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打人
凌烈煌打完电话百感交集的回到屋里，夏颜窝在沙发里看电视，他刚坐下，夏颜就爬进他怀里，把身上的小毯子往他身上裹，
凌烈煌粗粝的大手伸进他衣服里，
“冷吗？”
夏颜打了个颤栗，
“嗯，你带了一身寒气回来。”
凌烈煌眼睛一热，抓着他的肩膀，把头埋进他脖子里，
“那你给我暖暖吧……”
声音里满是脆弱。
夏颜总觉得男人打电话回来后就变得怪怪的。
“你怎么了……”
凌烈煌不想把负面情绪带给他，闷声一笑，
“还不是因为你不听话要吃烤肠！”
“我一口都没吃到……”
“回房间我给你吃别的烤肠～”
夏颜瓮声瓮气地说，
“要不然……就在这………”
“………………………”
婚宴的第二天是正酒，十里八乡的人都来了，大红绸子把小小的院子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夏颜屁股疼坐的歪歪扭扭，嘴巴也疼，吃东西都是小口小口的，老太太问他怎么弄的。
他说吃烤肠…………
老太太说他贪吃，以后要少吃一点。
“………………”
男人去挂礼了，他用碗给男人占了一个位置。刚占没多久，碗就被人拿了起来，毫不客气的扔在桌上，
“哐当——”
一个戴眼镜高高瘦瘦的男人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这有人坐了。”
夏颜声音很轻，但很有力量。
那人无理的瞅了他一眼，脸上写着多管闲事儿，然后眯了眯眼睛，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
“你是夏颜？！！！”
声音里带着惊讶，更多的是戏谑。
夏颜敏锐察觉到他来者不善，撇过身子，不再同他说话。
“你就是那个死同性恋是吧？！”
他声音尖酸刻薄，引得众人频频回头。
夏颜满脸惶恐不安，无地自容，起身就想走，
那人也跟着起身挡在他面前，
“跑什么呀同性恋？我叫李伟，跟你同级，我听说你退学了，没想到你是躲这犄角旮旯了，听说有不少老男人包养你啊，怎么成这副穷酸样了呀？！”
已经有不少的人聚集在他俩的周围，有不可置信的，有嗤之以鼻的！像一根根钢针扎的夏颜浑身发抖！
李伟高声道，
“哎，大家快来看啊，这个人他喜欢男的，他跟男的搞在一起，他还跟他继父有一腿恶心死了！被我们同学爆出来了，在学校里面待不下去了，他才跑来这个地方躲着的！！！我还有照片，视频呢，你们要不要看？我给你们看！！！你们离他远一点，他有艾滋病传染了会死人的！！！”
众人脸色大变，一个个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夏颜，对他指指点点……
强烈的羞辱感令夏颜感到窒息，胸口几乎要痛死过去。
他明明已经躲到那么远了，为什么还有人不肯放过他？
眼睁睁看着他肆意的凌辱自己，讥讽自己，他牙齿嚼着下唇，颤抖的声音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啪———”
李伟刚掏出的手机被一只黝黑粗壮的大手夺过去猛的砸在地上，手机立马破成了两半！！！
“你………”
李伟还来不及叫嚣，就被男人左右勾拳打倒在地，鲜血和牙齿瞬间崩了出来，脸都打变形了！！！
紧接着又是足以致死的两脚，眼镜断成两半，镜片碎的扎进了肉里！！！
男人像是破风口的一颗大石头，堵住了所有的窃窃私语！！！
李伟蜷缩着身子，抱着脸痛苦的嚎叫，
“啊啊啊！！！！！”
“啊啊啊啊！！！！”
凌烈煌带着一身的杀气穿破人群，把夏颜紧紧的抱在怀里。
“颜颜，别怕！”
一脸的柔和细语，仿佛刚才要杀人的不是他，可一转身，眼神冰冷的要吃人！让人为之胆寒！
“不要，不要再打了，三胖哥结婚……”
夏颜不想因为肮脏的自己，把人家的大喜之日给毁了……
凌烈煌眼里的暴戾随着鼎沸的血液弥漫到四肢百骸，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兜里掏出了一沓钱，狠砸在李伟身上！！！
