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续忆（2）
“先生，根据评估，您这套房产如果兑换的话能换20万的筹码。”
江父听完眉头紧皱，他可是知道，他们现在住的那个房子可是光买就花了将近三十万，更别提装修所花的费用了。“就不能再多换点吗？”
“抱歉呢先生，我们对您房子的品质和地势不太了解，需要承担一定的风险呢，如果您要是不着急的话，明天您可以去房地产交易中心去挂名售卖，我们不着急的。”
“可是我着急啊！” 江父心里想着。“算了，就先这样吧，大不了我多赢几把不就赚回来了。”
来回的路程并没有让江父变得清醒些，反而越发刺激着他内心的贪欲，催促着他把钱赢回来。
“好吧，那就给我换成这些筹码吧。”
当再次坐回牌桌时，他心中萌生了一丝悔意。他感觉自己似乎不应该这么轻易的把房子这么押出去。可是他现在已经别无选择了
当江父再次从酒吧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他双目无神，两手还在微微发抖。虽然是夏天，但是一缕晚风吹的他直打哆嗦。
想到临走前李老板和他说的话，江父面色变得阴晴不定，旋即眼中闪过一抹狠色。“这确实是唯一的办法了。”
回到家中，他看向江朵儿的卧室灯还亮着，松了一口气，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柔一些，“朵儿，睡了没？”
江朵儿和江晓从卧室里出来，江晓清楚看到，当父亲看向自己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不耐。
江母听到动静从卫生间出来，对江父说：“没吃的话帮你把菜热一下？”江父点点头，在餐桌上坐下，起开一瓶啤酒，“朵儿，来陪爸喝两杯。”
听完，江晓一脸的错愕，江朵儿更是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他俩刚上初中，哪能喝酒啊。
江父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朵儿现在可是明星了，哪能喝酒啊？没事，你就陪会爸就行。”说完，就开始喝了起来，边喝边问江朵儿最近怎么怎么样。
江朵儿哪里见过父亲这么和蔼的一面，她还以为是父亲又来向她来要演出费用了呢，但聊了半天，他都没提一点钱的事。而且，菜还没热好呢，他就开始嘎嘎炫上了。
终于唠到江母把菜端上来，地上的空酒瓶已经有五六个了。
江父夹起一片青椒，边嚼边问道：“朵儿，爸和你商量点事呗。”
江晓早就感觉不对劲了，父亲这一副姿态在他们还没搬到这里之前他也见过，就是他父亲在向邻居亲戚借钱，或者说是有求于他们的时候，才会这样嘘寒问暖后说商量商量。
他双眼微眯，看自己的好父亲又要搞出什么名堂。
见江朵儿低着头不说话，江父干笑一声，说了下去：“内个，爸爸有个朋友，他很喜欢朵儿，他想让你过去接受一下训练，然后唱一段时间歌。你放心，时间一到爸爸就接你回来！”
听到最后一句话，朵儿抬起头，怯生生的问道：“爸爸，我要去多久啊？不是唱完就回来吗？”
江父脸色一僵，然后扯出一个很不自然的笑：“呃没多久的。最多最多一年！我保证到了时间就去接你！你只”
“我不要！我不要去出去那么久！”还没等说完，江朵儿就猛烈摇头，“我要陪着哥哥！不要和哥哥分开！”
“用不了多久的朵儿，乖，听话”
无论江父怎么笑、怎么哄，朵儿就是不肯答应。终于，江父的耐心已经消耗干净了，同时空腹喝那些酒也开始上头。他用力一拍桌子，吼道：“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就帮你爹一个忙都不干，我白养你了是吧？”
江朵儿再怎么见过人情冷暖，也终究是个小女孩儿，哪能受到这样的恐吓，再加上对自己父亲的恐惧，她一屁股直接坐到了地上，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江晓再也忍不住了，他哪里还看不明白，父亲是想把江朵儿卖出去啊！
他赶忙蹲下身扶住妹妹，同时压着心中的怒气对着父亲沉声道：“爸，朵儿现在才刚要上初中啊，你就这么忍心把她送出去吗？朵儿这一年来挣的也够多了，学校都没去过几次，咱家就这么缺钱吗？你不觉得这对她太残忍了吗？”
以他对父亲的了解，他并不指望父亲能一下理解，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回应他的，是一个有力的巴掌。
这一掌不知是江父喝多了还是怎么，他卯足了劲扇了过去。
江晓一个初二的学生，哪能禁得住这样力道，直接被扇到在地，左脸直接肿了起来，嘴角渗出血迹
还不等他爬起来，怒不可遏的江父快步走来，一把抓起他的领子提了起来，“小王八羔子，老子说话的时候有你插嘴的份？我tm为了啥？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你tm倒好，还开始教育起你老子来了？这些年来你给家里挣过一分钱吗？老子养你这么大是让你来跟你爹顶嘴的？王八犊子。”
江父越说越激动，开始对着江晓一顿拳打脚踢。而江晓只能像虾米一样弓着身子，抱着头，却一声不吭。
江母看不下去了，想来劝江父，但是被他大吼一声“滚” 吓得脸色发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直到江朵儿努力站起来，哭着过去抱着江父的大腿，嘴里喊着“别打哥哥了。”江父才停手。
此时江晓浑身剧痛，但是因为护住了头，意识还算清醒，最让他心寒的是，如果父亲没被拉住继续殴打的话，他可能真的会折在这里，同时也让他明白了父亲对这件事有多么重视，可越是这样，他越感觉绝对不能让父亲把朵儿带走，他开始环顾四周，好像在寻找什么。
江父转身看向江朵儿，他没工夫去管江晓的死活。
他双手晃着着江朵儿的双肩：“朵儿、朵儿！你听爸说，只要你愿意去，爸就能把把房子、把存款全赢回来，甚至能拿更多！到时候爸直接就带你回来！” 可朵儿就是一个劲的摇头，什么也不听。
“赢什么房子？什么存款？”江母愣了，突然她像明白了什么，猛地冲进卧室，之后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够了江朵！今天你必须得跟我去！”江父再也不想耗下去了，他面目狰狞，抓着江朵儿的胳膊就往外走。
下楼的时候，江朵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死死抓住楼道栏杆。“江朵儿你给我把手拿下来！”江父另一只手去掰了过去。
眼看江朵儿就要被带走。“江安和！把我妹妹放下来！”身后传来一阵怒吼。
“砰！”
伴随着玻璃瓶爆碎的声音，江父松开双手，直直地对着楼梯倒了下去。江朵儿惊魂未定的看着倒下去的父亲，再看向她的哥哥，一手拿着一半的啤酒瓶，一手扶着门框大口喘气，她直接扑了过去。
江晓本来就受伤，再加上刚才的行为，哪还有力气，被扑的直接坐到地上，但他还不忘把手里瓶子扔掉。
他搂住怀里的女孩，摸着头安慰道：“乖，没事哈，没人能带走你。”而江朵儿也是边哭边嗯嗯的回应。
“江安和！咱家的户口本和存折去哪里了！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个解释，我——”
疯了一样从卧室里冲出来的江母看到楼梯下满脸是血的男人，脖子像被卡住一样说不出话来。她颤颤巍巍的走了下去，艰难的把手指伸到江父鼻前。
突然，江母惨叫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江晓见此心里咯噔一下，他咽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走到父亲身边，试探一下他的鼻息。沉默了一下，江晓怔怔地望向妹妹。
“没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