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破而后立
老疯子不敢藏拙，浑身淌血却苦苦支撑。墨阳剑在丛林中不断穿梭，方向不断的变化，灵活而速度迅敏。
王士在后不断追击，他的方式简单粗暴，手中的剑不断挥动，成片的参天大树倒下，让出了路。
可是这山林中的树木何其多，百年大树也有不少，王士剑术通神，修为通玄，所斩断的树木不过是凤毛麟角，根本不值一提，片刻的时间他便已经没有了老疯子二人的踪迹。
“该死。”王士愤怒咆哮，一剑斩下，一圈剑气扩散，以他为中心，方远十米的树木倒塌，木屑洒落一地。
“哼，下次再遇到你们，必定取你们的性命。”王士仰天咆哮，声浪滚滚传出十里，让老疯子心中一颤。
“嗖！”剑芒破空，王士离开了此地。
铺天盖地压力消失，老疯子悄悄松了一口气，精神一松，带着方远跌落在地。
此次一战两人受伤颇重，几乎游走在鬼门关。
两人仰天躺着，大口喘气，鲜血不断从口鼻溢出。
“方远，你可有事？”半晌，老疯子挣扎坐起，担忧望着满身剑伤的方远。
方远失血过多，脸色苍白，气若游丝，情况不太乐观。可他微笑着摇头，虚弱道：“前辈，看你伤得不轻，还是先为自己疗伤吧。”
老疯子也知自己情况，轻轻点头，从怀中摸出药丸丢入口中，盘膝坐下，开始调息疗伤。
四周的天地灵气聚集，缓缓的进入老疯子体内，也有一丝从老疯子身旁分出，落在方远身上，帮助方远稳定伤势。
眨眼十个时辰过去，这十个时辰老疯子和方远都纹丝未动。
“呼”老疯子呼出一口浊气，睁开了双眼，他虽面带疲惫之色，可精神和之前比要好上不少。
“幸我炼制了些疗伤的丹药，不然想要恢复到现在的程度定是个漫长的时间，好了，现在让我看看你的情况。”老疯子蹒跚站起，把方远扶起坐在地上，把住方远左臂，诊断方远的脉象。
一摸到方远的脉搏处，老疯子就皱起了眉头。
“情况有些复杂，待我在看片刻。”老疯子抬手按在方远头顶，闭上双目。
约半个时辰之后，老疯子徐徐睁眼，眼神复杂的看着方远道：“经脉几乎全部断裂，本已恢复大半的剑旋崩碎，想要医治比登天还难。”
方远面色一变，随后恢复，虚弱的问道：“前辈，不知可有医治之法？”
经脉尽数断裂，剑旋破碎，这比之前还要严重，方远带着期待望着老疯子。
老疯子沉默不语，似陷入沉思。
方远也不打扰，静静坐在地上等待着。
“或许还有一个办法，可却有些冒险，不知你是否愿意一试。”良久，老疯子抬头，看着方远。
“只要有办法我便愿意。”见老疯子有办法，方远眼中一亮，变得亢奋。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我打算震碎你体内全部经脉，然后彻底破坏剑旋重新凝聚。”老疯子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望着方远。
方远沉默了，震碎全部经脉，彻底破坏剑旋，如此一来若是失败，方远终身为平常人，不能踏入剑道一途。
老疯子在旁缓缓闭目，不再多言，这事风险颇大，他也没有绝对的把握，故而一切只能让方远选择。
“前辈，不知我该如何做。”方远并未犹豫太久，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有所决定。
“你可曾想好，若是真按我所说的做，或许你终身不能再入剑道，何不等上一等，或许日后能够寻得其他医治之法。”老疯子惊讶睁目，看着方远。
“我已为废人，若败，没有什么变化，若成，我能够恢复，这无需多想。”方远淡然一笑，云淡风轻的说道。
“如此甚好，给我三日时间，我用三日来恢复伤势，三日之后为你疗伤，你也吃些丹药压制伤势。”老疯子递上丹药让方远吞服。
方远也不矫情，接过丹药服下。
老疯子也吞服了丹药，盘膝闭目，开始疗伤。
森森剑气出现，围绕着老疯子飞舞穿梭，在四周大树上留下了深深刻痕。方远也挪到百米外，一脸骇然。
剑君强者的强大在老疯子身上显露，压迫的方远喘不过气。
“剑君强者恐怖如斯，更何论剑皇。”想到曾与剑皇境界的王士一战，方远心悸不已。
