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京城事三国事
对于政治和敏感的问题严嵩和福伯知道严如意不喜欢听，也都是点到即止。
就这样话题又被引入了小米身上了。
“你说那个米老鼠叫小米？姓什么来着？”
“回父亲的话，姓侯！”
“哦对对对！”严嵩拍了拍脑袋继续道“哎呀这年纪大了记性就不好咯。”
“那个小米大才啊，没想到海丰那个穷乡僻壤也能出此才女，此女多大啊？”
严嵩问严如意道。
“回父亲话，孩儿瞅着约莫有十之二三也。”
严嵩捋了捋胡子道“小小年纪就如此的才华横溢，阿福啊，这开篇几句你能作出否？”
福伯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着啥就被严嵩的一句话给拉回了现实里。
“回老爷话，老奴不才，空活几十余载皆乃虚度也，恕老奴不能作出。”
福伯摇了摇头道。
“如今此女可为我严家之助力耳，切不可让其入了旁人之眼才是啊。”
“虽然年纪小点但也无碍，若是能进我严府就冲这三国，给老三做个正也是可以的。”严嵩面带微笑的看着严如意道。
严如意闻言起身道“回父亲，不可啊不可，那小米绝非常人父亲勿要恶了那小米将之推到别家才是，再说那小米她不图名利，不然也不会署名米老鼠，只是……”
“孩儿但说无妨。”严嵩道。
“只是孩儿起初并未想及长远，只是想着抄录出来在我严宝斋售与识货之人奇货可居罢，也是后知后觉才发觉世上仅此一部，还大多数在那小米脑袋里，当时也怪孩儿眼里只有银钱了。”
“哦？三儿可是说那分成之事？”严嵩若有所思道。
“是极是极。”严如意点头应是。
“哈哈哈哈，如此甚好甚好甚好啊！”
福伯在这时适时的开口大笑，严嵩看着福伯也是心照不宣地点点头。
“哦？福伯为何发笑？”其实严如意又未尝不知？只是他也对那小米甚是看中，也想为那个黑黢黢的的，一笑就满口牙到处飞的小姑娘谋点好处罢了，但是这话却不能自己提，他需要父亲提起才是最好的，也是他想看到的，所以严如意并不在意装装傻。
可是福伯和严嵩又未尝不知严如意的心思？
正所谓，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你知道我的想法我偏要说我不知道你知道我的想法，要让那个明知道我想知道的想法那个人，知道我啥都知道但是同样知道我在装作不知道。
严嵩是老狐狸，福伯是聪明的老狐狸，而严如意嘛自然也差不到哪儿去，他虽道行还浅薄但是也算是只小狐狸。
一家子狐狸坐在一起，彼此都知道一些事但是又因为是聪明人往往只需一个眼神就罢了。
“爱钱好，爱钱好啊，那就给她钱，给她多多的钱，此女有如此才情，如若是能为我所用……”
咳咳……
福伯正待说些什么就听到严如意不切时宜的咳嗽一声，笑着摇摇头又道“如若能与我严府合作，那将是双赢的啊，她要的我们能给，我们要的她也能凭添许多助益不是。”
严嵩补充道“。不仅给钱，别忘了我们欲借助此书做些方便之事，还需要在圣上那儿过了名录的，凭圣上的心意，或许到时候此女还会有些许意外的收获也说不定呢，这也算是我们给她释放的善意，亦可让她更加认可我们。”
严如意闻言自觉差不多了，自己想要的已经得到了，现在就差天家那里了。
“父亲打算何时呈与圣上案前？”严如意问道。
“此乃私事，不宜宣扬，我看事不宜迟，忽然想起来今天兵部那边送来的单薄还没有给圣上批阅，待我进得宫去入得那御书房见得那圣上需议上一议。”
“来呀，更衣，备轿。”严嵩念及于此就不再耽误，想着早去早回。
福伯一出得书房那眼中的精明脸上的自信就瞬间散去，就连那背脊都佝偻了两分。
严如意见此不禁心里默念“严家真是亏待福伯一家久矣，福伯此人明明有着经天纬地之才，却甘落为仆，甚至让其儿子也为奴，只为报答父亲昔日的一命之恩，数十年如一日的为严氏操劳。”
