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恶性循环
一行人来到迎风楼，找了个靠窗能看见大街的雅间坐下，沐寒将这家的招牌菜点了个遍，还要了一壶酒。
南宫晔的手下，一个站在门外，一个在屋内，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站立在他的一侧，端茶倒水，同时拿出银针试试是否有毒。
“李全德，不用了。”南宫晔见其要拿银针试毒，不想太过招摇，便让他退下了。
“主子，这样不妥吧？”李全德一脸紧张，但最后还是被南宫晔瞪了下去。
看着这动作沐寒也不好奇，出门都带护卫，应该蛮怕死的，这银针验毒也就更没什么了。
“不知道怎么称呼姑娘？”
“大叔你叫我沐寒就可以了，大叔你叫什么名字啊？”沐寒喝了口水，微笑着对他说，她不想欠人情，但看南宫晔应该是有钱人，用钱报答估计是行不通，这才想用一顿饭还人情。
“我姓楠，你就叫我楠大叔吧！”南宫晔喝了口茶，对着沐寒微微一笑。
“是东南西北的南，还是楠木的南啊？”沐寒还是第一次听这个姓，着实有些好奇。
“楠木的楠。”
“这个姓还蛮少见的。”看来以后再给自己起cn（cosplay name）可以用楠字了，这个姓少见，我喜欢，嘿嘿！
“丫头的沐姓也是很少见啊，不知是木头的木，还是？”
“是沐浴的沐。”
小二的速度很快，两人才说了几句话，便将酒菜都端了进来。
“楠大叔，这个辣子鸡，这个东坡肉，这个鱼，还有这个清炒小笋，都特别好吃，这个桃花酒也特别香醇，可好喝了。”说着给南宫晔倒了杯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便自顾自的开始吃了起来。
沐寒点了十几道菜，最近在王府一直吃素，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自然是要大鱼大肉好生吃一顿，要不然怎么对得起她吃货的称号。
沐寒虽不施粉黛，但有着一张倾国倾城的容貌，衣着虽轻简，但看上去也像有钱人家的小姐。普通人家女子发饰都是梳一个发髻后，披散着余发，或者全部盘起来，倒是像沐寒这样的发型，南宫晔还是第一次见，再加上这般毫无约束的大吃大喝模样，让南宫晔更加好奇，她到底是谁在的小姐。
南宫晔一直看着沐寒吃饭，没有动过筷子。被他看得实在有点不好意思了，沐寒才怯怯地抬起头，吞下口中的菜，弱弱的问：
“大叔，你不吃吗？”
“我不是很饿，看你似乎很饿的样子，吃吧，不用在意我。”南宫晔笑了笑，知道小丫头不自在了，这才拿起筷子夹了块东坡肉尝了下。吃完后感觉确实不错，一点都不比宫里的差。
“丫头，不知你为何要叫我大叔？”心里好奇的事情非常多，看这丫头吃饭的样子，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结束，于是南宫晔便从简单的问题开始。
“大叔你看上去应该四十岁上下的样子吧，比我爸可能就小几岁，应该叫叔叔，但是我又不是小孩子，叫叔叔感觉我是小屁孩，所以就叫大叔了。”解释完后沐寒便又将一块鸡肉放在嘴里嚼了起来，一点都不耽误吃的功夫。
“哈哈哈，我看着有这么年轻吗？”听了沐寒的话，南宫晔心情大好，扭头问李全德。
李全德陪笑着，没有回答
“丫头，我都快五十了！”
“那大叔你保养的可真好。”沐寒咂咂嘴，其实吧，她看人年龄一般不准，反正他的样子叫大叔应该没问题。
“你刚刚提到的爸是什么？”南宫晔这才发现解决一个疑问又蹦出来一个新的疑问。
“哦，爸就是你们所说的爹，父亲的意思。”
“哦？”南宫晔以前也有微服出巡过，去过很多地方，但沐寒口中的这些称呼倒是头一次听说，“不知道丫头的父亲是何许人也？”
“说出来大叔你也不认识，我也不是很喜欢他，就不提他了。”反正她那老爸除了给钱就没别的可以给了，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这次穿越到了古代，估计他都没发现女儿不见了。想到自己在自家浴缸淹死了，肯定没有人会知道，要等到尸体发臭了，臭味传出去了，才会被邻居发现，想想都觉得自己好可怜。
南宫晔看见沐寒本来还高兴的吃着喝着的脸一下变得沮丧起来，想必她不是很喜欢自己的父亲，便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丫头，你刚才不仅放那小男孩走，还给他银子，你这样的人我还是头一次见。”
“其实我也是第一次遇到小偷，那孩子也是被家里形势所迫，谁家里有钱还愿意出来做这种事情啊？”哎，古代就是这样，估计也就有钱人家的孩子幸福，没钱人家的孩子只能苦逼的过日子。
“没想到在西楚国的国都也有生活这么苦涩的人。”南宫晔脸色也沉了下来。
