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搬空赃款,范伟死
玉床的对面摞着十几箱箱子,苏月影打开外面的几个,情景再现,跟收将军府库房一样,心脏跳得快了点很快就归为平静。
真金白银、玉器古玩,字画珠宝、绫罗绸缎,还有人参药材,房产地产……
不行,还是平静不了,这可比之前那次多多了。
他到底贪了多少?
虎岭大坝百万两,还得分给别人,不可能有这么多。
不再耽误时间,她小手一挥全部收进空间,就是有点膈应那个金夜壶。
不能想,出去就卖掉。
将空荡荡的地下室再摸了一遍,又给弄出一个机关,外表跟墙砖颜色一样的铁疙瘩。
别说,她是真佩服古人的机关术。
使劲转动,旁边的墙凸出来一块,拿下来里面藏着一个匣子,打开便看到账册,数了下共八本。
苏月影翻开上面一本,记录的是各个县缴纳的粮税,商贾们缴纳的税银。
可后面看下去,发现他上交朝廷的账是假的,起码有一百万两差价。
其余的有三本是虎岭大坝剩下银两的去处。
此时,上面传来陆少桀小心翼翼的声音:“萧小弟,你在下面吗?”
抱着匣子的苏月影一愣,转身走上台阶,抬眼就看见陆少桀猥琐的蹲在密道口边。
“你们怎么进来了?”
“见你迟迟不回,我们有些担心。”
当然,最担心的是翟学苏,念叨得他耳朵嗡嗡叫。
然后三人一合计就想着翻进来看看情况,结果碰到一路的‘尸体’。
要不是陈平安探脉搏发现人都活着,他还以为这位少侠直接灭了整个刺史府。
不过陆少桀不得不佩服这位合作伙伴的武力值。
翟学苏正站在闭眼不醒的范伟面前,双手握拳,指关节变白,目光沉沉。
苏月影疑惑:“陈平安呢?”
“门口盯着,下面有什么?”
苏月影抬抬手中的匣子:“你们一直在找的证据。”
说完她偏头看着情绪不太稳定的翟学苏,言简意赅道:“这里动手不太方便,陆少桀,你拖着狗官,我们先离开。”
“为什么是我?”
苏月影理直气壮:“来都来了,总得做点事,长那么高个当摆设?”
陆少桀觉得自己被夸了,却并没有很高兴,不服气的戳戳自己的兄弟:“他呢?”
苏月影忍不住翻白眼:“大哥,你没看到他心情不好,这个时候咱们做不到安慰,还指使他干活,良心呢?虽然我良心被狗吃了,但你没有啊!”
陆少桀:“……我也可以有。”
“那他一副白面书生样,拖这种重的狗,能行?”
陆少桀:“你是在夸我对吧!”
“你念书的时候文科肯定很差。”
翟学苏满头黑线:……
为什么一个陆少桀,能把主子的画风拉偏?
“主子,其实我只是看着不行,力气挺大的。”
他们念书又不是天天抱着书本看,射御需要力气,而他的成绩挺好的。
苏月影无语,低吼道:“我对你们行不行不感兴趣,能不能利索点,赶紧走。”
翟学苏意识到刚刚话中的歧义,耳尖一红:“……可以。”
陆少桀毫无察觉,只是被吼得摸摸鼻子:“我拖。”
苏月影已经不想理他们,抱着匣子直接离开,陈平安见他们出来,松了口气:“主子,我们现在去哪?”
“先离开,找个安静的地方,报仇!”
陆少桀购置的宅院里。
几人围着五花大绑在椅子上的范伟站了一圈。
苏月影直接塞给翟学苏一把刀:“动手吧!”
陆少桀急忙伸手拦住:“我们不先审讯下?”
“审啊!人不得先弄醒,一刀捅醒出出气。”
陆少桀一个哆嗦,小老弟真凶残!
