的交谈。
［我不知道，帕叔，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不让人类社会继续发展，明明他们已经这么先进，发达。］
柯罗把自己的疑惑抛了出去，而帕奥却很轻松就回答了。
［我们假设有一个农场，里面放满了山羊，山羊里面有几个尤其聪明的个体，他们在研究自然规律后发现，自己每天都有草可以吃，于是就这样过了很长时间，又过了一段时间，山羊又发现栅栏外有更多草，所以这几个聪明的山羊趁着农场主打开栅栏，直接把栅栏顶开，径直向草垛跑去，到最后，虽然羊吃到了草，但是，他们也离死不远了。］
柯罗脑袋里突然明白了什么，但是并没有明说出来，在一旁的倪克斯也听懂了，因为他虽然内敛，但是也和柯罗一起读了不少的书，他知道帕奥在表达什么。
［你的意思是，现在，我们快要撞到栅栏了么？］
柯罗略带疑惑的向帕奥询问，而帕奥则是点了点头，把自己翘着的二郎腿换了个位置，掐灭了雪茄放到盒子里。
柯罗随之就想问第二个问题，可是却被帕奥拦下了。
［有什么问题明天再问，我明天带你去一个地方，今天我们不聊这个了。］
听了帕奥的话，柯罗到嘴边的问题又咽了下去，这样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如果是一个好奇的人，很可能会被憋死。
倪克斯看着柯罗，向柯罗借走了《纪元》这本书，开始自己看了起来，相比柯罗的看法，倪克斯则是从头开始慢慢看书，有的字不认识，就很普通的跳过，虽然大多数描写都是云里雾里，但是很明显，倪克斯看懂了一点。起码和柯罗一样，懂了一半。
趁着倪克斯看书，帕奥把柯罗叫到了一边。
［这孩子没有大哭大闹吗？］
柯罗摇摇头，而帕奥则是点了点头。
对帕奥来说，这是件好事，是有助于伤口恢复的，但是帕奥还是察觉出来一丝不对，因为这孩子的表现实在是太过于成熟了，以至于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孩子，平常这个年纪的孩子截肢，都会大吵大闹，而他却没一点反应。
不止倪克斯，甚至柯罗，也完全不像是 十五岁的孩子。
倪克斯还在看书，而柯罗则是招呼着帕奥去自己平时发明的地方。
到了孤儿院后院的仓库，琳琅满目的元件堆满了箱子，内容之全面是连帕奥看了都啧啧称奇的存量。
刚到地方，柯罗就在后面的箱子里翻找着什么。
［上次看你手机掉在了地上，我给你拿一个我自己做的手机壳。］
说完这句话，柯罗总算是从自己压箱底的匣子里面找到了手机壳。没错，这个就是爆炸手机壳，而帕奥对这件事毫不知情，内心还有些欣喜。
＜女孩子就是心细啊！＞
这个想法是帕奥在手机爆炸之前真实的想法，不知道手机爆炸时候的帕奥会不会后悔自己有这个想法。
套完手机壳后，柯罗又在自己的仓库里面翻找着什么，这次，她找来了架无人机，是她昨天抽空用电机和摄像头组装起来的，全身都用的碳纤维材料，很坚硬，而且经过测试后很稳定。
帕奥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三步并作两步就走到了柯罗面前，左右摆弄着这个柯罗自己组装的无人机，柯罗从帕奥手上抢下无人机，没想到帕奥的手劲还挺大，可是拉扯了好一会才拿走。
［小柯罗你就送给我呗～我可是人民的好医生～］
帕奥吊儿郎当的样子又出来了。
［知道你喜欢！我给你试飞！］
柯罗在和帕奥拉扯的时候挣扎着的说出这句话。说完，柯罗才拿走无人机。
无人机的试飞很成功，展现了无与伦比的稳定性，这是连帕奥看了都惊叹的稳定。
在帕奥和柯罗在后面仓库玩无人机的时候，孤儿院室内的倪克斯越看眉头越皱，因为他发现，这些关于神明的描述，都是模糊，甚至是省略的，他们都过于强调自己的思想，基本上就是每一次世界是因何时覆灭的。
虽然这些很重要，但是神明所在的时代背景也是重要的，有的神明处在人工智能初期社会，有的神明处在超高科技社会，而有的神明只处在皇帝时期，世界就被覆灭了。
这和帕奥所说的牧场主和羊圈的假设完全不符合。
但是一定有什么共同点，一定有什么共同的东西，无论何时，只要他出现，就代表这个世界即将被覆灭。
这个东西是引导覆灭必不可少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倪克斯越想越头大，直到最后好像是冒烟了一样，整个人趴倒在了一楼大厅的桌子上。
过了很久，柯罗和帕奥在后面玩的尽兴了，而帕奥则是小心翼翼的装起了这架无人机，眼里有说不出的喜爱，这种人与人之间的关心是他在上面没有感受过的。
上层社会打压真的令他厌恶，人和人之间的虚假对他们来说好像是红酒一样，值得他们细品。而帕奥则是对这种糟粕所酿造的红酒不屑一顾。
帕奥装起无人机，又摸了摸柯罗的头，这次也带上了倪克斯的头，把两人的头都摸的乱糟糟的，随口说了声拜拜，就离开了孤儿院。
此时的孤儿院一楼只剩下倪克斯和柯罗两个人，刚刚缓过来的倪克斯还在看书，眼里的凝重还是未减分毫。
［你怎么了？倪克斯］
柯罗关切的问着倪克斯，因为倪克斯的表情实在是太严肃了，而倪克斯抬起头，把书合上，严肃的看着柯罗。
［柯罗，你为什么要踩死一只蚂蚁。］
倪克斯这一句话问懵了柯罗，柯罗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踩死蚂蚁。
而倪克斯则是继续说着。
［看了这本书，我觉得帕叔说的只对了一半，我们确实弱小，但是我们和他们，不是羊和农场主，而是蚂蚁，和人类，这就是差距。］
柯罗点了点头，其实柯罗也理解，不如说她早就想到差距有多么大了，自从手机视频的事情之后，她就知道了。
［这些我都知道，我们和他们的差距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柯罗回答着倪克斯的话，可是倪克斯的眉头却依旧紧锁。随后问出的话让柯罗也紧缩了自己的眉头。
［所以，他们为什么要毁灭我们这群蚂蚁。］
倪克斯这一句话问到了精髓，因为确实没有人类专门灭绝野外的蚂蚁，因为这费时费力，而且带来的回报极小。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这件事是无法理解的，但是他们真的能用常理来判断吗。
现在的问题越来越多，需要了解的也越来越多，包括但是不限于。
（如果他们符合常理）为什么他们要耗费这么多资源来踩死一只蚂蚁。
如果他们不符合常理，我们该如何规避这个看起来周期性的覆灭。
神明究竟是谁，究竟是谁编写了这本书。
他们是怎么进入这个世界的
……
问题太多了，多到柯罗和倪克斯头发懵，此刻的他们两个像是两块过载的 cpu 一样，在休息一会之后，选择了放弃思考，因为这些都不是目前的他们能了解到的，只能等到明天去问帕奥了。
柯罗把倪克斯扶回了床上，自己则是继续看《纪元》这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