“大叔你这话就说错了。”
“哦？”南宫晔皱了皱眉头。
“穷人是不分地方的，任何地方都是有穷有富，而且是穷者越穷，富者越富，从古到今都是如此，就算再过几千年都是这样。”哎，你们古代人啊，就是太天真，不出门去看看，哪知世界的情况啊。这句话自然不敢说出来，眼前的人一看就蛮厉害，这样鄙视他说不定就让护卫将她给剁了。
“此话怎讲？”南宫晔觉得这个沐寒越发的让他感兴趣，虽然举止言行古怪，但与平常女子倒是不一样，性格更像男子。
“这个世界上一直存在这种现象，财富越来越集中到有钱的人手上，而贫穷的人呢，却一直担心温饱的问题，捉襟见肘，担心吃了这顿没有下顿。这是现实，你有办法改变么？回答是让人心寒的。也许你会说穷困的人也有斗志与上进心，他们可以靠自己的双手改变自己的命运，但是社会就是这样，不单单只靠努力就有回报的，那只会发生在少部分人身上，要做到普遍性还是不可能滴。”
“为什么？”
“因为越有钱的人野心越大，想要得到的就更多，自然不会有了钱就不去开垦事业，特别是在现在这样的时代，想必对穷人的打压与剥削更是严重。即使有那么几个寒门学子能入朝为官，没有坚硬的后台，不贪污一下，怎么会有钱呢？其实就算放到人人平等的一个国家，穷富差异的存在仍是不可少的，穷者越穷富者越富这个恶性循环的定律还是会存在。国家越大，人口数量越多，这样的现象就越严重。”
“丫头的一番话，让我大开眼界，如果姑娘是男子的话，入朝为官，那必然是我们西楚国的栋梁之才啊！”南宫晔觉得有如此见识之人，是个女子着实太可惜了。
“呵呵，拉倒吧大叔，你别高看我了，我可当不了官，受不了那约束。”沐寒继续吃菜，一边吃一边说。“不过我觉得你们古人只能男子为官为商，女子只能在家生孩子，这样太浪费人力资源了。”
这句话听得南宫晔满脑子问号，沐寒见大叔眉头深锁，便继续解释。
“其实有才华、有能力的不一定是男子，很多女子就比男子有才华有能力，只是你们那迂腐的想法，所以错失了好多人才。从祖先遗留下来的习俗，女子便只学习相夫教子的功夫，即使有个别富家千金从小学习知识，但到了年纪也就嫁人了。于是乎在人们看来，男的越来越强大，女的越来越弱小，其实跟穷者越穷富者越富这个恶性循环差不多。”
“那照丫头的说法，是应该让女子和男子一样？”
“我可没说啊，我只是表达个人想法，要是被其他人听去了保不准我就有麻烦了，而且这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顺其自然吧！”沐寒觉得自己有感而发的有点过了，虽然她很不满女人的地位太受约束，但着实不该在陌生人面前这样。
“哈哈哈！丫头真是奇女子啊！”南宫晔被沐寒丰富的表情逗乐了，第一次见这么豪爽的女子，他十分喜欢。
“我也这么认为的，一直就觉得我与众不同，嘿嘿！”要不然怎么会穿越呢，穿越都让她赶上了，这更加说明她是与众不同的了！
“不过你刚刚说的女子和男子平等的想法，这与南蛮国女国王的治理国家的方式倒是一样。”南宫晔思考了一会儿，发现眼前的沐寒姑娘倒与那南蛮国的女孩心性蛮像的，有点怀疑她是南蛮国的人了，可听了沐寒接下来的话，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
“哦，南蛮国的国王是女的啊，治理国家用的居然是后现代的方针，看来还是蛮有先进思想的嘛，等我自由了我一定要去南蛮国游玩。”
“我看你现在蛮自由的啊？”南宫晔越发的喜欢眼前的丫头了，也许是这样的人少见，又或许对方是因为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才敢这样大胆的说话。如果她知道他是皇帝后，不知道还会这样率真的和他交流吗？想到这里，南宫晔心里的欢喜也淡了不少。
“哪里自由，今天出来玩都是偷溜出来的，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能出来，哎！”想到这里沐寒就有点伤感了。
两人吃吃喝喝，有说有笑地随便的聊着，这顿饭便吃了半个多时辰，南宫晔倒是很想继续和沐寒聊下去，从她的话语里让他有了很多感悟，也许这就是平民的意见，以前微服出巡也是能收获不少民间的意见想法，而这次收获的更多。
沐寒跟南宫晔说他出来机会难得，要好好去玩耍，便与南宫晔告辞了。
“李全德，去查查她是谁家的千金。”南宫晔望着沐寒离去的身影，始终保持着舒心的微笑。
“小的明白。”李全德作为伺候了南宫晔近四十年的宫中老太监，再看看皇上的表情，想必甚是喜欢那姑娘。
其实南宫晔只是把沐寒当作自己的孩子一般看待，喜欢的只是她的心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