唉！只是严氏现在有了严嵩和严如玉再加个在军里的严如利，不能再多个福伯和严如意了，故而福伯只能做个管家日夜操劳，而自己也注定只能经商。
严如意看了看福伯的儿子小五，小五名为小武，因为叫着相同慢慢的严如意就叫成了小五了，小五也随了福伯的血脉，心思敏捷聪明伶俐，跟在严如意身边也帮着做了许多事，父亲拿福伯当兄弟，如今小五也是我的兄弟，真是缘缘缘，缘分妙不可言啊。
话说那严嵩到了皇城外，递了腰牌搜了身后再进得宫里，又小太监通报大太监才进得殿门，大太监又通报皇上身边总管太监后才入的宫内，一来二去也去了两刻钟。
后皇上身边近侍大太监出得殿外把严嵩迎了进去。
进得御书房后之见那大魏皇帝司徒厚照正把脑袋埋在那山高的奏折里，听得吱呀开门声费力的抬头望之，果然是那工部尚书严嵩，司徒厚照顿时大喜道“严卿来了？快快快，帮朕看看这些。”司徒厚照把边上厚厚的一摞奏折推到了一旁，严嵩看到后不禁扯了扯嘴角道“这，这不妥啊陛下，臣只是工部尚书，这些臣也不通晓啊，陛下这可是为难老臣了。”
司徒厚照不屑的给了严嵩一个白眼道“切，这里就咱俩，你别和我装……”
咳咳……
“陛下，您该称朕才对。”
“你管我怎么说？我就爱说我你能怎么着？
“这……”
“别这啊那的，你可是跟着我打江山的肱骨栋梁了，你的才学我是知道的，当初要不是你觉得工部是个没有那么脏的地方非要去那里，不然那户部和吏部都是随你挑的，对了你知道的，我这话你出了这门我就不认了的。”
“陛下怎可如此儿戏啊，君即君臣即……”
“好了好了，朕知道了，咱就是个土匪出生，顶多是个大一点的土匪罢了，肚子里没什么墨水，虽然没什么墨水，但是嘛朕没当皇上前也是考上举人来的，只是那考场污秽，官场肮脏实在活不下去了才反了他娘的，当了些许年的土匪又在马上征战多年倒是把那酸腐之气冲散些许哈哈。”
严嵩闻言摇摇头道“陛下莫不是想说老臣酸腐也？”
“非也非也，朕只是觉得……哎呀快点给我看看这些奏折吧你，来人呐给严尚书看茶看座。”司徒厚照指了指案桌前道。
稍许就有太监端着茶碗放至案上，又有太监搬了椅子放于皇上对面。
严嵩见罢自知今晚恐回不去也便也安心的坐下，先是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那煮得浓香四溢的茶汤，其中有上好的茶叶，有姜末有肉末有盐有葱段，细细品味一口果然好茶。
放下茶碗把灯烛挑得旺些后挽袖从笔海中挑出一支狼毫沾上朱砂从容的拿起手边的一本奏折，此情此景仿若经常如此，熟练的都让司徒厚照有点心疼了。
见状司徒厚照开口道“卿此番前来恐有要事？”
严嵩闻言手上不停道“是有一事，但此番为私事也！”
“哦？何为私事？”皇帝问道。
“此番臣之私事，亦陛下私事也！方才敢此时前来。”
“速速说来，不然没得你茶喝信不信……”司徒厚照威胁道。
严嵩终究不再卖关子，把狼毫小心的搁在笔山之上遂从怀中拿出一摞纸张，大魏国的纸张用的类似现在的草纸，但是在大魏却是价值不菲的东西，稍用力就破了，笔在上面书写也容易划破纸张，虽是价值不菲却也是很少有有人用之书写，更多的却是布帛代替。
皇上狐疑的看着眼前的纸张，还有一脸淡笑看着自己的严嵩不禁开始好奇了。
以严嵩的性子来说，除非大事才会此时前来，不然铁定要被朕抓住帮着批改奏折的，这狐狸可精了，既然前来又如此淡然，不对劲，大大的不对劲。
皇上眼睛看着严嵩手却轻轻的拿起纸张，转眼望去。
嗯……
看不太真切，把灯放近些。
再看入眼就是那大气磅礴的《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观此司徒厚照便不禁怀疑这赋的不就是自己吗，还真是越看越贴切。
