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昧村姑 014

    第二天一大早，郁瑶和郁梦起来后把家里收拾好，准备好早饭，郁瑶就把那卷银针揣上往卫家去了。　　泱泱小姑娘还没起床，赵静去上工，只有卫渊坐在轮椅上扫院子。　　郁瑶学乖了，没再去多事要帮人干活，跟卫渊打了招呼后直接拿了中药进了厨房。　　其中一口锅里是卫渊做好的早饭，郁瑶给另一口锅加满水，把分装好的一包中药倒进去煮……没多会儿，满屋子都是药味儿。　　卫渊摇着轮椅进了屋子，停在厨房门口，看到那一大锅漆黑的药汁，心里隐约仅存的最后一丝希冀也烟消云散。　　她以为自己在治水牛吗，那么大一锅药……他要喝多久？　　可很快卫渊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锅里药汁煮着的时候，郁瑶把卫渊家里的浴桶搬了出来，泱泱在旁边想帮忙，小胳膊小腿的帮不上。　　郁瑶给浴桶倒了两壶开水泡着，等到药汁煮了一个小时后，她把洗干净泡好的浴桶搬进卫渊房间里，然后把那一锅药汁连带药渣一起倒进浴桶里，又给锅里重新加了水烧热，一并倒进去。　　卫渊看着热气腾腾的浴桶里棕色的药汁，神情难得有些错愕，回头看着郁瑶。　　郁瑶笑眯眯：“脱了衣服坐进去。”

    说完，她转身往出走：“快点哦，温度低了效果不好……”　　卫渊默默看着那一桶药汁，只觉得自己肯定是脑袋也出问题了，才会随那个小丫头片子胡闹。　　可答应的事情总要做到，他长长叹了口气，然后开始脱衣服，直到脱得只剩下短裤。　　外边，郁瑶猛地想起什么，连忙说：“那个，卫大哥，你别脱光哈，我帮你进浴桶里去……”　　卫渊嘴角微抽，他想说不用，可看到浴桶的高度，最终只能抿唇低低嗯了声。　　他的腿一点知觉都没有，根本没办法靠着双臂把自己挪进浴桶……　　下一瞬，郁瑶走进来。　　卫渊身上穿着大短裤，在郁瑶看来这根本没什么，只是这个年代大家都比较保守，所以卫渊的神情十分僵硬。　　其实这时候他已经后悔了，非常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头脑发热答应让郁瑶胡闹……可想到她忙活了一早上满头汗水，他只能强忍着，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　　然而，当郁瑶走到他旁边时，他还是忍不住全身发僵……这一瞬，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幸好他还没瘫痪多久，腿也还没有变形。　　否则，他是死也不会让她看到他这一双腿的……　　郁瑶能看出卫渊正在拼命忍耐着，没敢说什么，目不斜视直接把他抱起来就放进了浴桶。　　卫渊顿时惊到了。　　这小姑娘吃什么长大的，这么大力气？　　郁瑶假装没看到卫渊的惊愕，把他扶着在浴桶坐好，确保药汁浸到了他胸口位置，然后去厨房里拿用开水煮过的银针。　　看到那一卷银针，卫渊再度惊愕，终于打破了以往的沉稳，有些不敢置信：“你要用这个？”

    卫渊满脸都是“你这就有点过分了”。　　郁瑶微微睁大眼狐疑道：“卫大哥该不会是怕疼吧？”

    卫渊：……　　郁瑶拍了他一下：“好了别怕，放心，扎坏了我赔。”

    卫渊怔了怔，可能是骑虎难下亦或者是认命了，最终转过身去不发一语，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郁瑶笑嘻嘻，眼神却十分认真，拈起银针，很快就在卫渊头上和后颈扎了一大片……　　卫渊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绝对疯了，他居然让一个小姑娘用针在他头上扎。　　不过可能也是因为他存了几分死马当活马医的麻木……已经都这样了，最坏又能坏到哪里。　　刚开始他还没多少感觉，可很快就有细密酸胀发麻的感觉传来……总觉得脑袋在嗡嗡的一下下收缩着，鬓间汗水不住滚落。　　四十分钟后，郁瑶长长吁了口气，抬手把那些银针拔除收起，然后直接伸手把卫渊从浴桶里抱出来放到铺好浴巾的床上。　　她的动作小心翼翼，弯腰轻手轻脚放下人的时候，免不了离得很近，卫渊又是第一次被一个女孩子这么抱着，总觉得很奇怪，有些不由自主的紧绷。　　郁瑶假装没发现他的僵硬，笑嘻嘻说：“好了卫大哥，你擦一擦穿好衣服，我把这些药汁倒了去……对了，药渣我给你留下，你晚上可以用这个泡脚。”

    说着，她朝外边走去：“你先换衣服吧。”

    郁瑶出去带上了房门，卫渊这才松了口气。　　自嘲笑了笑，他拿着浴巾把自己擦干，然后换上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