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起事！
“陈锦……陈锦？小王八蛋？！”
“怎么样了？怎么突然愣着不动？”
王肃见陈锦愣在原地，伸手杵了两下。
陈锦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有些感慨地说道。
“成了。”
“成了？”
“是……看懂了？”
王肃捋动胡子的手一顿，小心翼翼的问道。
眼见陈锦点头，他立刻激动到无法自持，猛地揪下了一小缕胡子。
“好……好啊！”
“死地不言败，傲上不辱下，才绝不自矜，当真有诚伯遗风！”
“陈锦，老夫的宝没押错！”
“你他娘的，就是个暗在骰盅里的豹子六！”
听着王肃一反常态的漫天彩虹屁，陈锦恨不得用脚趾，在地上扣出三室一厅。
“有那么夸张吗？”
“怎么感觉你比我还要激动？”
“废话！你爹当时可是我辈文士的偶像！”
“布衣之身拔于微末，不以武绝不以谋断，只专心致致练好自己的兵，却做到了天下人都畏惧的地步！”
“这已成儒将之气象！你……你小子不懂，老夫懒得对牛弹琴……”
好好好，我不懂。
我练我的兵总成了吧？
陈锦不理会手舞足蹈的王肃，只是撩开帘子，把黑汉叫了进来。
看着眼前已有剽悍之气的黑汉，陈锦正色道。
“黑汉，我想要传你一门武功。”
“这武功能让你名扬天下，能让天下人都不敢瞧不起你，但代价就是你这辈子，都要为我效死。”
黑汉闻言挠了挠头，有些犹豫地看着陈锦。
“那……能让俺吃饱吗？”
陈锦闻言一愣，随即哈哈一笑。
“能！”
“……嘿嘿，俺笨，算命的说俺一辈子劳苦命。”
“俺不奢求什么名扬天下，也不怕死。”
“只要主家不少俺那口吃的，让俺干啥都行。”
陈锦看着在原地傻乐呵的黑汉，心中一片感叹。
古人诚不欺我。
练兵，就要找傻大直粗！
“好！接下来你仔细看仔细学，我先将那套武功，给你演练一遍。”
“此练法名为，玄猃洗心！”
……
三日后，正午。
虎头关北城门。
“报——探明城外蛮军踪迹！已临城外三十里！”
随着一骑隋骑喊奔入城，城头的巡守甲士奋力捶响了一通军鼓！
好像是约定成俗的规定一般，一通鼓响起，紧接着全城的军鼓，都以一种特定的规律被捶响！
半个多月以来虎头关压抑的气氛，终于被这一通沉重整齐的鼓声击碎。
关内的甲士们在紧张戒严的同时，心头吊起的压抑反而稍稍缓和。
终于来了。
狗日的蛮子，可算来了！
来！别吊着你爹的胃口！
左右，不过一死罢了！
关城内的大街小巷上，很快有了奔走的甲士，大声传着军令军情。
“奉游击将军何坚令，关内戒严宵禁，平民甲士无令不得擅出，违者斩！”
“奉游击将军何坚令……”
关城中的喧嚣，没能闯进死囚营。
四监之中唯一嗅到风声的，是一群定下了大计的死间。
还有欲行反复之事的陈锦与王肃！
“都安排好了？”
囚衣帘中，陈锦低声问着许懿。
挨在他身旁的是王肃，三人紧紧围坐一起。
外面则是黑汉与齐狗蛋领着众囚操练，所以恰好掩盖过了三人的密谋。
“恩公，都安排好了。”
“其余三监已经回信，约定今晚子时起事。”
“届时，他们会按计划控制军械库，四处放火引起骚乱，伺机撬开城门。”
“我们要做的，就是等人撬开丁字监，然后迅速拨乱反正！”
“必须快，不然等何坚反应过来，以大军压之，恩公可能会累功不足！”
“恩公也可以借此机会，清理一批丁字监中不服管教的死囚。”
“……总之，恩公必须一战功成。”
“如若不能总领四监，只统率区区二百死囚，想在接下来的抵御蛮军中立重功，难如登天！”
陈锦听罢，闭目沉思。
夺营计划中的每一步，都在他脑海中翻来覆去的预演，试图补上每一丝纰漏。
良久，陈锦才睁开双眼，平静的看着许懿。
“许哥儿，再替我传一句话。”
“这句话，要你的人撬开丁字监监门之后，当着众囚的面大声喊出。”
许懿认真的点了点头，又凑近了些。
“什么话？”
……
“锵——锵锵！”
“子时三更，平安无事——”
是夜，虎头关内寂寥无声。
只有打更人的锣声与吆喝，让困顿的夜守甲士微微放松了两分。
说是平安无事。
那便是平安无事……吧？
哪怕蛮族叩关……左右也不会有人劫这烂怂死囚营吧？
死囚营各监的甲士，抱着同一个想法，开始眼皮下垂昏昏欲睡。
殊不知甲乙丙三监的牢门，已被一名死囚悄然之间打开。
只等那声“吱呀”的开门声，就能掀起滔天的恶意！
“起事！”
“兄弟们！监门开了！冲关回家啊！”
“杀了那帮欺压咱的披甲狗！回家！”
“关外就驻扎着蛮军！咱们替蛮军开城门，他们必不相负！”
“蛮军冲关！蛮军冲关！好汉们随我冲杀出去！”
“杀啊！”
一开始，三监之中的大部分死囚都处于懵逼状态。
原本都睡得正香甜，却被不知从何处传来的“胡话”突然吵醒。
本就脾气不好的众死囚，纷纷骂骂咧咧站起身来。
紧接着三监中的死囚眼中，分别看到了不一样的画面。
甲字监监门大开，平日里豪义的牢头儿，镣铐顿开浑身浴血，正咧着大嘴穿戴守监甲士的隋甲。
乙字监监门微敞，门外纷纷拔刀的守监甲士，让闹不明白情况的众死囚，下意识的一拥而上！
丙字监监门破碎，一眼神冷冽的老者，持木柱独战三名甲士！
三名甲士被打得节节退败，最后被忍不住上前支援的死囚们，用镣铐生生抽杀！
只有丁字监，一如既往的平静。
黑汉的呼噜声，就从来没停下过。
直到“嘭”的一声巨响！
交杂着守监甲士的惨叫声，一名身材纤瘦的青年死囚，打开了丁字监的牢门！
然而第一时间，青年死囚并没有鼓动众囚反叛。
而是左右张望了一会儿，径直走到了矮三儿的面前！
双臂如面条，早已瘦脱相的没牙矮三儿，蜷缩在草垛上。
睡眼惺忪地辨认着眼前陌生的青年。
正当他满脑子困顿疑惑，不知来者何人时。
就见那青年，突然跪地抱拳！
“属下大蜀五间司乡间，许不悔！”
“劫营救护来迟，望副指挥赎罪！”
“还请副指挥速速下令，命监中兄弟……”
“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