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挡酒
“秦公子，聊一聊？”
秦深不愧是风云人物，在这个宽阔的宴会厅之中硬是走出了水泄不通的气势，走到哪都有不少人过来打招呼。赵明月挽着他的手臂，只当自己是个吉祥物。对于其他只是想要混个脸熟的人，秦深点点头说个一两句也就应付过去了。但现在冒出来的这个人约莫五六十岁的年纪，此刻正举着酒杯走到秦深面前。
赵明月认识他，这个人姓王，在b市也算是一方大佬。这场晚宴的宾客名单赵明月提前背过，这位王总之前跟清月并没有过生意往来，但是据说跟池老爷子的关系都不错。赵明月之前以为他老人家只是过来捧个场，没想到居然是冲着秦深来的。
“秦总，宴会厅是在2楼，阳台上的风景不错，可以跟王总过去聊一小会儿。”赵明月松开手，宴会厅的布局她也门儿清，指了指阳台的方向。
“好。”秦深点头，拿过侍应生托盘上的酒杯，便跟着王总朝着阳台的方向走去。
看着秦深远去的背影，赵明月心中总算松了口气。她见过的人不算少，自认为看人算有一套，但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眼看到秦深开始，就有些犯怵。
b市里大大小小的总和形形色色的富二代们，大多有些挂脸，简单来说赵明月总能从他们的言行举止和表情中猜测到他们的喜好。机会和订单从不会从天而降，就像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从一个新人成长成独当一面的市场总监，赵明月一路摸爬滚打，忖度人的喜恶是最基本的生存技能。
但这个技能在秦深这里失效了，赵明月总觉得自己那些小聪明在他面前无所遁形，赖以为生的武器被对方的目光搞得熄火，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套路应对。更何况，秦深话虽少，但举止投足间蕴含的教养和绅士，让他带着一种冷漠的温柔。
赵明月偶然想起，都会在心中暗暗猜测，这种温柔究竟是怜悯还是表象？直到那天晚上的乌龙，秦深眉目间的冷意让赵明月险些不知道该如何辩解，甚至对自己在秦深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而感到遗憾。也就是从那一刻起，赵明月才明白一件事，秦深的冷漠也好，温柔也罢，因为他的强大，都会变成收割人心的刀刃。
“赵总，池总让您过去找他。”石特助的脸色并不好，他其实跟了秦深和赵明月好一会儿了，秦深在场时他并不敢过来同赵明月搭话。直到秦深拿起酒杯走了，他才抓紧时间赶忙冲到赵明月面前。
“怎么了？”赵明月有些莫名其妙，在她看来池清羽和顾曼都是混迹于高端晚宴的人，有什么场面是处理不来的呢？更何况今天来的人大半都是看着池家和顾家的面子，总不至于在这个时候找不痛快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本着不想跟池清羽闹得不愉快的心思，赵明月还是跟着石特助走了。穿过大半个宴会厅，赵明月一眼就看到一个穿着红色西装的年轻男人正站在顾曼和池清羽的面前。他的身高与池清羽差不多，长相也还可以，只不过此刻脸颊上有两块坨红，显然是喝多了。
赵明月的眉头一跳，隐约猜到为什么池清羽要叫她过来了。这人她也熟，在b市人称小王总。正是刚刚同秦深搭话的王总的侄子王超。王总在b市是个体面人不假，可他这个侄子平生最爱的就是酒和美女。顾曼的长相甜美柔弱，恰巧是他最钟爱的那款。赵明月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她上次跟王超打交道的时候就是在饭桌上，王超看上了她手下的小姑娘，要不是自己果断拉着人离开，恐怕那天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
其实按照赵明月的脾气，该怼的早就怼回去了，不至于要狼狈借口溜出包厢。但王总是纺织业的大拿。他没有儿子，对这个侄子宠的不像话。不到万不得已，赵明月并不敢同这位小王总翻脸。这恐怕也是为什么王超现在当着池清羽的面骚扰顾曼，池清羽也不能发火的原因。
遇到这么个难缠的主，难怪池清羽要让石特助过来找她。赵明月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觉得自己像个工具，于是她看了石特助一眼，扭头就走。
“赵总，你走什么？”石特助没有想到赵明月这么不配合，但他可不能让赵明月就这么一走了之，连忙高声喊她。这一喊，果然将池清羽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明月？”池清羽难得这么亲昵的喊她的名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赵明月无奈的停下脚步转过头来。
池清羽将顾曼挡在自己的身后，遮住王超大半的视线。而顾曼一脸柔弱的抓着池清羽的衣角，似乎被小王总吓到了。
“小王总，好久不见。”赵明月的脸上瞬间挂上职业化的微笑，她走到池清羽的身边，视线却在会场之中转了一圈，“怎么不见您的助理？”
“赵总今天真是漂亮啊，我都差点没认出来！”王超瞪大眼睛，今天的赵明月格外的光彩照人，与以往那个将头发扎成大光明的男人婆大相径庭。他脚步虚浮的走到赵明月面前，冲她打了一个带着酒气的嗝，“一个赵明月一个顾小姐。池总，你艳福不浅呢！”
“什么艳福不艳福的，小王总说笑了？”池清羽脸色铁青，要不是他不想在今天多生事端，就凭这人在顾曼面前说的几句荤话他就想让保安把这人拉出去了，没想到这个人居然又打上了赵明月的主意！池清羽的本意是把赵明月从秦深身旁带走，没想到正撞见王超找顾曼搭话。他深吸一口气克制着发火的冲动，转头朝赵明月道，“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忙去吧。”
“别啊池总，我跟明月聊聊天嘛。”王超又拿起一杯酒，大着舌头，“我之前以为你和这个赵明月是一对呢，现在这么看来你女朋友是顾曼啊，那正好，我跟赵总加个微信，明月，这次你可不能再拒绝了吧？”
王超的最后一句话说得意味深长，似乎在暗示着什么。赵明月不动如山，甚至连后退也没有。她一个姑娘，能在生意场上杀出一条血路，比王超更加直白恶心的人也见过，不会被这个吓倒，微笑道，“没带手机，晚些时候再加吧，小王总要不要去阳台透透气，石特助带您去吧？”
但人是不能够指望一个喝醉的人有任何理智可言的，王超的手伸向赵明月，毫不客气地搭在她的肩膀上。池清羽的眼睛蓦然睁大，想要过去阻拦，却被顾曼紧紧的抓住了手臂。
“要什么石特助，赵总，楼上开个房间，陪我单独喝几杯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