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流程
工科局大楼33层会议室。
硕大的屏幕上，只显示着一张洛人狂的单人照片。
蒋主任、白月，以及七八名黑西装，围坐在会议桌两侧，所有人都在静静的看着这张照片。
“关于洛人狂”
“时间差不多了。”
蒋主任侧头，看向白月，“白组长，你再正式的询问一次洛人狂，他是否愿意加入工科局。”
白月面色迟疑，“如果他不同意呢？”
“那就启动后续流程。”
蒋主任沉吟了一瞬，“白月，你是知道的，依照规定，一个不愿意加入工科局的超自然力量拥有者，他知晓工科局机密的时间，最多只有72个小时。”
白月一时语塞，面色复杂。
蒋主任又道：“因为我施加的特殊授权，洛人狂几乎知晓了全部的保密信息，包括我们办公地点，英雄类别，甚至是s级英雄的信息而且，他掌握这些信息的时间，已经超过了100个小时。”
此刻，蒋主任看向白月，“而白组长你，没有将他成功招募。”
“我知道那所谓‘后续流程’。”
白月忽然昂头，有些抗拒道：“就这么清理了洛人狂的记忆，你不觉的可惜吗？”
蒋主任直视而来，沉声道：“白组长，今天，我正式将你的知情权，提高到15级。”
白月一愣，“之前的我，有什么不知道的事情吗？”
“现在，我需要仔细跟你讲解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后续流程’。”
蒋主任缓缓道：“你以为，我们会将洛人狂，有关工科局的记忆清理掉，然后让他继续回归社会吗？”
“并不是。”
“清理记忆，只是第一步。”
却见蒋主任神态平静，缓缓伸手，指向身侧的三名黑西装，“这几位，是茶水部的秘密小组，15级知情权以上，才有资格知道他们的代号，他们称之为故事构建者。”
白月怔然，“故事构建者？”
“就是为洛人狂编制新故事的人。”
只闻蒋主任缓缓道：“洛人狂被消除了记忆之后，并不会与工科局失之交臂。”
“相反，他会在不经意之间，再次接触到工科局。”
“而‘新的’接触方式，以及我们工科局给他所形成的印象等等都会由故事构建者重新设计。”
白月闻言，身躯一顿。
此刻。
一名‘故事构建者’缓缓起身，“按照我们之前与蒋主任的沟通，全新的‘故事’，将会围绕几个重点。”
“第一，挖掘出洛人狂的全部能力。”
“包括但不限于，机械臂的来源，对应的组装技术，以及科技原理。”
“包括但不限于，他究竟使用了什么手段，可以一瞬间入侵、并掌控了工科局的网络安全系统。”
“第二，确认洛人狂的心理健康。”
白月又是一愣，“心理健康？！”
而蒋主任此时也缓缓呼气，“我之前阅读洛人狂的记忆时，白月你是在场的，那一次，我的大脑虽然遭受了冲击，但我还是清晰的看见了其中的一个瞬间。”
蒋主任看向白月，眉头微蹙，“我在他的记忆中，看见了一个暗无天日，百鬼爬行的地狱，那里的人都是残缺不全的，有的失去了手臂，有的人失去了双腿，他们不能说话，只能呜咽着场景非常恐怖。”
“依照记忆中的景象，洛人狂竟然经常前往那里，而且每次都会驻足许久。”
此刻，蒋主任忽然抬头，“白月，还记的之前那个秦姓少年吗？”
白月的脸上闪过一抹畏惧的神色，缓缓的点了点头。
“那个秦姓少年，是一名超自然力量拥有者，是我们极力想要招募的对象。”
“但是”
蒋主任的神色流露出一抹畏惧，“我阅读了他的记忆之后，在他脑海中看见无数古怪离奇的场景，每一个都无比血腥。”
“后来，通过精神医师的坚定，秦姓少年患有多重人格分类症、狂躁症、弑杀症等等一系列心理疾病，如果他成为工科局英雄后果则会不堪设想。”
“而洛人狂，记忆中的画面，竟然还要比秦姓少年恐怖许多，而且更加混乱、没有逻辑，我观看了短短几十秒，就让我进入了崩溃的边缘。”
蒋主任的声音低沉了几分，“我怀疑洛人狂有些心理问题，所以，在全新的‘故事’我们必须把这件事情搞清楚。”
此时的白月，心中有些震惊。
她知道更多信息，但又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道能不能说起。
