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顾府里人尽皆知的秘密

    老太太想着琼儿，觉得是个苦命的孩子，带着愧疚也没吃下多少，早早离了席回去歇着。众人也不敢多说话，这一顿饭吃的大家心里不痛快。顾夫人听到老太太提起“琼儿”，更是牙紧了又紧。

    琼儿是秦琼，顾清池的生母，

    顾大帅顾万山只娶了两个老婆，一位如今孕育四女尊贵无比的顾夫人，王秀梅，一个位生了顾清池的秦姨太，秦琼。

    秦姨太是王秀梅为大帅纳进门的，顾夫人自从生了三女儿顾清渝后，身体就大不如从前，想装装贤惠媳妇的样子为顾家开枝散叶，便为大帅纳妾进门。王秀梅特意挑了一户小户人家的姑娘，为的是以后好拿捏。

    秦姨太生的娇俏，脾气好，守礼本分，从不逾矩，像位温婉的江南女子，大帅喜欢的紧。顾夫人也没想到秦琼命如此好，进门不到三个月就有了身孕，全家上下跟着忙碌，生怕秦琼的胎有什么危险。

    王秀梅也恼恨自己不争气，却还是装出一副贤惠模样对秦琼说：“替顾家开心，替大帅开心，也替妹妹开心，可要为大帅生个儿子啊妹妹。”

    秦琼羞的红了脸：“不论是男是女，只要他健康就好，他长大后都是要孝敬姐姐的。”

    王秀梅脸上笑着，手却攥紧了手绢，她想这个孩子不能生下来。

    大帅在秦琼怀胎五月时，要去上山剿匪，一去不知几月，而老太太也感染了风寒，咳的厉害，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交给了王秀梅。王秀梅想借机设计秦琼滑胎，觉得是老天给她一个好机会。

    没想到顾老太太早就看穿了她的把戏，大帅走后的第二日，就把王秀梅叫道自己的房里：“秀梅啊，好媳妇，先让琼儿回娘家吧，娘家人照顾着也方便，这一大家子还等着你操持，清渝也还小，我这咳嗽也一直不见好，也怕过了病气给琼儿。”

    王秀梅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却还是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娘，还是您想的周到，我明天就让人给琼儿的娘家送信，好让亲家母先准备着，只是…这外面传出去会不会觉得我们顾家照顾不周啊。”

    顾老太太知道王秀梅说怕外人指指点点只是一番说辞，所以怎么会认她的账，老太太只盼着秦琼能平安生个儿子，才算对得起顾家的列祖列宗。

    “秀梅，娘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还惦记着顾家的名声，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琼儿的胎，万一有什么闪失，咱们娘俩都担不起啊孩子。”顾老太太话已然说到这个份儿上，这个台阶王秀梅都得下，也就应了下来。

    王秀梅回到房里气不打一处来，但还是差人去秦琼的娘家送信。

    这时刘嫂走过来递来一杯茶：“夫人何必如此忍不住气，若夫人把秦姨太硬留在府里，秦姨太出了半点闪失都要怪在夫人的头上，夫人倒不如把这烫手的山芋扔出去，还能落个清净，若这秦姨太在自己亲娘面前还出了闪失，那只能怪秦姨太自己的命不好了。”

    刘嫂的一句话点醒了王秀梅，王秀梅舒心的笑起来。

    果不其然，深宅大院里的弯弯绕也没有放过这位善良的秦姨太。外人都称秦姨太命不好，难产，在生下儿子后就撒手人寰，人人惋惜。

    顾大帅怕外人说自己的儿子是庶子，就让顾清池随在了顾夫人的名下，这是整个江北都知道的秘密，至今无人敢提起庶子两个字，而顾夫人为了面子也一直对这个儿子有求必应，江北人人称赞顾夫人是个好母亲。

    顾夫人嫁入顾家四十年，没能生下一个儿子，只生了四个女儿，长女顾清莲，次女顾清荷，三女儿顾清渝，在四十岁时拼命生下了五女儿顾清舟，从那后顾夫人再也不能生育。

    而老四，这个顾大帅引以为傲的儿子顾清池却跟她没有丝毫关系，外人眼里母慈子孝，只有她自己知道是演的，演给大帅看，演给顾老夫人看，母子之间的恩怨只有母子之间知道。顾夫人就连做梦起来都觉得上天不公，她为顾家操劳了半辈子却要拱手让人，她不甘。

    顾清池自然也不是白白在家里过了二十几年，早也看穿了顾夫人的把戏，既然顾夫人想演那就奉陪到底，江北人多少也听说过传闻，却都不敢多提。

    新婚夜，顾清池走之前和棠秋说了一句话，“如今的顾夫人并不是我母亲，你不必称她母亲，喊顾夫人就好，奶奶和父亲都知道，若有委屈，给我来信，你早休息。”

    这一句话棠秋一直记得，也是这句话让刚进门的棠秋两难，第二天棠秋作为新媳妇给公婆敬茶，先是给顾大帅递了一杯茶：“爹，请喝茶。”

    轮到给婆婆敬茶时，却迟迟不知道该喊王秀梅什么，大帅看出来棠秋为难，知道自己的混账儿子肯定说了些什么，替她解围：“那混小子让你叫什么就叫什么，给顾夫人敬茶吧。”

    而王秀梅脸色控制不住的难看，却还是撑着自己的面子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没事，随着清池喊吧。”

    棠秋赶紧应下来：“顾夫人，请喝茶。”王秀梅喝下那杯茶，心里的恨又多了几分。在顾家待了几十年，一个刚进门的黄毛丫头也敢踩在自己的头上，心里恨。

    而棠秋就这样一个人在这样复杂的顾府无依无靠的过了快一年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