“这些钱就当买了你这条狗命！！！！”
他那张脸扭曲，以及毫无人性的残暴，让众人不寒而栗！
“回家……回家……”
“好，我带你回家！”
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一把抱起夏颜，大跨步的离去！
他从来都不畏惧世俗，可如果世俗要逼他，那他就以世俗为敌，或者，杀了世俗！！！
夏颜在他怀里不哭也不闹，只是脸白的吓人，就像死了一样！
“颜颜……不怕了，我们回家！”
夏颜目光呆滞，他还有家吗？
“我没有家了……”
他原以为那些腐烂腥臭的事儿只会在那一个地方，可现在，小山村里的人都知道了，他是一个变态，一个耻辱，一个恶心到该死的同性恋，地下的爷爷和爸爸可能都不会原谅他，村里哪还有他的容身之所，哪还有他的家……
凌烈煌一下又一下的亲着他的脸颊，
“你有！！！”
声音铿锵有力，只要有他的地方，他就有家！
夏颜紧抓着他的衣服，崩溃的哭，
“为什么他们不放过我………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为什么他这个受害者只能躲躲藏藏，而那些加害者却无所畏惧，他们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随意的杀人，却不用负任何的责任，凭什么？！即便如此，他们还要苦苦相逼，难道只有他死了，才会放过他吗……
凌烈煌心狠狠地一跳，死死的搂住他，好像他一松懈怀里人就会消失不见！
眼底像是染了血色，通红一片！
天色青冥，空寡，沾着死人的气息。
沙发上，夏颜抱成一团，双眼盈满泪水，身边堆满了旺财叼给他的小玩具。
旺财抬着前肢一下下的搭在他手背上，哄他，别哭了。
凌烈煌一边看着灶上的火，一边高度警觉盯着客厅里的人。
快速的煮了碗清淡的鸡蛋面，夏颜一看到他来了，鞋也不穿的就跑下去，抱着他就不松手。
“你刚才不抱我……”
凌烈煌心口像被猫抓了一样，弯腰单手把人抱起来，放到沙发上，
“别松开……”
“乖，我喂你吃面，我哪都不去。”
“不想吃……”
凌烈煌拿起沙发上小毯子包在他脚上，
“吃一点点。”
夏颜耍性子，环抱着男人的公狗腰，把脑袋往他胸口里藏。
凌烈煌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匍匐在他肩上，把他往自己怀里按，想要与他融为一体！
“颜颜，乖一点，吃了，明天我给你买烤肠。”
“真的？”夏颜一骨碌的爬起来。
“嗯！”
等老太太听到噩耗赶回来时，夏颜已经睡着了。
她轻轻地坐在床边，心疼的描摹着夏颜的眉眼，
“你说这孩子怎么就这么苦命呢？”
“他回来第一天我就发现不对劲了，可不管我怎么旁敲侧击他都不说……”
“杨伟那个挨千刀的，我要是在，我就拿菜刀砍死他去！！！”
凌烈煌幽深的瞳孔里泛着冷光 ，
“外婆，让他好好睡吧，我们出去。”
“好……”
“我才刚回来，碰上周倩两口子，他们说弯弯回来的第二天他们就看到他在水库边，他们两口子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喊住了他……现在想想真是后怕……”
老太太一路踉踉跄跄，看到人睡得安安心心才算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凌烈煌恍然大悟，所以他拒绝他也是因为他一开始就准备去……
所以不想耽误他，连累他……
———
凌晨4点，县医院里静的只有鬼在乱窜！
长廊上惨白的灯，像快要断命似的，一闪一闪的抽搐着！
一个高大魁梧的黑影推开病房门，径直走进去，关上。
“啪——”
白色的灯光曝光了阴暗角落里的蛆虫，
李伟头上缠满了绷带，双眼球惊恐的翻着白，
插在手背上的针管跟着身体剧烈的抖动着！
凌烈煌一身黑衣，笑的病态，像刚从无边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黑无常！
