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就说赢没赢吧
中垣宫内，一位身穿金纹长袍的中年男子正捏着一枚黑色棋子冥思苦想。
黑子通透，白子温润，在纵横分布的棋盘上吞吐山河。
坐在他对面的白发老人气定神闲，一手握拂尘，一手抚着长到胸口的白胡，任他犹豫。
倒是坐在一旁藏青色衣服的大眼中年男子有些着急，提醒道：“天帝，投子即可认输。”
你莫不是在内涵我？我不知道投子可以认输吗？
天帝剜了大眼男一眼，丝毫没有认输的意思，低头继续冥思苦想。
白发老人不理会他们的争端，神色淡然，飘逸出尘。
他端起一旁的茶杯轻呷一口。
好茶！天帝这里的茶，就是好。
“天帝师兄，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有叫嚷声自门外传进来，人未到，声音先至。
决明提着一壶桃花酿，大步跨进中垣宫。
大眼男训斥道：“小点声，还没进来就叫嚷，像什么样子。”
“玄参师兄，我脾气就这样，改不了的。”
决明脸上写满无所谓。
玄参无奈地摇摇头，他是真的拿这个小师弟一点办法都没有。
师父走的早，他和天帝又忙，顾不上照顾他，他就越发的没规矩了。
决明才不管玄参是怎么想的，笑呵呵地和蒙止打招呼，主打一个阳光开朗。
“哎呀！蒙止天尊也在，快来尝尝百花宫新开坛的百花酿。”
蒙止起身行礼。
“决明天尊，托天帝的福，老夫能提前喝到这百花酿了。”
天帝则是自始至终连头都没抬，反而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示意蒙止坐下，接着下棋。
蒙止将手中的棋子扔回棋篓，满脸懊恼。
“天帝的棋艺又精进了，老臣不是对手，认输了，认输了。”
天帝一脸喜色，也放下棋子，毫不谦虚地说道：“蒙止过谦了，你好好努力，总能超越本座的。”
玄参一脸鄙夷地看着天帝：你到底要不要脸？
多年师兄弟，天帝光看玄参的脸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天帝比刚才的决明还要无所谓，你就说赢没赢吧？别管怎么赢的，反正是赢了。
下次见到启元的时候，一定要向他炫耀一番，本座赢了他大师兄蒙止。
也不知道启元的脸能黑成什么样，天帝想想就开心。
决明已经在旁边的桌子上倒好了酒，还有几盘摆放整齐的小菜，是几位仙子端来的。
天帝在酒桌入座之后，玄参和蒙止才跟着入座。
决明大大咧咧地，早就坐下了，他一向如此，早无人见怪了。
天帝抿了口酒，和玄参对视一眼，玄参便明白了他的用意。
玄参给蒙止又斟了一杯酒，说道：“蒙止啊，听说你师侄姜望那里新来了个小姑娘，是什么人呐？”
蒙止一脸的惊讶，仿佛刚听说一般。
“哦？有这种事？我还真不知道。我老了，只会炼丹，没管过这些事。”
在场哪个不精？玄参可没有那么容易相信他。
“你的师弟，姜望的师父，启元也不知道？”
听到玄参的话，蒙止皱着眉，努力地回想着，像是记性不好的样子。
“我上次见二师弟是什么时候来着？好久了，我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玄参实在想知道的话，我明天去帮你问问了。”
“不必，我只是随便问问。”
玄参可是不敢让蒙止去问，启元那个混球，万一知道玄参在打听他家宝贝徒弟的事情，还不得把玄参的天乾宫给拆了。
不能为了这点儿小事把他的天乾宫赔进去，不值当，不值当。
玄参看了天帝一眼：师兄没辙了，你自己想办法吧。
天帝看着蒙止，心中冷哼。
你个老蒙止，装，你就知道装，一句话都不告诉我，你是真行啊！
决明看着三人勾心斗角，心都是累的。
“你们问我啊，我知道。”
听到决明的话，天帝瞪了他一眼。
“你能知道什么？百花宫在坎位，隶属你水坎宫，你都不知道多给你天帝师兄带两坛百花酿，你还能知道什么？”
决明心虚地摸摸鼻子，有一坛就不错了，本来没打算给你带。又不是来给你送酒的，是来给你送消息的。
“我刚在百花宫见到那个小姑娘了，她和风巽宫那些弟子们喝酒呢！听说之前还去了落云宫，她应该是姜望新收的弟子，去见师兄师姐了。”
天帝和玄参对视一眼，听起来像真的。
一看他们俩的样子，决明就知道他们两个不信，这有什么好不信的？
“她上天宫的时候，不会飞！用的是姜望给她画好的符纹。在风巽宫骑马的时候，差点摔下去也没用灵气，多亏了山奈那丫头扶着她。她连灵气都不会用，你说是不是要跟姜望学符法。”
天帝看向蒙止，蒙止发表了自己的见解：“望那一身符法总要传承下去。”
天帝这才放下心，还以为有个上司要空降，原来是姜望的弟子。
既然只是他的弟子，从哪里来的就不重要了。
这个姜望也真是，收个弟子还藏着掖着，真的吓到他了，赶快喝杯酒，压压惊。
蒙止见他们没事了，也就起身行礼。
“天帝，那老臣告退？”
“哎呀，蒙止，你别误会，本座找你又不是为了探听消息，这不是好久没和你下棋了，想和你切磋切磋。”
玄参看天帝的眼神是掩饰不住的嫌弃，切磋切磋？你这个臭棋篓子也好意思说？惨败几场还差不多。
天帝自然也看到自家师兄眼中的嫌弃，但是他无所谓，行走天宫，靠的就是不计较，大度！
“没误会，我是真的该回去开炉取丹了。天帝，玄参天尊，决明天尊，老夫先走一步。”
蒙止将拂尘甩在胳膊上，潇洒离开中垣宫。
一出中垣宫，蒙止直奔百花宫。不用猜，他那二师弟准在百花宫喝酒呢。
蒙止猜得不错，启元倒在一簇花丛中喝得正欢呢。
蒙止过去就踢了他一脚，力气不大，主要是解气！
风巽宫也真是，有师祖必有徒孙，一个两个的都来百花宫偷酒喝。人家三年攒了这么多酒，都被你们霍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