于是,三个人六只眼盯着翟学苏看,示意他快点。
翟学苏提了一口气,握紧刀柄,眼底尽是阴郁。
苏月影见不得他磨磨蹭蹭的样子,皱眉道:“你不敢?我先帮你来一……”
话没说完,“噗呲”声响起。
尖锐的疼痛刺激得晕死的人条件反射的大叫,但嘴被堵住只能传出闷哼。
范伟睁开眼睛,发现全身被结实的麻绳捆绑着,只能面色惨白的看着眼前的情景。
“啊,啊,啊……”他满眼恐惧,五官乱飞的挣扎,不断后缩,却动不了。
苏月影手一顿,默默收回,翟学苏这人果然只是表面白。
“醒了,你们想问什么赶紧问。”
陆少桀:“你不审讯?”
“账本都拿到手还审什么,让他认罪?”
范伟认不认罪对他们来说没意义,又不是大理寺。
“这么一说,我们好像也没什么需要问的。”
苏月影无所谓:“那就直接杀了吧,学苏,给你机会亲自手刃仇人,需要我们回避吗?”
翟学苏摇摇头,抽出范伟嘴里的布团。
“你是……翟学苏?”
范伟瞪大了眼睛,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巨大的恐惧已经代替肉体上的疼痛。
翟学苏周身散发着寒意,咬牙切齿道:“真稀奇,刺史大人竟然记得我,那翟家五十多口人命,你还记得吗?”
“你要干什么,翟家人不是本官杀的,都是翟林峰,你二叔动的手……你要是想报仇就去找他,或者你放了本官,本官叫人帮你把他们一家子抓过来,任你处置。”
翟学苏闻言不由得冷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若不是你唆使撑腰,给他人手,那个废物哪来的胆子,不过你放心,我会让他陪你一起下十八层地狱的。”
范伟鬓边开始生出冷汗,为官多年,该有的气势还是有的,他大吼一声:“放肆,翟学苏,你以为杀了本官能安然无恙的逃?暗杀朝廷命官是重罪,你也得死。”
“能让范大人赔上一命,翟某就算是死也值了。”
见对方不怕死,威胁不上,范伟开始感到真正的害怕,他浑身颤抖的望向陆少桀。
“陆侄儿,救救我,只要你救我这一命,回去之后我会让你父亲升迁到燕京。”
陆少桀眯着眼睛嗤了一声:“在你眼里,我是有多蠢,都已经是帮凶,还指望你逃出去后放过我?”
“我绝对不会怪罪……”
苏月影不耐烦的一拳揍过去:“闭嘴,真啰嗦!”
范伟张大嘴巴惨叫,她快速的拿起一旁的布团塞进去,等对方缓过来后又取下来。
“不是我,真不是我,求求你们放了我。”
“不是你什么?”苏月影应得轻飘飘,音调冰冷的开口:“不是你贪墨官饷?不是你鱼肉百姓,纵容儿子为虎作伥?不是你用劣质材料建大坝,视十几万条人命如草芥?”
苏月影踩上他的脚趾,用力碾压,这一回懒得塞对方的嘴,惨叫声听着也挺愉悦的。
范伟的哀嚎声响彻屋子,陆少桀摆摆手:“没事,人都被我撤走,随便叫。”
“我也是听令于他人,就算不是我也会有别人,好汉,放我一条生路,回去后我必定重建虎岭大坝。”
范伟知道自己不承认也没用,刚醒的时候,他就听到对方拿到证据。
苏月影没兴趣听他的苦衷:“瑞王的罪自有人判,你先下去赎你的罪吧!”
不需要审问,所有参与人员账本里都有,一看便知。
“下不下得了手?下不了我来,已经很晚,我娘该着急了!”
苏月影云淡风轻的说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杀只野猫野狗,而不是杀人。
范伟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儿,害怕得全身筋骨都在搐动:“救命,来人……”
翟学苏神色平静的一手掐住他的下巴,手法极快地往他口中刺去。
“啊啊啊,吼……吼……”
红色的血液猛的迸出,喷在翟学苏的身上,少年面色泛白。
断了的舌头滑落至范伟的咽喉,堵得他喘不过气,深入骨髓的剧痛让他想仰天大叫,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嘶吼声。
翟学苏垂着握有匕首的手,血液顺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一滴滴落在地上。
“主子都说你太吵了,就不能安静点?”
苏月影:……
这绝对是她最眼瞎的一次,知道他不简单,没想到出手能如此狠。
不过,她喜欢!
