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军棍
陈锦只用一句话,整个死囚营就安静了下来。
因为从此刻开始,这座监牢的牢头儿,已经不再是矮三儿。
在众囚眼中,让矮三儿折戟的陈锦,就是他们新的牢头儿!
然而,陈锦此刻还顾不上放松。
他残留着凶性的双眸,盯上了矮三儿另一条完好无损的胳膊。
矮三儿立刻察觉到了陈锦的目光,本就被吓破的胆又颤了两颤。
“好汉留手!矮三儿服了!”
“杀了我你要偿命,废了我你也要挨军棍!不划算!”
“这里哪个不是为了赚条贱命?各退一步吧好汉!”
矮三儿一边跪地拜伏,一边大声求饶,试图吸引监牢外留守士卒的注意力。
他说的是事实,死囚营哪怕众恶聚集,也有属于自己的规矩。
因为营中每一名死囚,在普通士卒眼中都是替死鬼。
死囚伤亡太多,数量锐减,那么在战场上一些极为凶险的行动,就要靠底层士卒去执行。
所以,为了保证炮灰的充足。
死囚营唯一的铁律,就是“营中杀人者,立偿命”。
并且在死囚争斗中,如果有人被彻底废掉,那么行凶者就会被拖出去军棍伺候,唤作“杀威棍”。
结结实实的三十军棍,能把绝大多数人打到生活不能自理,起码躺上大半个月才能养好伤势。
在残酷的死囚营里受到这样的重伤,要比直接死亡还要让人难以接受!
但只要不触犯规矩,死囚营里的任何事,都不会有士卒插手。
这就是死囚营基本秩序的保障。
陈锦在入营前,就被押解官差告诫过相关的规矩。
但他不准备放过矮三儿。
不能杀人,那就彻底废掉他。
斩草要除根,陈锦不希望某天晚上熟睡时,被还剩一条好胳膊的矮三儿阴死。
不就是三十杀威棍吗?
打便是!
矮三儿怨毒的瞪着凑近的陈锦,他也意识到自己的求饶,并不能将陈锦糊弄过去。
索性他也不再掩饰,当即拖着残臂艰难起身,想要挪动到牢门前,吸引士卒的注意。
但还没等他动作,陈锦的双手就后发先至,快如闪电般搭在了矮三儿完好的左臂上!
这次矮三儿虽然早有防备,但单臂难抵双手。
况且在逆天悟性的加持下,陈锦的擒拿技巧已经隐隐超过了矮三儿本人!
只是卖了个虚招,就让矮三儿两脚打个趔趄,露出了大片的破绽!
又是一声“嘎嘣”脆响。
伴随着矮三儿惨烈的痛呼声,他唯一完好的左臂,被陈锦生生截断了经络!
但还没完。
陈锦犹觉不踏实,两手撑起镣铐,将铁链抵在矮三儿嘴上,双手发力猛地一挣!
随着几颗冒着血的大牙崩落,矮三儿的惨嚎声变得“呜呜”起来。
陈锦不允许自己潜在的死敌身上,有任何锋利的物件儿!
牙利崩牙,骨硬折骨!
这一番操作下来,矮三儿望向陈锦的目光,终于从怨毒变成了惊惧。
并且不只是矮三儿。
周围看到这一幕的死囚们,看向陈锦的目光也全部统一成了深深的忌惮!
原本在死囚们眼中,陈锦不过是个有些武艺的良家子,矮三儿也是一时大意栽了跟头。
死囚营凶险,不知折灭过多少呆板的良家子!
但目睹了矮三儿的惨烈下场之后,陈锦的粗暴凶悍,彻底得到了死囚们的敬畏!
所有死囚都在猜测这面相白净的汉子,是哪路道上的煞星!
这边,陈锦刚把矮三儿的牙去了一半,监牢的门就被打开。
随后进来的三名带甲士卒,腰挎尖刀手挥军棍,把陈锦二人生生分开。
看着矮三儿双眼无神的凄惨模样,领头的甲士却面无表情:“去一个查查伤,看这矮胚的手还能用不能?”
两名甲士抱拳唱喏,不一会儿就得出了结论:“什长,这矮三儿好像彻底废了。”
“两条手臂发不上劲,拿刀戳也没反应。”
什长闻言眉头一皱,随即大手一挥:“把这新来的带走,给他立立规矩。”
“三十军棍,照实的打!”
“喏!”
两名甲士一人一边,直接架起陈锦。
陈锦见状也不反抗。
一是在刚刚的爆发中,自身力气已经使尽。
二是厚重甲胄的冰冷触感,让他明白反抗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正当陈锦要被两名甲士拖出监牢的时候。
监牢阴暗的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沙哑的呼喊,喊停了甲士的步伐。
“军爷稍慢!”
紧接着一个长相青涩的青年,从一群面容呆滞的死囚中挤了出来。
青年的眉头紧蹙,本是少年风流的一张脸却显得有些媚态,踉跄的步伐更有些残破的美感。
即便不用他人介绍,陈锦也能分辨出这青年绝对是监牢里的“美人儿”之一,八成也曾是矮三儿的禁脔。
只是不知道他这个时候叫住甲士,又是为了什么。
陈锦思索的当口,青年已经跌跌撞撞奔到了近前。
为首的什长上下打量着青年,面色不善的开口问道:“因何要慢?你皮也痒了?”
“若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某让你这卖腚的,一块儿挨军棍!”
什长说着,伸手按在了青年的肩膀上。
肩膀上传来的巨力,让青年柔弱的面庞又白了三分。
“军爷收收力,且容小人慢讲……”
“小人曾听说过,死囚营里杀头的罪过没法商议,但挨军棍,却能有不同的说法。”
“小人在营外还有些亲眷好友,能出两分财力,小人想……”
青年的话虽然有些隐晦,但是什长却当即领会了大半:“你想使些钱,让这愣头青挨个狠的?”
“嘶——你这卖腚的,还真让矮三儿弄出感情了不成?”
什长满脸惊异的看着青年,陈锦也隐晦的瞥了一眼,默默记住了青年的长相。
陈锦心下已有计较。
只要青年敢开口替自己买刑,那拼着多挨三十军棍,自己日后也要给青年废掉!
要想在遍地恶人的死囚牢里立足,就不能有半分的露怯!
然而接下来青年焦急的辩解,却让三名甲士和陈锦,齐齐愣在了原地。
“不是不是!军爷误会了……”
“我想奉十两纹银,望军爷通融通融,担待的打!”
“最不济,留他个能活动的整身回来。”
陈锦看着青年坚定而媚态的表情,当即被雷了个里焦外酥。
他无比确认自己这具身体原主的性取向正常,过去的记忆里,也未曾见过眼前这一号人物。
那么唯一出现这种零溢事件的原因,就只有一种可能……
他妈了个巴子,老子被这兔子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