“剑皇指天，风云色变。”此话所言不虚，剑君用气驭剑，而剑皇则能够引天地之力所用，引动天地异象，剑出有神，裂石斩山，让大地颤抖，可以说，数十的剑君都非一剑皇强者之敌。
三日时间转瞬即过，凭借丹药压制方远伤势并未加重，他虽有些虚弱，可并不毙命，他也不着急，只得静静等候。
老疯子身上剑气愈加强盛，斩断了附近树木，震碎了地上碎石。
“嗡！”墨阳剑悬空，在老疯子头顶浮沉，洒下柔和辉光，把老疯子笼罩其中。
“呵！”老疯子忽然睁眼，伸手一抓，将墨阳剑抓入手中，目中冷电跳动，一剑斩下。
“轰！”大地一阵颤抖，前方树木倒塌，碎屑飞舞。
老疯子伤势恢复大半，已有了再战之力。他收了墨阳剑，转身望着方远，眼中满是询问之色。
方远微笑点头道：“前辈，不知我该做些什么？”
老疯子摇头，道：“盘膝而坐，摒神凝气，不需要你做什么，只需你能够意守丹田，承受那钻心之痛。”
“那我们开始吧。”方远盘膝坐下，微闭双目。
老疯子轻轻点头，缓步迈上。他紧握墨阳剑，身躯微微颤抖，一脸犹豫。
虽说这一切乃方远要求，可其中风险太大，他无足够把握，且一旦失败方远永为废人，这等后果他有些难以承受。
方远已做好了一切准备，就待老疯子动手。
老疯子犹豫许久，终于咬牙挥动了手上长剑。
森森剑气席卷，落入方远手中，墨阳剑悬空，垂下锋利剑芒，罩向方远。
方远的肌肤再次被割裂，恐怖剑气再入方远体内，大肆的破坏他的经脉。
剑气游走一圈，把他的经脉尽数割裂，然后向他丹田汇聚，气势汹汹。
丹田处的湛卢剑想要反抗，奈何老疯子动了全力，生生将其压制，使得它不能够动弹。
“噗！”剑气在丹田中搅动，让方远吐血，剧痛传出，使他身躯不停颤抖。
不过盏茶的功夫，方远全身经脉破碎，丹田剑旋不存，体内也不再有一丝的剑气，和普通人无异，甚至有所不及。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老疯子面容冷峻，眼中精光闪烁，抬手拂袖，墨阳剑飞回。
“唰唰唰”
一连数十剑，剑剑飞血，方远身上再留数十剑痕，鲜血淌流。
方远的颤抖愈加剧烈，可他依旧一声不吭，苦苦的支撑着。老疯子也没有任何停下的意思，挥剑成网，笼罩了方远，漫天剑气飞舞，如汪洋入海一般，钻入方远的体内。
“啊！”
方远感觉浑身几乎要被撕裂，体内剑气几乎要把他切割成碎片，让他忍不住仰天咆哮。
“凝神静气，不然一切都是无用。”老疯子叱喝，如当头一棒，让方远心神一震，随即平静下来。
“以湛卢剑的锋利驱逐体内剑气，同时引导一些精纯剑气入体，看是否能够为你所用。”老疯子沉声低喝，然后退到一旁。
此时无人能助方远，一切只能看方远造化。
老疯子神情紧张，四处观望。他虽不能再相助方远，可他必须保证方远此时的安全，若有人前来，他必须阻止。
湛卢剑在方远一直驱使下终于有所动静，缓缓在丹田中移动，浮离了出来，冉冉升空，待飞离到方远头顶一米位置后便不再有动静。
“哇！”肆虐的剑气让方远再吐一口鲜血，鲜血入空，落在湛卢剑上，瞬时，湛卢剑动了，其上黑光闪烁，剑气垂下，从方远头顶落下，进入方远体内。
湛卢剑上，一个个不可见的字体出现，缓慢旋转降下，把方远罩入其中。
“这……这是发生了何事？”老疯子虽然不能看见那字体，可却能够感受方远身旁变化，不由大惊，瞪眼望着方远。
湛卢剑剑气入体缓慢压下，挤压那原本的剑气，直接将其瓦解，甚至吞噬，化成最精纯的能量沉入方远的丹田。
那在方远体内的剑气节节败退，却不甘示弱，发起一次又一次反扑，以方远身体为战场，爆发无数的冲击。
每一次冲击，方远都会身躯颤抖，大口咳血。
“如此坚韧之辈，若无大作为，必是老天瞎眼。”老疯子把一切看在眼里，发出感叹。
湛卢剑旋转起来，剑气成圈，缓缓扩散，方远身体方圆一丈已被湛卢剑剑气充斥，他体内剑气完全为湛卢剑剑气。
丹田处，湛卢剑气盘旋，四处飞舞，并且随着剑气的增加，剑气凝固，几乎化为实体。
“嗡！”忽然湛卢剑一声巨鸣，猛刺而下，没入方远体内，霎时方远身体爆发惊天气息，剑气冲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