陆少桀和陈平安心中胆寒,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唾沫,靠在一起看他。
“其实我有很多话想质问你,但主子想回去了,那便速战速决吧!”
翟学苏抬起手用力往前狠狠一送,范伟面目狰狞的低头看去。
“一刀太少了,翟家五十多口人命,你一一偿还吧!”
说罢,翟学苏就一把拔出匕首,再次捅进去。
一刀,两刀,十刀,二十刀……
在不知道多少刀后,苏月影拦住力竭的他:“你省点力气回家,我们可不想背你。”
翟学苏突然卸力,一时不稳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的盯着断了气不成人样的范伟,冷若冰霜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低声道:“我在我父母的坟前发过誓,此生一定会杀范伟报仇,以慰他们在天之灵。”
苏月影看着他沾满血,显得有些妖冶破碎的脸,眸中闪过心疼,一时间便忘了这里的规矩轻轻弯腰抱住了他。
“你成功了!”
翟学苏埋首于她的脖颈处,克制的咬着唇瓣,眼泪无声落下。
“主子,我办到了!”
苏月影拍拍他的肩膀,轻声道:“是,你很厉害。”
明明是一幅情意深重的唯美画面,知道内情的陈平安木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前不久才听到主子一番女人并不弱于男人的言论,现在上前提醒身份会不会让主子觉得自己没把她的话听进去?
可男女之防……
算了,主子还小,以后再说!
翟学苏哭好,情绪释放出来平静点后,骤然意识到不对,抱着他的这位是女子之身。
主子着男装,行事豪迈,对男女大防也不甚在意,但她确确实实是女儿身,两人相拥的动作已经逾越礼俗,耳尖不由得飞速蹿红起来。
然后苏月影瞬间体会到何为用完就丢。
翟学苏神色僵硬的推开她,眼神闪躲的轻咳几声。
“我们赶紧办完事回去,夫人他们该等着急了。”
苏月影眼皮子一撩:“刚哭的时候也不见你急啊!”
翟学苏被噎得不轻,面上发热。
陆少桀浑然不知两人在打什么官司,用扇子捅捅他的腰:“你先去换身衣服,洗把脸,贼吓人的。”
苏月影点点头:“快去,记得把衣服烧了,陈平安,你把范伟丢到集市去,陆公子跟着一起,将他的罪行一一记录下来,写清楚点,贴在墙上公诸于世,告诉老百姓们他是个怎样腐败横行的人渣。”
陈平安拱手道:“是,主子。”
陆少桀弯了唇:“这事我喜欢。”
写完一大摞纸后两人结伴而行离开宅子。
苏月影看着将自己整理干净,又恢复往常一副风度翩翩文人模样的翟学苏展颜夸赞:“还是这样看顺眼点。”
她讨厌肮脏的血液粘稠在身上的样子。
“你二叔翟林峰那有什么想法?”
“目前先不动他,之后我会想办法拿回家产。”
其实他不在乎那些,也不喜欢经商,但能帮到主子的就得想办法抢回来。
苏月影轻笑:“我以为你会直接杀过去,不过留他几日也无妨,等陆守义坐上刺史之位,以他的罪行逃不了,到时候人任你处置。”
“主子,那我们后面如何助陆大人上位。”
“等见了面,你自然就会知道。”
半个时辰后,另外两人赶了回来。
陈平安禀告:“已经办妥,陆公子还派了人在暗中盯着。”
“很好!”苏月影敲了敲桌子,声音沉沉:“陆公子,静候明日佳音,时间不等人,若得不到陆大人的回应,我们也只好另找他人合作。”
陆少桀弯起俊目,拱手道:“放心,我的为人翟兄知道,必不让萧弟失望。”
苏月影站起身回了一礼:“告辞!”
翟学苏拍了拍兄弟的肩膀:“我等你!”
三人转身离开后,陆少桀端得笔直的肩颈陡然一松,步子带着几分飘忽扭扭歪歪坐在一旁的靠椅上。
这一晚过得跟做梦似的!
随后微微抿了下唇,眼神悠悠的盯着那摊血迹,嘴角漾起一个弧度:“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