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章 强龙只能地头蛇来压
“先生去吧,我还要去找兄长,先生再见。”
然后便转身离去,楚子玉独自一人进了屋子,赵夫人见他,只是疲惫不堪的从脸上扯出一个笑
“先生怎么来了?”
“在下有疑,还请夫人解答,十三姨娘究竟为何会被处死。”
他不相信她真的私会外男,来到这儿,便是为了一个答案。
听到楚子玉的问题,赵夫人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了,立刻冷了脸
“这与先生有何关系,先生还是不要多管别人的家事了,十三姨娘私会外男,与人珠胎暗结,定然要处死。”
“我看不是十三娘私会外男,而是夫人想要让她顶罪吧。”
楚子玉死死的盯着赵夫人的眼睛,果然从她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慌乱,然后他又继续道
“夫人那么着急的处死了十三娘,只怕她那孩子的父亲,是大少爷吧。”
楚子玉知道,大夫人最在意的便是她的一对儿女,如此着急的处死了梅娘,除了为了她那儿子,毁灭证据,他便再也想不到其他,梅娘啊梅娘,他们就连你死后,都要让你背负着骂名啊。
“你胡说!”
赵夫人嘴唇微微颤抖,似是不敢相信楚子玉居然知道,不可能的,不可能!见赵夫人如此反应,他便知道,他猜对了。
“来人,将他赶出去!”
几个强壮的仆从将楚子玉架了起来,丢出了赵府,赵府外来往的百姓围上来看热闹,对着他指指点点,楚子玉不堪受辱,只得离开。
回到了家中,收拾好东西,去往官府报案,他不甘梅淮君背负骂名,他想要还她一个清白,便只能去报案,因为俗话说得好,强龙只能地头蛇来压。
由于云水镇地势偏远,此地的官府还是延续封建时期的衙门,里面的最大的官依旧是知府。
他背着包袱来到了衙门内,击鼓鸣冤,原本正坐在内院与其他官员喝酒的万仕突然听到了鼓声,皱着眉头出了内院,来到外堂,坐到了高堂之上
“堂下何人,为何击鼓鸣冤?”
楚子玉笔挺的跪在正堂中央,重重的向高堂之上的人磕了个头,开始诉说
“小人乃云水镇上一教书先生,我今日并非是为自己,而是为一女子鸣冤,那女子名叫梅淮君,为云水镇首富赵老爷的第十三房妾室,赵老爷的长子强迫了她,让其怀有身孕,然后那赵夫人为了保全儿子的名声便将那女子杖毙了,如今封建时代已亡,那赵夫人罔顾人命,随意将人杖毙,那女子何其无辜,而赵夫人还污蔑那女子与外男私通,辱没其清白名声,小人只为状告那赵夫人,还梅淮君清白。”
坐在高堂之上的人却皱着眉头呵斥他
“胡说八道,那赵夫人乃良善之辈,怎可能罔顾人命,污蔑他人,定是你这教书先生与那女子私通,被赵夫人发现后反而诬告陷害于她,来人,打入大牢。”
楚子玉猛然抬头,满眼不可置信
“大人,冤枉啊大人,小人所说句句属实,并无虚言。”
然而,并没有人听他说,一旁的衙役直接将他拖了下去。
楚子玉被关入了大牢,他坐在角落,双目失神,他不敢相信,那知府都并未去查明就给他定了罪,原本来申冤的人却变成了罪犯,他不明白。
旁边的一个衙役看着他失神的样子,有些可怜他,于是便悄悄的告诉了他
“如今这知府乃是那赵夫人的同胞哥哥,你状告的是他的妹妹。”
“难怪~难怪~哈哈哈哈哈,老天爷呐,我不甘啊!”
那衙役见他魔疯了样子,摇了摇头,出了大牢,留下了楚子玉一人,他在牢里过了好多天,也就是在这几天中,万仕修书告诉了赵夫人,楚子玉来报案的事,并询问该怎么处置他。
赵夫人看在李老的面子上,且他也还未将事情闹大,不要他的性命,但也决定给他一些惩罚,让他长长记性,记住这云水镇是谁的天下,让兄长打他三十大板,算作惩罚。
万仕也照做了,隔天便将让人将楚子玉带了出来。
楚子玉以为万仕会要了自己的命,于是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结果他便真的被带到了刑房当中,他自然是无惧的。
前几十年,他被人保护得太好,以至于他一直以为世界是公平正义的,充满光明的,直到如今这短短的几个月,他见识到了各种黑暗,也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只要有光明的地方,就一定会有黑暗,两者是共生的,不可能单独存在一者。
“小子,你运气不错,我妹妹还不想要你的命,只是让我给你一些惩罚,下次记着点,别去惹不该惹的人,来人,将他押下去,行刑五十大板。”
虽然赵夫人只是让他打三十大板,但是他看不惯这小子,于是便又加了二十大板。
楚子玉硬生生挨了五十大板,打得皮开肉绽,奄奄一息,万仕却是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让人将他送回了家。
楚子玉被人抬到家时,已经半死不活了,当李老见到了他浑身是血的样子,忍不住老泪纵横,赶紧去给他请了大夫,大夫来看过后,做了一些清创,又开了一些药给他,可怜李老每日教完学生,还要来照顾他,不过好在三个月左右,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楚子玉好像又恢复了以前一样,依旧是那个温润先生,并且他再三向李老保证他已经没事了,李老也观察了几天,确认没事后才回了自己住处。
前脚李老才刚走,后脚楚子玉就呕了血,他看着帕子上先哄的血迹,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将帕子重新洗干净,重新放到了怀里。
那大夫只能够给他治外伤,但内伤却治不了,他的脏腑在那五十大板下,早已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像这种时不时的呕血是常有的,但他不想让师父担心,便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实际上他的身体已经快要油尽灯枯了。
终于,在一个寒风刺骨的雪夜,他手中紧紧的捏着那支梅簪,悄无声息的离去,弥留之际,他好似见到了那个巧笑嫣然的姑娘,屋内烛火一直燃至天明,屋外风雪不曾停过,但就在这凛冽的寒风中,飘来一股奇异的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