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 章 奈何桥
侯卿带领邪宗弟子，先一步进入顶云山，而柳轻柔他们紧随其后。余小年带人刚踏过山门，却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一过山门，外面所能看见的青葱绿茵眨眼间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森森白骨，残垣断壁。
那场大战太过惨烈，双方死伤数以万计，能活下来的寥寥无几。
柳白走在最前面，现在控制他躯体的只有丁点意识。
就算没有地图，一行人靠着柳白在前面带路，也能找到正确的路。
突然，一道白雾从山顶飘下，穿过人群。
“余少，不对劲。后面的人跟丢了。”
余小年猛然回头，由杨清风带领的队伍已经消失不见了。身后的路变成了万丈悬崖。
李不己脸色沉了下来，说道：“这无忧宗竟然还布置的有阵法。一道着了道，可就很难出来。”
一般大的宗门都会在山门前布置阵法，但想要起作用，还得花费无数的心血和资源。
经历了三百年，这阵法还在，无不说明无忧宗当时恐怖的底蕴。
“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生死有命，我们先走。”余小年下了决定。“憨头，你保护好璇儿。”
至于玉儿，她可不需要人来保护。
憨头手持‘开天’，站在余小年后侧方，时刻警惕着周围。这无忧宗，让他感觉很压抑。
众人走了一小会儿，最前方的柳白停了下来。
在前面是一个小桥，桥下有着数不清的尸骨，鲜红色的血液不断流淌。
“不好，快退。这河有古怪，千万不能掉下去。”李不己看出了什么，连忙提醒。
几人连忙后退，可王璇像是被河里的什么东西吸引住了心神，呆呆的站在那里，身体还不断的前倾。突然她脚下一空，四周泥土接连消失。
“再退！”
余小年见状毫不迟疑的把王璇扔了出去，随即抓住憨头的手，一跃而起。
“你在做什么，你想死吗？。”余小年嘶吼道。
“人，河里有人。”
王璇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她抓住我的手，不放我走。”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一道石碑凭空出现。石碑上刻着‘奈何桥’三个大字。
李不己上前解释道：“生人不过奈何桥，亡者不踏阳关道。若我们强行从上面过去，恐怕会…死”
“可是我们已经没有后路了。”
余小年沉声道。
最前方的柳白顿了顿脚，直接从桥上走了过去。
与此同时，王璇的眼睛突然变成了血红色，身体僵硬，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朝着石碑处走去，嘴上还喃喃道：“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若想过桥，喝了这碗汤。”
可在她的手上，什么也没有。
“不好，她被妖邪控制了心神。”李不己急忙喊道。
余小年呆在原地，不断思索应对之策。
“如果说前面的阵阵法，那这里会不会也是阵法。李不己，如果这阵阵法，你会如何布置。”余小年沉声道。
这句话却给李不己带来了启发。“阵法之道在于迷，迷惑对手，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若这是阵法，那阵眼必定在桥下。只有破了阵法，才能救下她。”
“余少，我去破阵。”
如今他们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
“不，你在上面照顾好他们，我去试试。”余小年说道。
随即拿起落叶，一跃而下，噗通一声跳到水里。
余小年的身影一落水便消失不见了。
不多时，余小年强忍着腥臭味睁开了眼睛，却发现眼前是一处世外桃源。
“你终于来了。”
一个长相秀丽的女子开口道。
“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余小年问道。
“此处便是奈何桥的阵法中心，我就是阵眼，只要你杀了我，你就能出去。”女子耐心解释道。“几百年前，一位宗门大能以万人献祭，在此地布下阵法。你是第一个进来的人。”
女子没有多言，而是径直走到一处，身体化为一座石柱。
紧接着地上出现了成千上万座石柱。
这些石柱，高矮不一，大小形状各不相同。
只是女子的那根石柱格外亮眼。
余小年下意识的走到女子石柱面前，心中疑惑生起，这也太简单了些吧。
突然他脚下似乎踩着一个软软的东西。
余小年连忙扒开，是一块残破的羊皮纸，上面写了几段文字。
“三月初三，凤鸣宗叶长空研究出一种新型的手法，能将人之精魄藏于器皿中，若是以此布置阵法，当事倍功半。”
“五月二十，我失败了，为什么人体不能和气兼容。我尝试了不同的人体，却还是没有成功。”
“九月初一，我在山下找到一个好苗子，她的身体能承受世间所有种类的气，若以她为器皿，再以鲜血辅佐，此阵法必成。”
次年
“二月十三，可恶，她被掌门师兄看中了。她明明是我的弟子，我一定要得到她。”
又一年
“我得到了她，我的阵法终于可以完成了”
又三年
“她死了，她怎么可能会死。我已经收集到了足够多的祭品。”
…
羊皮纸的内容到这里就结束了。
余小年的思维也跳动起来，若这个疯子没有成功，那这阵法是如何来的。
“不对，他成功了。只是这阵法有很多缺陷。”
余小年看着眼前的石柱，顿时明白过来。
余小年望向了女人所幻化的石柱，刚要出手，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还是太顺利了，若没有这张羊皮纸，他也会打碎石像，可这张纸出现的太不合时宜。
阵眼不会如此显著。
事出反常必有妖，余小年没有轻易下手，而是不断打量眼前这座石柱。
“若他们都被困在这里，那璇儿为何会被控制。除非有人已经跑了出去，或者说有人能够出去。能出入里面的不一定是阵眼，也有可能是妖。阵眼也可能是死物。”
余小年顿时恍然大悟，结合自己的所见所闻，心中有了答案。
“你可以化成石柱，也能幻化成人形。而你绝不是阵眼。”
余小年对着石柱说道。
果然女子听闻立马又恢复原状。“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你能逃出去的。”
“不，你错了。自始至终阵眼只有一个，便是这张羊皮纸。”
余小年拿着羊皮纸接着说道：“人可以成为器皿，为何纸不可以？他当初并没有用活人当成阵眼，而是以这张纸为阵眼。”
“至于你，据我的猜测，可能是某种邪祟。而这座阵法，便是用来困住你的。”
“我说的对吗？”
女子不由笑了出来，“我的确不是阵眼，但你手上的东西，真的是阵眼吗？我出不去，你也别想出去。”
果然，余小年撕开羊皮纸，阵法还在。
“这怎么可能？”余小年懵了。
“现在你就留在这里，变成我们其中的一部分。”女子大笑道。
许久，余小年逐渐冷静下来，看着手中的羊皮纸顿时明白了。随即笑道：“有没有可能，他当时布置的这个阵法，压根就没有阵眼。”
“而这座大阵之所以还在，就是因为我在里面。只要我死了，这座阵也就不复存在了。”
说着，余小年便毫不犹豫的刺向自己的胸膛。
“你找死？”
女子化成恶鬼，张牙舞爪的朝余小年袭来。
余小年闭上了眼睛，感受不到任何疼痛，随即浮上水面，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不见。河水变得清澈见底，桥下掩埋着一具女尸。
阵法被破，那座奈何桥变成了金碧辉煌的大道。
‘奈何桥’三个字，也变成了阳关道。
“余少，你没事吧。”
“我没事。”
余小年看着女尸手里拿着的东西入了神，随即潜入下去。
那东西是一本古籍，名为《通天神录》，上面记录着许多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