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耳光
回应池清羽的是赵明月的一个耳光。
矜贵俊朗的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耳光打的有些发懵，他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赵明月，压抑着怒气，“怎么，被我说中了，所以恼羞成怒了是吗？”
“赵明月，我真的对你太失望了。”池清羽静静的看着赵明月，想要从她身上看到以前的一些痕迹，“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坚强，听话，永远都会依靠自己的力量去解决面前的困难，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心甘情愿的要去做某个人的金丝雀。”
“池总看不起金丝雀吗？”赵明月的脸上露出一点意外的表情，“那么，顾小姐对你而言，算是什么呢？”
“曼曼怎么可能是金丝雀呢？她跟你不一样”池清羽下意识要反驳，却在赵明月愈发讥讽的目光中止住了话头。
“听我说赵明月，你不用在什么事上都这么要强，你跟曼曼”池清雨似乎在斟酌词句，赵明月却顺势接过了他的话，“是啊，池总，顾曼是豪门的千金小姐，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族，我们两人之间没有任何可以比较的地方。这是现实社会的规则，也是你衡量身边人的标准。在这个标准之下，我怎么可能比得过顾曼呢？”
“你为什么老是想着跟人比呢？”池清羽的耐心也似乎要被赵明月耗尽了，语气有些不耐，“你就踏踏实实的，这样不好吗？”
“我自认为在工作岗位上还算敬业，这一点从清月的订单收入就可以看出来了。”赵明月的心里平静的可怕，怒气升腾到极点，也就彻底释然，“如果这不叫踏踏实实，什么叫踏踏实实呢？或者说，池总希望我怎么做呢？做你沉默的爱慕者，做你成功的见证者？”
池清羽没有接话，沉默却代表了某种答案。
赵明月将房门打开，轻声道，“池清羽，我承认我曾经喜欢过你。但正如你所说，我的确是一个没有远见的人，受不了苦，所以我放弃的也很干脆利落，这样对你和我都好。”
“你有你的路要走，也有即将伴你一生的人。同样的，我也有我的，至于那个人是不是秦深，这跟你的关系不大。”赵明月垂下眼睛，语气柔和起来，像是在同他们之间的过去告别，“你今天来找我，如果是想解释清月股权的事情，那你已经做到了。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在这一点上，我没有任何的能力左右你的决定，所以不必再去想我的感受。”
“我。”池清羽张了张嘴，心中升腾起某种恐惧，好像这个一直跟随在自己身后，满眼全是自己的女孩，正在沉默而安静地转身离开。
“这不像你，池大少爷做事情从来都是干脆利落的。既然已经下了决定，有所得就有所失，就不要再去问被你舍弃的人和事是否还会伤心了。”赵明月轻轻地摇了摇头，叹息道，“这个体面的结局算是我的谢礼，谢谢你这几年来对我的照顾和包容，也给了我这么多机会。我的确是个普通人，对于我所遭受的不公和委屈，能够做到最多的事情就是打你一个耳光。现在我们之间彻底扯平了，所以回去吧，等到新的一轮日夜交替，我们都会有新的生活。”
门在池清羽面前毫不留恋地关上，耳边隐约有12点的钟声响起，正如赵明月所说，新的一天已经到了。明明是要即将迎接温暖的日出，可站在楼道的池清羽却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他一点一点的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开始思索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他在将赵明月的名字从原始股权分配的名单中划掉的时候，已经预见了赵明月的失望和伤心。可他总以为，这个满眼只有自己的女孩会像之前无数次那样，将所有的委屈咽在肚子里，继续安静的站在自己的身后。所以，他今天才会出现在赵明月的门前，想要说几句话安慰安慰她。可没想到，赵明月会如此不留情面。
他将所有的过错归咎于赵明月对于金钱的贪心，可是一个贪心的人，是做不到这么干脆利落的体面退出。
池清羽只觉得头痛欲裂，他强忍着不去再敲赵明月的门。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人的突然出现，他何至于要这么急切地拉拢顾家，甚至答应顾曼母亲的要求彻彻底底地与赵明月划清界限？想到这里，池清羽的胸中升腾起怒火。
会好起来的，等清月上市，等顾家彻底站到他的身后，等他斗倒那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拿回池家的继承权，他承诺给赵明月的东西一定会给到。
屋内，身形单薄的女孩将身体依靠在门板上，无声的流着眼泪。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哭这场无疾而终的暗恋，哭自己没有结果的努力，哭自己孤身一人，哭寒冷的黎明和痛苦的新生。
放在大衣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赵明月伸出手泪眼朦胧地看着收到的新消息。
秦深：明天降温，记得把围巾带上。
秦深：喜欢莫不凡熬的粥吗？如果喜欢，下次再带给你。
秦深：刚刚处理工作，突然看到了清月的效益分析报告，感觉像是你写的，很专业。
赵明月破涕而笑，方才笼罩在身边的黑暗与孤寂被撕开一条裂缝。她能够看得出秦深是在强行找话题，几句话之间毫无关联，却隐隐透露出一种笨拙的可爱，与秦深霸气高冷的形象有着相当大的反差。
这样的秦深远比高高在上的姿态，更能触碰到赵明月心中柔软的地方。
可惜了，赵明月心中叹息。她与秦深更是两个世界的人，秦深的示好过于突兀，放着整个b市那么多的豪门千金不要，为什么偏偏对自己感兴趣呢？
赵明月退出消息界面，没有回复。明天她要去一趟公司，完成例会的汇报之后，准备一下休长假的手续。等她离开清月，离开b市，无论是池清羽还是秦深，都会彻底退出她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