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章 回京
龙州境内，皇城外，正哗啦啦下着倾盆大雨，满路的的泥泞，让人无法出门，只能呆在家里做做杂活，街道上偶尔跑过去几个穿着蓑衣的孩童，一阵阵笑声便随着清脆的踩水声传开
就在这时，街道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重重的马蹄声踩的整条街道仿似地震一般，几个孩童远远听见有马蹄声传来，也都默契的跑回家中，扒着门槛，伸出小脑袋往外看去。只是小小的脑袋刚伸出去，就被马蹄踩踏溅起的雨水甩了一脸，于是赶紧伸出小手，胡乱的扒拉了一下，甩了甩脸上的水滴
“嘿，是汉王殿下，汉王殿下回来了”
小孩子兴奋的喊道，汉王殿下经常从这条街道路过，对他们很好，偶尔看见他们在玩耍时，会和他们一起玩耍，还会给他们买冰糖葫芦吃
小孩子用力挥了挥手，大声喊道
“汉王殿下！”
只是小孩子的声音哪里大的过雨声和马蹄声，文长寿并未听到，就算听到了，文长寿现在也没心思理会了
身下的盛州大马，已经跑的飞快了，好几次转弯都差点摔倒，幸好盛州大马无愧盛州双绝之一的称号，每次眼看都要摔倒，却又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只是身穿蓑衣的文长寿似乎还是觉得不够快，他用力睁开被雨水冲刷的眼睛，努力地辨别前行的方向，然后狠狠的夹紧马肚子，让身下的盛州大马顺着这条他走过不知道多少次的道路上再一次提速
盏茶过后，文长寿眼前终于出现了一堵红色的墙，他狠狠的勒紧马缰，身下的盛州大马“咴～”的惨叫一声，狂奔的前蹄高高的扬起，然后又重重的踩了下去，溅起高高的泥水，只是还未等马停好，文长寿便一个翻身从马背上滚落下来，蓑衣上也沾满了泥水
文长寿顾不上此刻的狼狈，狠狠的拽下身上的蓑衣，扔在水中。浑身上下早已湿透的文长寿，毫无形象的往皇宫大门跑去，边跑边大声喊道
“本王是汉王刘衍，速开宫门，我有要事要面见父皇！”
只是文长寿刚跑到皇宫门口，刘衍就被两个面无表情身穿银甲的禁军拦了下来
刘衍有些手忙脚乱的从怀中掏出当初给白玉庭看的令牌，拿在手中伸到银甲禁军的眼前，着急的说道
“看清楚，本王刘衍，赶紧把宫门打开，我有要事要面交父皇！”
两个银甲禁军对视了一眼后，其中一人对着城门内喊了几句，便恭敬的说道
“请汉王殿下稍等片刻，宫内今日正在举办宴席，所以下了禁令，等门内禁军禀报过后，汉王殿下方可入内”
文长寿听闻也只能着急的在宫门外徘徊，他已经顾不上此刻还在下着的大雨，只是紧皱着眉头看向城门处
半柱香之后，宫门内终于有了动静，刘衍赶紧快步向前，只是宫门并没有打开，而是一道尖锐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汉王殿下接旨，皇上口谕”
文长寿疑惑的看着紧闭的宫门，他自然听出来这道声音是司礼监掌印王恩，只是此刻父皇口谕到来，由不得文长寿多想，当即跪伏在门外的泥水里，两名银甲禁军也跟着跪伏在地
城门内似乎感受到门外的动静，于是尖锐的声音继续喊道
“汉王殿下，皇上说如果你是回来领私自前往凉州的罪，那今日便可进的宫门。如果是为凉州王求情，那就滚回汉王府禁足反省”
文长寿听见父皇的口谕，内心也不禁苦涩起来，那李乐虽未返回龙州，可是三哥抗旨的事情又怎能瞒得住父皇
看来三哥这次真的惹怒了父皇，否则自己怎会连进宫的机会都没有
只是文长寿此刻并不在乎这件事，他依旧跪伏在地上，大声的喊道
“儿臣领旨，还请王公公转告父皇，凉州战事告急，恳请父皇即刻发兵，支援凉州”
