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嘉言嘉言
“许嘉言？”
林衾经过一番欲言又止，总算鼓起勇气在许嘉言找她签完名后叫住他。
许嘉言转身看他。
“你晚上，有空吗？”
公司楼下的小饭馆灯火暖黄，洒了一方在林衾和许嘉言身畔，店里食客熙熙攘攘，杯盘交错声不绝于耳。
服务员收拾了桌上残食，端上来两杯清茶。
“许嘉言，你是本地人吗？”
林衾发现自己很喜欢叫他的名字，嘉言嘉言，读起来嘴角是上扬的。
“老家在来安，到这边上大学。”
他的语气总让人觉得淡漠疏离，加上一副无谓的神情，换作旁人，大概会很快失去和他聊下去的欲望，而林衾则不然。
却是反其道而行之，从小就只有她被别人围着捧着的份，却因父母教导有方加之秉性纯良，没有养成公主病的性子，反而比起同龄人，多了一些耐心和平和。
“你为什么想来恒森？”
听辛恺说，他找到这一位来当助理实在算不上容易。
许嘉言在大学里就资质上佳、能力出众，多项投标都取得重大成功，加之众多的个人专利出类拔萃，刚博士毕业，就有多家企业争着抢着聘用，恰逢恒森也在为挑剔，呃不，精益求精的总裁寻一个新的助理，更妙的是，这位才华横溢的高材生，还生得一张羡煞旁人、精美绝伦的好皮相，翩翩少年休休有容，辛恺捧着一份几乎挑不出任何毛病的简历赞不绝口。
人和人的差距啊！！
许嘉言似是摸不透自家老板问这个问题的目的，稍加思索，接着脱口一句：
“薪资待遇高。”
咳咳咳，钱乃身外之物，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啊对，大帅哥说什么都可以理解。
恒森对员工的薪资待遇的确不比业内标准，
反而有点高的离谱，但诚然，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恒森上下，必不会存一滥竽充数者，皆当之无愧，德配其位。
许嘉言没有能力，辛恺和张成也不会对他赞赏有加，这点林衾不用担心，她反而想知道，许嘉言仅仅只是为了这份待遇，才愿意经过恒森极度严格的层层选拔吗。
这下看来，好像是的。
林怀还在的时候，恒森便实行严格的选拔程序，经过公司近十道程序之后留下的，无不是才华能力皆出众的人才，而这程序，自然相当复杂困难，个中苦辛，只得亲身经历才能懂得。
就算是身为独生女的林衾，坐上总裁这把高处不胜寒的交椅，也实在不易。
许嘉言放在桌上的手机亮起，林衾看看手机，再看看他。
“林总，我接个电话。”
倚靠在门边的许嘉言似乎和电话里的人相谈甚欢，脸上是林衾从没见过的、极其肆意的笑。
乍一看清冷倔强的少年，这会儿笑的明媚生动，有如暖融融的月辉，撩人心扉。
好看。
林衾坚持要送许嘉言回家，他下意识婉拒。
“我是你老板，约你吃饭，送你回家，这不是天经地义吗？”
逻辑有点难懂，但乍一听还挺说得通。
·
林衾一身连衣半身裙勾勒曼妙身姿，纤细修长的手拢了一下发丝，另一只手给面前姗姗来迟的人挡了一下电梯。
“踩着点啊许嘉言。”
“林总，出门晚了，没赶上地铁。”
许嘉言面露几分急切，剑眉星眸里添了生动。
“公司有车的，你要是懒得开，我叫薛岂带你一程。”
“不了，这样太麻烦薛经理了。”
“反正也顺路。”
不待许嘉言稍加斟酌，林衾便领着他走进总经理办公室。
“以后你上班顺带一下我助理，他在天和路234号，多谢啦！”
林总真是……很雷厉风行呢。
薛岂脸上挂着十成错愕，许嘉言朝他善意地笑了一下，道，
“麻烦经理你了。”
“不会不会。”
唯命是从——恒森员工的基本修养。
许嘉言踏进办公室，就看见林衾站在落地窗前，俯身在捡地上的书。
栗色长发披肩，黑色香奈儿公主裙背后缀着纯白色蝴蝶结，修长白皙的腿下是一双黑色亮面玛丽珍小皮鞋，活脱脱一女大学生，巴掌大的小脸又精致俏丽，叫人看一次，便离不开眼。
这时候俯身捡书，盈盈一握的腰肢逆着落地窗的光，显得更加瘦削。
什么魔鬼身材！！
“林总。”
许嘉言回过神来，虚虚地喊了一声。
林衾转向他，微不可察微笑了一下，把书随意搭在落地窗前的桌上，然后走到办公桌前坐下。
可那抹笑容，却着实让许嘉言在脑海里反复回味着、揣摩着。
“下班一起走吧，有个晚会。”
说是晚会，倒不如说是几家公司的联谊。
林衾踏进装修华丽的会场，就是铺地的金黄色地毯都是浮纹设计。
透明琉璃圆台边，一个同许嘉言一样，穿着一身黑西装的人，正左顾右盼，似是在寻什么人。
“好久不见沈明修。”
“还单着呢？”
林衾负手而立在沈明修面前，狡黠一笑，甚是俏皮动人。
许嘉言默默站在她身侧，神色平和。
沈明修把嘴里那句“好久不见”硬生生憋回去，就知道这丫头不会跟他好好说话！
“你不也是。”
沈明修毫不客气嘁她一声。
这对冤家从小怼到大，各自接管自家公司以后，第一个比的，就是——谁先脱单！！！
林沈二家家长向来主张一个娃娃找不到对象就内部消化了，反正他俩也从小玩到大，感情深厚不用培养。
林衾and沈明修：你们这哪门子的逻辑！！！
他俩简直相得益彰相生相克，啊呸，好像不是这么形容的。
反正要他俩内部消化，绝对不存在的。
“我过去一下，你带着他玩会儿。”
带着他什么？玩会儿？
林衾丢下这么一句以后，便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会场中央。
“好久不见。”沈明修微微颔首。
“不久。”许嘉言也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