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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以前的关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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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次没戴帽子口罩,黑色镂空毛衣歪斜露出大片锁骨,一个人坐在沙发角落,门开时,他正好放下水杯,一抬眸两人四目相对。

    秦在洲脚像是被定住一般,直直看向他,关鸠也愣了愣,片刻后露出一抹笑容。

    灯光下,他的笑容好看的要人命。

    之前在舞台上离得太远,后来洗手间他又戴着口罩,也是到了此时秦在洲才发现,他笑起来,右边嘴角有一个很浅的梨涡。

    “洲哥!愣那干嘛啊,过来坐!”

    包厢内一个十八九岁,头发挑染成银色的少年冲着秦在洲招手。

    秦在洲又发呆了片刻,才抬脚朝着那少年走过去。

    银发少年名叫沈让,年少时见过几面,秦在洲对他没什么印象,可八天前在他被打发来这里的时候,是沈让带着一群公子哥找上他硬要给他接风,他也因此在这里见到了舞台上唱歌的关鸠。

    “洲哥,你怎么每次来酒吧都要消失好一会儿,该不会是故意逃酒喝吧?!”

    沈让胳膊亲密地揽着秦在洲的肩膀,要搁平常,秦在洲早就起身离开了,可现在他满心满眼都是角落处的关鸠,一时没太注意。

    沈让见他不说话,倒了满满一杯酒塞进他手里,同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来洲哥,咱俩喝一杯!”

    秦在洲被他大嗓门吼的回神,这才注意到他的手搭在哪里,冷冷睨了一眼,便挥开手拿起了酒杯。

    正要喝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清亮的嗓音:“不喝了,这几天太累,要保护嗓子。”

    那个声音……

    秦在洲抬眸望去,就看见关鸠身边不知何时坐过去一个男人,那男人秦在洲也认识,是沈让的哥哥——沈确。

    沈确比他大四岁,今年已经二十四了,秦在洲来这里一个多星期,这群人里也就跟沈让熟悉些,对于沈确,两人说话不超过三句。

    严格来说沈确跟他是同样的人,偏巧,秦在洲最讨厌同类。

    沈确好像已经接管了公司,这几天他们天天来酒吧,沈确却只来过一次,今天是第二次。

    沈确和关鸠两人坐的极近,看起来很是亲密,此时他正端起杯酒送到了关鸠唇边,关鸠笑着推开,说了那句话。

    沈确也没强求,放下酒杯贴近关鸠的耳边说了句什么,逗得关鸠偏头笑出了声。

    两人看起来很亲近的状态,莫名让秦在洲很不爽,手里的酒杯被他重重放在桌上,酒花四溅。

    “哎哎哎——洲哥,我都干了,你怎么不喝了?!”

    沈让咋咋唬唬,像是吃了多大的亏一样,又把酒杯添满,一副必须要让秦在洲喝下去的样子。

    秦在洲懒得搭理他,起身走到角落坐下,关鸠就坐在对面,这个位置看他更清楚些。

    秦在洲目光似狼,旁若无人地观察自己的猎物。

    沈让被他给整懵了,半晌才发现他目光一直望向某个方向,顺着望过去,目光尽头是……

    沈让挑了挑眉,顶着一头张扬的银发又凑到了秦在洲身边。

    秦在洲被打扰,脸色明显沉了下来,沈让见他脸色不对赶紧说道:“洲哥,你也对关鸠感兴趣?”

    秦在洲蹙了下眉,沈让的‘也’字,让他更不爽了。

    不过秦在洲又想到一件事,终于舍得回头正眼看向沈让:“他真的叫关鸠?”

    “对啊!”沈让眨眨眼,像是才发现一件了不得的事,眼睛瞪的大大的。

    “卧槽!洲哥!我才发现你俩的名字还挺配啊!”

    秦在洲不想听废话,皱着眉问道:“你跟他很熟?”

    “熟啊!那可太熟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一起长大?

    沈家的条件秦在洲是清楚的,进出口行业的龙头,关鸠如果跟他们一起长大,那家庭绝对不差,怎么会在酒吧……

    沈让看出了秦在洲的疑惑,凑近给他解释:“洲哥,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在酒吧唱歌?”

    秦在洲不耐烦地推开沈让,“要说就说。”

    沈让被推开仍旧不死心,再次凑了上去:“其实要说想跟他认识,你比谁都得天独厚。”

    “什么意思?”秦在洲没懂。

    “因为关鸠的养父,关林,原先可是你舅舅公司的另一位合伙人啊!”

    秦在洲有些惊讶:“养父?我舅舅?”

    “是啊,关鸠是被领养的,这在圈子里不是秘密,不过关林夫妇没有子女,一直待他如亲生。

    后来在关鸠高中时,关林利用职务之便还有阴阳合同进行贪污,进去了。

    半年后关林在狱内心脏病发作去世,关林的养母受不了打击,过度伤心也自杀了。

    经历这么多,关鸠也不过高二,一下子失去了养父养母,只剩下他和一个患有阿尔兹海默症的奶奶相依为命。

    关家财产全部被查封,房子也没了,关鸠没办法,带着奶奶回了以前的老宅,老宅还是靠我哥的帮忙才留下的。”

    沈让说完,包厢内的音乐好像瞬间静止,一小方空间静的出奇。

    秦在洲身侧的拳头攥紧,垂下头沉默。

    沈让怅然地叹口气:“洲哥,关鸠虽是养子,但你绝对想不到以前的关鸠,在圈子里是什么样的存在。

    我敢打赌,你如果见到了那时的关鸠,一定不敢喜欢他,甚至有点龌龊想法,都会觉得是玷污了他。

    翩翩贵公子,清冷矜贵,高高在上,人间謫仙……所有完美形容词,都与他高度适配。

    可短短半年,他就从高高在上,重重跌下神坛。

    为了养活他和奶奶,为了支撑奶奶的高额医药费和他的音乐梦想,他拼命打工,甚至到酒吧卖唱。

    原先那个清冷矜贵的少年,变成了,变成了……”

    沈让似乎是在想怎么形容,片刻才纠结地说:“变成了好像为了钱,为了利益,为了能让自己更好的活下去,可以付出一切的庸俗之人。

    那个原先再多稀世珍品,金银珠宝,双手捧到面前都未必给一个笑脸的人,现在可以毫无顾虑的在台上,台下,在任何地方卖笑,卖唱……

    短短半年,以前那个似珍玉的人不见了,变成现在我们面前的这个关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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