门内听见汉王刘衍的话，司礼监掌印，宦官之首，当今圣上面前的红人王恩皱紧了稀疏的眉毛，用只有自己才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
“糊涂啊！”
王恩身为离皇身边的红人，虽然不知道为何当今圣上不肯发兵，任由摩罗蛮子夺去那凉，邳，戎三州，但是他知道当今圣上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替他做决定，尤其是汉王殿下这个不得宠的皇子
只是刘衍这句话喊得声音实在是太大，而自己旁边站的也全是禁军，由不得王恩隐瞒，无奈之下，王恩只能快步走向宫内
半柱香之后，王公公终于来到御书房门票，然后跪倒在地，一字一句的把刘衍所说的话禀报给屋内的离皇
御书房内正躺在椅子上小憩的离皇，听见屋外王公公的转述，缓缓睁开疲惫的眼睛，有些愤怒的说道
“哼，我这几个儿子如今真是一个比一个胆子大，老三竟敢抗旨不尊，老四也好胆跟着掺合，看来是不把我这个父皇放在眼里！”
王公公听见离皇愤怒的声音，也不敢说什么，只是想到汉王还在皇宫外等消息，只能咬咬牙开口道
“汉王殿下还在城外等您消息，您看…”
王恩话音刚落，御书房内就传来一道冷漠的声音
“不用理会，就让他在外面等着！”
听到这话，王恩也只能叹了口气，起身告退了
而城外已经等了一柱香的文长寿，还没听到皇宫内传来任何消息，聪慧的他已经明白父皇并没打算理会自己
文长寿一颗心瞬间坠入冰窟，这场绵绵的秋雨，让早已浑身湿透的文长寿，冻的瑟瑟发抖，可是身体上的寒冷，却在此刻比不上内心的寒冷
他用力咬了咬牙，又一次跪伏在地，大声的喊道
“臣，刘衍，恳请皇上发兵凉州！”
文长寿跪伏在浑浊的泥水里，竟然传来一丝莫名的温暖，他伸出手摸了摸怀里被油纸包裹的卷轴状的东西，又一次想起他昏迷后的事情
那时的他已经身在龙州境内了，刚苏醒的他还未来得及看四周的环境，便挣扎着起身，脑海中最后的画面是刘辙那带着歉意的笑脸
文长寿一下想起了那天的事情，于是赶紧起身，却发现自己在一座移动的轿子里，文长寿穿上鞋子，然后从轿子中钻了出来，只是刚出来，文长寿就有些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只见自己轿子周围密密麻麻全是赤甲军，文长寿内心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于是他大声喊着
“谁是领军，给本王过来！”
密密麻麻的赤甲军看见汉王殿下醒了，也停在了原地，一个中年的赤甲军快步走到轿子前，恭敬的行了个礼说道
“汉王殿下，小人凉州校尉郑清”
文长寿盯着这个中年校尉说道
“这里是哪里，你身为凉州校尉，为何不守在凉州？”
“启禀汉王殿下，现在刚进龙州地界，我等受凉州王令，护送汉王殿下回京”
文长寿紧紧皱着眉头看了眼四周密密麻麻的赤甲军，再次问道
“一共有多少赤甲军在？”
校尉郑清再次道
“启禀殿下，共计五千赤甲军”
文长寿听到这个数字，震惊的站了起来，一字一句的说道
“多少？？？五千？？？凉州王那里就留了一千赤甲军？？？”
文长寿知道刘辙那里有六千赤甲亲军，只是他没想到刘辙居然一次性派出五千赤甲军护送自己
郑清沉默了片刻后，开口说道
“有一千赤甲军数日之前编入先登营，由千夫长陆文远和黄飞虎率领出城去了，凉州王殿下那里…并无赤甲军”
文长寿听到郑清所说，一阵眩晕从大脑里传来，让文长寿有些站不稳。他晃了晃脑袋，踉踉跄跄的从轿子上下来，有气无力的对着郑清说道
“传我命令，返回凉州”