李伟那声救命还没喊出喉咙，就被男人一拳揍破了声！
“救命………救命………”
凌烈煌粗暴的拆了他头上的绷带，在他脖子上缠了几圈捆在床头上，像一个死状极惨的吊死鬼！
男人舌尖舔了舔溅在嘴角的血，疯批冷酷，杀人对他来说像是一场刺激的游戏！！！
他扯断了李伟手背上的针管把输液管一圈一圈的绕在手上，强压之下药水一滴一滴的针头上冒！他双眼渐渐赤红，异常狠戾吓人，一字一顿，
“我今天就说过了，我给你的那些钱是用来买你这条贱命的！”
带着药水的针头疯狂的扎进李伟的胸口里，密密麻麻的血珠伴随着瘆人的惨叫声，
“啊啊啊啊……………”
病房里变成了屠宰场……
凌烈煌掐着他的脖子问，
“心疼吗？！！！！”
李伟血肉模糊的呜咽，
“………呜呜呜呜………”
凌烈煌嘴角勾起一抹凶残的笑，把针头上的血随意的擦在白色的被子上，掐着李伟的两瓣嘴唇合在一起，
“这张嘴以后都别说话了吧，我帮你缝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等医院里的医生，护士赶来时，没有经验的吓得瘫坐在地，李伟上半身折磨的不成人样，像块烂肉一样躺在床上，他的嘴缝了大半，针头被男人残忍的横插进了鼻子里，嘴上的输液管连接处是男人紧握的拳头，男人拽了下，李伟像一条被套了嘴链的狗！！！
凌烈煌连夜就被警察带走了，他没有任何的反抗，有人认出他是上头的人，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江都。
贺战洲动用了所有的势力，才勉强把消息压下去，带着最好的律师去捞他，可是被凌老爷子拦了下来，他放出狠话，谁敢去捞他！就是在跟他作对，他虽然已经退休，可是政界和商界仍然有他的不可撼动地位，就连当今的市长都是他带出来的兵。
贺战洲只能从李伟入手，只要还有一口气，他妈的，他砸多少钱他都愿意！！！
陆平勋则是去凌老爷子那游说，只要有一线的希望，他俩都不放弃！！！
赵天云接到电话时两眼一黑，撑着桌子才没倒下去，
“砍老壳………砍老壳………”
她应该防备的，这孩子是她养的她最了解，他一向嫉恶如仇，有仇必报，又怎么可能会善法干休，更何况他对弯弯还有着那样的………
夏颜在听到男人因为他被抓了，像疯了一样的往外跑，
“弯弯你别去！！！”
她比谁都清楚，现在能救他的只有凌国民！！
她放下过往的恩怨，打了八年都没有打的电话。
声嘶力竭，
“凌国民，你欠了我们章家三条人命，现在，你该还一条了吧？！”
贺战洲几番周转，总算是见到了看守所里的凌烈煌，一见面就隔着铁栅栏给了他两拳。
“狗逼！！！”
被警察给拦住了。
“兄弟，再帮我一个忙，别让老爷子见到颜颜！！！”所有一切会伤害到夏颜的他都要把他铲除了！
“你个大情种，你个大傻逼！！！”
贺战洲在外边骂，凌烈煌在里边笑。
“从始至终都是我自愿的，跟颜颜无关！你们不要把情绪加到他身上。”
“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辈子都毁了！！！”
贺战洲见证他所有的荣耀时刻，他比谁都清楚，这些荣耀都用命换来的！
“我找不到别的办法了………”
凌烈煌忍受不了作恶多端的人可以肆意横行，以暴还暴，虽然错，可却是最有用的！！！
“狗屁！！！报仇明明有那么多的方法，你偏偏要选择最惨烈的一种！”
贺战洲记忆里他是最稳重的，有勇有谋，为了一个敌人可以在吃人的沙漠蛰伏三年！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只要一想到颜颜因为那些恶心的杜撰去自杀，他恨不得把所有人都刮了！！！！
两天后，天空灰的像刚祭了个活人。
看守所的大门打开了，凌烈煌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鹰隼，抬头最后看了一眼这四四方方的天空，他娘的，再也不来了！！！
前脚刚踏出去，脑袋就被冷冰冰的枪口给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