蒋主任口中的那些‘杂乱’世界，包括那个‘地狱’，极有可能无数个‘平行世界’。
但想到那个恐怖的秦姓少年。
白月也有点怀疑自己。
有没有一种可能。
洛人狂穿梭过那么多匪夷所思的平行宇宙后，真的对他的神智造成了某些影响？
毕竟，在白月看过的不少影视作品中，人们穿梭了各种空间、异世界之后，认知会多多少少的产生一些变化。
难道，这些心理变化，在经过日积月累后，真的让洛人狂产生了某种心理扭曲？
“所以。”
“在全新的‘故事’中”
那名‘故事构建者’道：“我们围绕着解开洛人狂全部秘密的‘主线’进行，大概是这样一个场景，我们设计一场意外，洛人狂偶然经过，依照他不愿袖手旁观的性格，他一定会出手拯救路人，这迫使他启动机械臂，我们会在暗中安排一名s级以上英雄，损坏他的机械臂。”
“而后，白月组长你，会重新以工科局茶水部的身份出现，重新介绍整个工科局，并将他请回总部，协助他维修机械臂。”
“我们怀疑，他之所以能够入侵工科局系统，多数跟这支机械臂有关系，如此一来，我们也可以借此进入机械臂的程序系统，一探究竟。”
“之后，蒋主任将会在能够增强能力的特定‘维修车间’内，重新启动一次‘阅读记忆’。”
“按这个计划执行的话，我们就会获得主动权。”
故事构建者一步一步的讲解着，“当我们获得必要的信息后，我们便可以重新制定招募洛人狂的计划。”
“等等！”
却见白月愤然起身，“这是要干什么！？蒋主任，洛人狂可是拯救了整个工科局！你们这是陷阱，这是戏弄，这是在欺骗他！而且还要让我来做一名演员？！”
“我知道。”
蒋主任的神情没有任何波动，“我记得这份恩情，我会在下一次的‘故事’中，给与洛人狂他想要的，比如金钱，我可以安排他中一张彩票的头奖。”
白月觉得蒋主任有些不可理喻，怒道：“他不缺钱！”
“那我就给他安排一个女人，一个女朋友！”
“或者两个，或者三个，几个都行！”
蒋主任的想法仍旧没有任何改变，“我给可以给他安排任何他需要的东西，用这些来表达我的感谢！”
“你们”
白月吃惊不已，“我从来都不知道，工科局还有这样的流程？换句话说，如果对方不答应加入，你们就地清理他的记忆，然后塑造一个新的‘偶遇’？”
“你们屡试不爽吗？”
“究竟有多少英雄，是你们用这种方式招募来的？！”
蒋主任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威严，“白月组长，请控制好你的情绪。”
迫于蒋主任的震慑，白月暂时熄声，但胸膛仍旧起伏不定。
只闻蒋主任缓缓道：“第一，我们很少启用这种方式，第二，如果像洛人狂这样的存在，我们工科局都不去进行管控那你希望看见什么？”
蒋主任直视白月，“你希望看见他在普通人的社会中肆意妄为？即便洛人狂心地善良，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那其他人呢？”
“你想让这个社会动荡不堪吗？”
“各种超自然力量拥有者，像狼一样冲入普通人的羊群？”
“白月，我告诉你，这流程不是我定的。”
“但我认可这个流程。”
“因为这个世界，任何一种事物，都必须得到对应的管理，就如同有消防员负责处理火灾，警察处理匪徒一样。”
蒋主任的目光不容置疑，“而管理超自然力量，就是工科局的职责！在过去的49年，都是如此！”
白月震惊不已，缓缓问道：“那如果洛人狂还是不同意加入工科局呢？”
蒋主任眉头紧皱，“那就再编制一个新的故事！”
白月愕然，“那如果他永远都不同意呢？！”
蒋主任沉吟了一瞬，“如果所有的故事都不起效，那只能是最后一步，只能让他忘记一切，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假肢是一件强大的武器他只能做一个普通的残疾人。”
白月的双目中浮现出了一丝泪痕，“你的内心不会愧疚吗？”
顿了顿。
蒋主任缓缓道：“会，所以我会尽量让他过的幸福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