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勾结
霍崇起让人去接了章千千过来，三人在厅堂对峙。
章千千看着那村长夫妇，只恨不能将其千刀万剐，再将事情叙述一遍，二人知道自己在劫难逃，霍崇起觉着只是恐怕没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章千千发疯似的扑过来，掐着那妇人的脖子问:“金儿呢？你把金儿买到哪家了？”
霍崇起又是一震，吩咐人拉开章千千，回过头来问她:“金儿是谁？”
“草民玩伴，暗暗村金猎户的女儿，只不过金猎户已经死了。”
夫妇二人支支吾吾半天还是没说出来什么，霍崇起招手，便有人上来，“打，打到说为止。”
那夫妇二人立刻就被拉下去，霍崇起噙着一抹难以辨别的笑，“章县令也是暗暗村人士？”
章德点头，心底发虚。
“呵，乡师堂的事情大人应当是知晓的吧。”
“咳……是。”
“这事情麻烦，我不乐意给你们增加额外的负担，便亲自督训，想来县令大人事情并不多，可是这暗暗村冥婚，如今又有女子不知所踪，该给我个解释吧？”
章德不知所云，只能跪在地上，一遍一遍重复着失责之罪，霍崇起没话，只是看向门外的那对夫妇，“停。”
嘶喊声也跟着停了，霍崇起丝毫不心软，“还不说？私扣地契是不是那县令给你的权力？同你有交情的是不是章德？你若不说，我就地让人抹了你的脖子，你儿子也别入土为安了，干脆……”
“我说，是章县令。”
章德连爬带跪的过来抱着霍崇起的腿，“侯爷，明察啊，这是污蔑。”
“污蔑？”
霍崇起一脚踢开章德，蹲下来打量着章德，从靴子中抽出一把匕首。
冰凉之感从脸颊上袭来，章德头皮发麻，“你要是说，我能从轻发落，你要是不说，坐连亲属……本侯绝对说到做到。”
章德仿佛被抽干了力气，想到老母妻儿，只能坦白从宽。
暗暗村的人祖上属同族，只不过后来破事多了就有了些隔阂，时间一长，和外面通婚，慢慢的也就没什么亲缘了，只是大多都姓章而已，而他与村长一家要好，他做了县令以后就常常偏向村长，金儿貌美，章德见色起意，村长夫妇就给金儿下了药，送到了章德的床上，将金儿的母亲推入水井之中淹死，后又将金儿变卖到青翠楼……几人勾结，做了许多坏事。
霍崇起让人收押，章德的妻儿不知怎么就追了过来，章德的儿子还小，霍崇起也不愿让他看到这一幕，吩咐人带走快速带走章德，“章县令，你也不想儿子看到你如此狼狈的一幕吧。”
章德跟着很快走了，章德的妻子带着儿子来跪到霍崇起面前，“贵人放过我家男人吧，没了他我们孤儿寡母活不下去啊……贵人……”
“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孩子在这儿我不想说的太难听，那样的人也值得求情？”
霍崇起不予理会，只是走几步又回头，“留着你们，算我开恩。”
出了衙门，瞧见自家的马车，霍崇起并不坐，只是单独让章千千进去，“去青翠楼。”
青楼并不犯法，霍崇起也不能将青楼拆了，只是出了赎金将金儿赎了出来，虽然……他知道天底下还有许许多多这样的女子，他救不过来，可是能帮一个是一个。
金儿不停的道谢，和章千千相拥而泣。
霍崇起又着人去打捞了章千千父亲的尸体，出钱办了葬礼。
“二位姑娘接下来作何打算？”
白音问到，其实如果想乡师堂是个好的去处。
“夫人，我们想读书……只是金儿乃残花败柳之身……”
“金儿，就让残花败柳仅仅只是凋谢的花和枯萎的柳吧，不要被世人定义。”
章千千和金儿的归处还是乡师堂，她们在暗暗村拯救着被困在牢笼里的女子。
霍崇起往京都去了一封信，萧霁和沈棠读完唏嘘不已，这更让沈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后萧霁张贴布告公开了这一事，京都众人是议论纷纷，萧霁传见刑部尚书贺兰安。
“孤和帝后这几日详细读了本朝律法，觉得有些不妥或是未有涉及之处，特请爱卿来商议……爱卿不必拘束，自己坐。”
贺兰安却不敢坐，“臣有罪。”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况且这也不是你一人之过，前朝昏庸，又经历战事，百姓都为活着而挣扎，律法便如虚设，自我上位，又在此处不曾费心，如今东窗事发，自然也有我的不是。”
贺兰安只当是萧霁说反话，就要下跪，沈棠却又道:“贺兰大人不必如此，陛下所说确为实情，君臣都是人，难免有疏忽，你携刑部同陛下好好商定补充律法错缺之处，颁发新律之后好好督促各地官员落实即可。”
小全子搬来椅子，“贺兰大人快坐，都一把老骨头了。”
贺兰安这才坐下，他今年六十有余，不出几年就会辞官回乡，沈棠的做法他不赞成，可却也懒得反对，可这个帝王和娘娘都是极好的人。
萧霁同贺兰安商议，沈昭只听了一会儿就走了，萧映雪正巧进宫，特地来观赏《雨夜宴客》绣图的，只是可惜如今真迹已然不见，她在闺中就仰慕刘继的画作，但也只是有幸见过其他几幅名作。
“嫂嫂见过真迹？”
“有幸见过几次，这绣艺出神入化，能得九分真。”
九分真便如此，那真作想来是更加有韵味。
“我三四年前曾写过一本书，只可惜无疾而终。”
沈棠倒是不知道，“什么书？”
“《刘山鬼录》”
山鬼是刘继的字，他长年住在深山，自嘲山鬼。
“那怎么不继续写下去？”
“刘继的事情我也只是听大哥及其他人说的，总觉得不真切，可如今不一样了，刘娘子在，我想完成那本书。”
萧映雪眸子亮晶晶的，仿佛看到了希望。
“正好我也要去，一起吧。”
沈棠是想问问，刘娘子从哪里学来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