念及于此想着应该是对自己文治武功的编改，于是就扬着嘴角继续往下看去。
越看越是震惊，直到最后都站了起来在御书房里来回的踱步看着。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司徒厚照看到这里就已经精神抖擞了，继续往后面看着。
而严嵩却正襟危坐的拿起笔山上的狼毫沾着朱砂继续批阅。
或许是皇上看的太过入神，又或许是看的太投入，又或者多看了几遍。
严嵩只觉得过去了好久，终于等到皇上发问了“就没了？”
严嵩点头。
“所以你今晚就拿着这么点东西来吊朕胃口的？”
“陛下觉得如何？”严嵩漫不经心的问。
“大才大才啊，这是你家老大所著？不是我说啊，就你家老大可能没有这才情。”
“陛下可看开篇左下角。”严嵩再道。
皇帝往下看去只见上面和书写的字迹不大相同，却是更加娟秀的笔迹写道“米老鼠”三个小字。
“所以严卿不会告诉朕，这奇书是一只爱偷米的老鼠所著吧？”
哈哈~
“非也非也，此鼠非彼鼠，却是小米也！”
“哼！装神弄鬼，什么老鼠小米的，朕命你速速招来。”
严嵩一见便起身后退散步撩袍拜倒道“容臣秉来。”
随即继续道“此事得从前番我那不争气的老三说起，我那贱内所陪嫁的桂月酒楼想必陛下也有所耳闻，前番那海丰县的酒楼账目不对，连年连月的亏损，损失更是高达每月数百两的白银，此事颇为蹊跷，我那贱内便差遣我那老三前去查看账簿，后在海丰游玩偶进一酒肆吃酒，便看到一奇女子正在说书。”
“哦？可是这三国？”司徒厚照插嘴问道。
“然也，期初我那老三也是被这开篇，据那小米说叫临江仙的诗赋所蛰伏，便去搭讪，讨得这三国来，并定下契约不再为第二人所用，这不那不争气的老三刚到家就给我观之。”
“我观这三国真乃奇书也，便迫不及待的送得宫中给陛下也一并观赏。”
司徒厚照细细的听着，背着手在御书房里绕着严嵩转圈圈。
“那小米姓甚名谁？”司徒厚照问。
“听来三说姓侯名小米。”
“哦？原来如此，原来就叫小米，还以为又是和那米老鼠般起的诨名。”
司徒厚照接着又问“那小米年方几何？”
“回陛下，年方二六也！”
“什么？才十二岁就有如此才情？”
司徒厚照震惊的问严嵩。
“然也，起初老臣也是不信的，但是却是如此。”
“爱卿起身坐吧，我们君臣不用那动不动就下跪一套。”
严嵩脸上恭敬，嘴上谢恩，心里腹诽“还不是报复我刚卖关子，早不叫我起来，现在心情好了又开始客套了，我真是呵呵……”
“你确定只有这么点？”司徒厚照拍了拍手里的三国问。
“是极，实不相瞒，臣也是甚为苦恼，这看的正兴起了就没了，唉……”
司徒厚照想了一会儿道“严卿以为，此书于那些臣工如何？”
“哦？陛下的意思是？”
“哼！老狐狸，自己明明心里都清楚就爱和朕打哑谜。”
“朕是想问，如果朕欲将此物用为御用，专封赏那些有功的臣工，你以为如何。”
“甚妙，相信此书没有哪位大人能免俗，或许比千金更加让人爱不释手。”
“朕心里亦是如此，这样你叫你家老三再去海丰一趟，不……我差人前去，把那个小米宣进宫里，专门负责这三国事宜。”
“陛下不可。”严嵩赶紧道“此女不爱名，不图利，就喜欢钱，大抵是以前穷怕了，又加上前朝穷兵黩武才隐没于田间，到现在太平了才出世，据老三所讲此女和其父穿着与那村姑无异料想是无米下锅也。
“呵呵，那小米不就是米吗？小米大米皆是米！”司徒厚照打趣道。
严嵩押了口茶没有理会皇上的打趣道“此女和我那不争气的老三约定一回十两银子。”
严嵩说到这里止住了没了下文。
司徒厚照何尝不知道严嵩心中所想。
斟酌了一瞬道“明天朕就拟旨，封三国为御书，只为朕一人驱使，任何人不可打听，亦不可染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